第 443章 万成带人归
于是凑到婆婆面前劝说,让公公过去,这是在村长面前卖好呢。
范老太太舍不得儿子,当然同意让自家男人去啦。
老实巴交的老范被推出去了。
剩下侯全媳妇左右为难。
公爹走的时候是给他们分了家,但她一个妇道人家,只能过去帮着切菜洗碗。
正要出声,侯照续道:
“我二叔家那份,我给出了。”
侯全媳妇抹着泪呜呜哭。
男人到现在没个消息,她都当他已经死在外头了。
大侄子到底是公爹带大的。
“照续啊……”
“二婶儿,哭啥,村长都给做主了。
帮几天工不算啥,别哭了。”
侯森嗤笑出声道:
“你好好陪你媳妇儿几天吧。
轮不到你个孩子,卢大叔,到时候吆喝一声,我过去。”
“哎,哎,行啊。”
大湾村这边其乐融融。
熊初默看着舒心,王富贵心里就扎了根刺一样,怎么看都难受。
等扫帚沟的人抹黑儿带东西过来,叶青竹让二春和肖常他们点了火把。
妄想趁着天黑糊弄过去?想的美!
王富贵脸色更难看了。
熊初默冷着脸训斥道:
“王富贵,你这村长还能不能干?
村里都啥人呐?
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赶紧给我回去换了。”
四十个筐现在没有,但是别的能凑就凑。
折腾到半夜,总算把这件事儿解决个差不多。
熊初默找长久说了会儿话,才自己举着火把回家。
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是让长久心宽别多想。
那女人他也见过,不是个多事的。
“我不指望你把救命之恩还在她们娘俩身上。
但是长久啊,别给人难堪。
她们只是要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生活。”
长久心想,一个两个都这么说,要是白叔还在就好了。
翌日清早,叶青竹喊上几个村里的老人去地里。
琢磨半宿,他还是想试试。
昨日山脚下的那些青苗,看着还能用的都被他捡到小筐里。
找了土质最肥沃的地方,挖坑、浇透水。
叶青竹不知道这能不能活。
用的是自家的地。
清明过后,榆钱满枝。
清晨的凉爽退去,几人坐在地边,随手就折上一支。
鲜甜清香,今年的榆钱丰厚。
卢老汉笑着说:
“每年开春啊,就馋这一口甜。”
谷老爷子少了颗门牙,说话漏风。
“嗯,我看这几棵长挺好。
等会儿带家去,蒸榆钱团子,好吃。”
叶青竹扭头看了下,这边向阳,确实长得快一些。
村子周边的还太嫩,再等三五天正好。
几个人栽了些残苗还没空手回家。
叶青竹年轻,三两下爬上树,挑拣着折了好几支。
这些汉子,扛着农具出门,又带着嫩绿回家,笑意满脸。
小孩子们是最坐不住的。
春季零嘴少,他们太馋了。
“青竹哥,快说嘛,哪里摘的?”
“树太高了,你们上不去。
明天我给你们带一筐。”
“不嘛,我们要自己去。”
大大小小的孩子们缠着叶青竹。
其实他们也不见得找不到。
只是叶青竹在他们心中,就是个少年英雄一样的人。
能找个机会跟他亲近,多难得呢。
叶青竹不放心这帮小不点上树,抓了长久和福禄带他们去。
雅儿在家蒸榆钱团子。
叶青竹去老马那边看进度。
菱角和盼儿下地开荒。
他们并不知道万成今日会回来。
长久和福禄爬得高,自然看得远。
万成带回来一辆牛车!
草棚榆木,车辕上还坐着个小姑娘。
长久心里有点酸。
再怎么给自己开解,真正看见爹爹对着别的孩子笑,他还是不高兴。
福禄也发现了万成。
但没率先打招呼,而是先看向好兄弟。
“长久,可从远方来,咱得去接。”
傻兄弟,这里先是你家,才是她们的。
老牛走得很慢,万成也不催促。
快到近前时,长久自己想通了。
招呼福禄从树上跳下来,让小孩子们自己去玩。
俩人互相整理着头发衣裳,又互相笑笑。
确认对方都无一丝错处,才站在路边等候。
万成在半路上被堵个正着,很是意外。
“长久?你咋知道爹爹我今天回家的?”
万成笑着几步走到儿子身边,还想像小时候那样扛起儿子转几圈。
长久一个闪身避开。
没有什么疏离,只是明显看出爹很疲惫。
“爹,一路辛苦。
儿子长大了。”
少年迎着光呲牙笑,万成恍惚间,又看见心头的女子。
眨了眨眼,万成哈哈大笑,一手一个,把福禄两个带到牛车边。
车上的小姑娘瞪着眼好奇看。
唇边的一颗痣,又显得她娇俏。
简单搭起的车厢内,一个瘦美妇人欠了半身。
另福禄和长久心惊的,是她那半白的发。
长久看向万成,这就是他要报恩的女子吗?
万成介绍道:
“四娘,这是我家那个顽劣的儿子长久,比小鸢大三个月。
长久,叫人。”
长久张着嘴。
“呃……”
喊啥呢?
先前准备好的所有称呼,在见到真人的那一刻全都用不上了。
车辕上的小姑娘甜甜笑着,落落大方的喊道:
“长久哥哥,我叫罗鸢。
纸鸢的鸢。”
余四娘慈爱的笑道:
“万大哥,刚见面,孩子不习惯也正常。
叫我四姨可好啊?”
长久看看老爹,见他眨了下眼,才喊了声“四姨”。
“哎,乖孩子。
这另一个是?”
福禄跟长久并肩站着,简短道:
“四姨,我叫福禄,万叔徒弟。”
万成戳穿道:
“哼,你是梁半仙儿正经的徒弟,可不算我的了。”
福禄腼腆一笑,并不多解释。
第一面来看,这对母女还行。
罗鸢笑道:
“你们的名字好像亲兄弟啊。
福禄长久,寓意真好。”
“小鸢!”
余四娘真是头疼这个自来熟的女儿。
福禄回敬道:
“你的名字,也可以解释为黑鸢。”
余四娘隐晦的视线落在长久身上,其实是在观察福禄。
那时噩耗传来,她拼了命保下这个孩子。
这么多年,从来没人说出过她心底对女儿的真实期盼。
好敏锐的孩子。
罗鸢眼睛亮了一瞬,笑道:
“你竟然知道黑鸢?
小哥哥,嗯,我觉得咱们是同一种人。”
福禄抿唇笑。
“是不是,以后就知道了。
现在好像应该先回家安顿。
长久,咱们带路?”
长久勾着福禄的肩笑道:
“那就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