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0 章 袁梅改嫁,孤儿多一双
佟丽这话说的没错。
谁家不生丫头?
干活力气小没办法,可那也是血脉,养十几年,铁石心肠不成?
佟丽可不懒不馋的,袁梅咋就眼瞎呢?
袁梅怒不可遏的样子,脸都狰狞了一点。
“臭丫头,老娘撕烂你的嘴!”
母女俩被人看了不少的笑话,只是都在气头上,哪里顾得上这些。
叶青竹看看天色,叫人把她们拉开。
“佟文才,你想跟谁过?”
袁梅像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张牙舞爪的喊:
“叶青竹,你想干什么?
文才是我儿子,什么跟谁过?他只能跟我过!
你不会当村长就别当!
有没有你这样的,拆散母子骨肉,还有没有天理王法了?!”
村里人指指点点。
这么一天的时间,消息都传到了五里川新村。
不过是那边的人初来乍到,还不好凑近了看。
只不过这么大声吵嚷,他们站在山坡上也听得见。
佟文才用尽了力气喊道:
“我跟我姐!”
袁梅像是被人掐住脖子一样,瞪着双眼看自己的儿子。
一时间没人说话,反而是鸦雀声鸣,格外响亮。
袁梅扑到佟文才跟前质问:
“你说啥?再说一遍,你再说一遍!”
佟文才坚定的盯着他娘道:
“我说,我跟我姐过。
你去成你的家,生个新的孩子,好好对他,让他孝顺你。
我跟我姐,就当被爹娘扔了,天生地养也行。
死活都不会去找你,不影响你过日子。
你别闹了。”
袁梅瘫坐在地上。
范老太太说了,娶她的男人都四十岁了,怕是难生,听说她有儿子,才乐意这桩事儿的。
文才要是不跟她走……
不,不行!
文才必须跟她一起。
她还没想好怎么说服儿子,佟文才又说了:
“你给我姐找的那个男人不行。
娘,今天是我最后叫你。
我是姐姐带大的,不会跟你走。
姐姐的婚事,你也别插手了。
如果范奶奶能帮你说和,等她回来,你就跟她走吧。”
转头又跟叶青竹恳求道:
“村长,我家的事,就麻烦你了。”
袁梅凄厉地问他:
“这些话到底谁教你说的?
我是你亲娘,你信外人?
哪个缺德败家的玩意儿教坏我儿子?”
“没人教我!”
佟文才不怕村里人传闲话出去。
娘给姐姐找的那个人,是真的有病。
他是长得又高又壮,可他下手狠。
村里人都怕他。
姐姐嫁过去,好不了要搭进去一条命。
范老太太其实已经回家了,小孙女跟她说,佟丽家打架什么的。
这老太太害怕惹火烧身,在家缩着没出门。
叶青竹让菱角去请熊里正。
白狼县的人口,他更熟悉。
袁窝棚连个避风的地方都没有,叶青竹一早出门到现在,觉得胳膊隐隐的疼。
“盼儿,去附近谁家找点热水来,给佟丽他们都灌一大碗。”
佟丽的脸苍白发青,袁梅还呆坐在地上。
盼儿不止要了热水,还让长久福禄回家拿了一小块姜。
菱角不止带来了熊初默,还把范老太太给“请”出来了。
把人送到地方,菱角告诉自家大哥:
“这老太太可真厉害,给佟丽她娘找男人还不算。
哈哈哈,大哥,她还给你找了个媳妇呢!”
菱角笑的呀,双手捂着肚子。
范老太太站在人堆里也丝毫没觉得自己惹出多少事,反而还看了叶青竹一眼。
那表情,分明是让叶青竹谢他呢。
胡美芝大眼睛翻了翻,老不死的,让你上蹿下跳,可等着挨收拾吧。
叶青竹脸色黑了些,脚尖踢踢菱角的裤脚。
菱角憋着笑去找娇娇彩蝶她们说话。
熊初默有本事把佟广海扔出大湾,袁梅本能的害怕他。
见他腋下夹着黄皮册子,那是镇上备份的人口户薄。
“袁氏,你要改嫁?”
袁梅偷偷看一眼熊初默的脸色,磕磕巴巴的应了声“是”。
熊初默把册子甩给叶青竹,他单手还差点没接住,主要是很突然,没想到里正把东西给他。
“我说青竹啊,大过年的,让叔松快两天。
这事儿该咋办就咋办。
对了,明天把卢家的也办了,户薄放你这儿,我走了。”
“哎?里正叔?”
熊初默在人群里勾上万成的肩,哥俩一边儿叙旧去了。
范老太太抻脖子踮脚张望,看熊里正没有要回来的意思,才有了点底气道:
“叶家大小子……”
叶青竹用户薄指着她鼻子道:
“你先闭嘴,问你了再说话!”
范老太太像只生气的鹌鹑。
袁梅以前多懦弱的人?是大家眼中的小可怜。
一天半,大湾村的人算是重新认识了她一样。
佟丽姐弟俩若不是提前找过他,叶青竹肯定也是不想拆散半个家的。
范老太太再跳的欢,村长里正不在户薄上按手印,袁梅后半生别想走出大山。
现在嘛,要走赶紧走。
一根烂韭菜,别坏了他的一锅好汤。
当着村里人的面,叶青竹写下改嫁文书。
“……佟丽、佟文才愿生母改嫁。
袁氏无需佟姓姐弟尽赡养之责。
亦不受此姐弟二人纠缠……”
别的好写,这日期着实让叶青竹为难了一会儿。
现在是个什么年呢?
思来想去,自己随意编了一个“宁州君守燕州次年元月初五”,把袁梅三人喊过来按手印。
佟家是真正的穷无可穷。
袁梅把最好的一身衣裳套在身上,藏了佟丽的二两聘金。
佟丽把家里仅有的八十一文钱分成两半,给袁梅四十一文。
这文书立完,她们等同断绝母女关系一样。
袁梅神色慌张的催促范老太太送她走,福禄心中存疑,跟长久耳语几句。
袁梅走前,眼泪汪汪看着佟文才。
佟文才始终一个表情。
让他说多狠的话,他也难以张口。
至于送别?
他都没娘了,还送什么送!
佟丽瞥了一眼,有些绝望的背对着众人。
盼儿心里很堵。
母亲和孩子,本该是世上最亲密的关系。
可为什么她亲身经历的,亲眼看到的,都是如买卖交易一样?
堂远一发现妹妹不对劲,就赶紧打断她胡思乱想。
“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