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堂远碰壁
盼儿撒腿就跑,最近总做梦自己会飞,小姑娘还想赢大哥一把呢!
福禄和长久坐在地窖边上看着他们一圈又一圈地,真佩服他们的体力啊。
两个小少年在地窖挖坑呢,土一筐一筐运出来,地方就是不见扩大。
俩人齐齐叹气,唉……想挖出一个地下密室,异想天开了。
福禄为啥有这个想法呢?因为他该死的喜好。
他喜欢收集有趣的东西,石头、木头、树叶、果实甚至动物骨骼。
小顺村被打的经历记忆犹新,为了不再惹祸,就想着通过地窖挖一处隐秘的洞来藏东西。
长久只是觉得密室欸,听着就好玩儿。
不管福禄打算用它干什么,先挖了再说。
没有人帮忙,俩人进度很让人焦灼。
爬出来是为了倒腾土的,没想到大哥追着五姐要揍人。
看五姐那俩大门牙就知道,俩人闹着玩呢。
福禄和长久说起堂远,三哥离家好几日了,怎么还不回来?
此时的堂远唾沫横飞,正在跟人介绍自家做的紫毫。
堂远从种完地就开始计划出远门,万成教功夫固然难得,可他还是喜欢外边的花花世界。
春夏是兔子繁育最旺盛的季节,家里地方那么大,再盖一间用来养兔子好像也行?
既然兔子都养了,毛多的是,要不先探探毛笔价钱如何?
目标有了,接下来就是准备。
柳承做好的毛笔挑选出来最好的十支,让六子在笔杆子上浅浅雕刻点东西。
福禄不会画画,就跑去问柳承。柳承指着远山和天上的云给他看。
“你看笔杆只有这一点点地方,简单几笔勾画出形意即可。
山峦、青松、流云、燕雀,甚至竹叶丛草,星月蝶花都可以。
你看到的,想到的,都可以尽情刻画。
放心大胆去做,家里那么多兔子,大不了剪了毛,哥给你做新的。”
福禄自认做好准备后,开始的两支笔还是刻坏了。
因为找不到窍门,所以进度很慢。
后来是雅儿用针在笔杆上画出浅痕,再由福禄加深。
小姑娘最擅长的是花样子,能选出来些兰草、菊花这种寓意高洁之物就已不错。
堂远带着八只不适合继续繁育的兔子和八只毛笔出门。
柳承想给他拿上些铜板,被堂远拒绝了。
他说,农活和家事要辛苦他们几个,另寻出路不一定成功,所以带上几只兔子便好。
卖兔子的银钱够他应付大部分突发状况,如果在外边混不下去,他就回家开荒来。
堂远的离开没人相送,背上兔子,左手包着毛笔,右手是一杆秤。
县城到家需要半日,今日已经是第五天了,这个时辰还不见人回来,所以福禄和长久才说起他。
他们不会想到,堂远孤身一人此时已经到了锦峦县。
在白狼县的酒楼卖掉兔子后,堂远直接就去了书肆。
他的目的不是卖掉这几支毛笔,而是想找一个稳定销路。
买卖谈成,家里靠着几亩薄田和一项小买卖,能维持一家人固定开支最好不过。
谈不成,他也要想办法,总之他最擅长的就这一个。
进第一家书肆时,里面安静整洁,是让他无所适从的墨香和清高。
书肆老板爱答不理,伙计显而易见地瞧不起人。
“客人是买笔墨纸砚,还是经史话本?”
声音几乎是从鼻腔哼出来的,嘴都懒得张。
堂远先询问店内毛笔等级价钱,伙计漫不经心介绍,明显不信他是能掏银子的人。
对书肆有了大概了解,他才拿出自己家的紫毫溜到老板面前。
“不知这位东家是否收紫毫?
咱们白狼县独一份,自家制作上好紫毫笔,价格公道,可常年供货。”
那柜台后的人视线都未曾离开手中书册,堂远的话没人接。
但是接待的活计不干了,想嚷又怕扰了其他客人,只得拖着堂远往外走。
边走还边在他耳边警告道: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叫花子?
这地儿也是你能进的?你还敢去打扰我家东家?
滚远点儿,什么穷鬼啊还来卖自己用过的毛笔……”
堂远被推出店门外一丈远,那伙计又很快安排了人守在门口。
一双眼直直盯着堂远一举一动,察觉他靠近便准备随时拦人。
叶堂远在门口徘徊着,不要脸才能吃饱饭,做生意哪有什么都顺的。
只要人家看过柳承做的笔,一定会愿意买的……吧?
他不会用笔墨,并不知道自家兄弟的手艺如何。
想当初堂远不怕它不好,只怕柳承做不出来。
只要它是个成形的毛笔,怎么着他都能卖掉。
选择书肆合作无疑是最优之策,中策为学堂附近摆摊儿,下策则是卖给货郎,由人走街串巷卖最低等价格。
他不愿糟蹋兄弟的辛苦付出,这才第一家而已,县城这么大,再找人商谈就是。
年前在县城又不是白混的,堂远重整心绪,去第二家……最后一家。
难怪没听说县城有做毛笔的人家,书肆有固定的进货渠道,私人制作的笔无法保证口碑,都怕砸了牌子呢。
垂头丧气地堂远在县城闲逛,大晌午的街上人流攒动。
擦肩而过的谁撞了他一下,思考下一步的堂远没在意,继续晃荡在街上。
感觉肩上搭了一条胳膊,堂远扭头一看,嚯~斗鸡眼,八字胡,窄脸尖下巴,可吓人一跳。
“哎呦嗬嗬!费哥,咋不叫我啊,吓一跳。”
费崖瞪着眼睛道:
“我喊啦,嗓子都破音儿了你没听见?”
堂远:“是……是吗?想事儿呢没听见。”
“你小子,进城一趟不知道去看看我?”
费崖摇晃着堂远的肩膀,一个不察,包毛笔的小包袱甩落。
掉了一地的毛笔很快被人踩到脚下,偶有幸运的掉在角落,笔尖也沾了尘土。
“哎呀我的毛笔!”
堂远蹲在地上捡,熙攘的街上早已不知是谁踩断了笔杆。
堂远把带来的八支小心掐在手中,完好的还剩三四个,其他的都不能示人了。
费崖想要抽出一根,一下,两下,还是抽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