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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农市摆摊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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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腊月十三,零星飘着小雪。叶家的熏肉小摊子摆在白狼县的农市。

    聚闲帮那边给过保护费,不过叶堂远还是又亲自跑了一趟。

    一只不大不小的熏兔,配上二两小酒,送到病虎手上的时候酒竟然不凉。

    “虎哥早啊!这不是第一天开张,头一份送给虎哥尝尝,也让我们沾沾您的好运气。”

    手下的小弟正在给病虎捏肩,闻言笑了。

    “你这小子还挺会说话,东西放下吧,安心摆你的摊子。”

    “哎,得嘞,那几位哥哥忙着。”

    病虎微微抬手示意那人停下,白皙修长的手指捻起一块兔头观看。

    色焦而肉紧,香郁而不腻。

    跟县城的那几家小吃做的确实不同。

    张开微薄的唇,咬下一口,浅浅一层肉,瘦而不柴。不知叶家放了什么调料,里边有种说不清的味道。

    病虎本名叫边虎,是白狼县本地人。小时候家中失火,一家子就活下来他一个。

    无家可归后就混迹在县城街头,也是因为那场大火,他虽捡了一条命。

    唉……可能是惊吓,也可能是吸入了太多烟,自那之后就有了咳疾。

    人看着有些病弱,若是换上长衫,更像个书生。

    此时品着熏兔,喝上两口清酒,听着手下人说说县城的新鲜事。

    不知不觉间,酒空了,兔没了,手上没摸着,才发现他竟然吃掉一整只兔子。

    “呵~看着不起眼,味道还行。刀头,去农市买上几份给兄弟们分分,给钱啊!”

    一个面相憨厚的应了一声。

    捏肩那个小弟问:“虎哥,咱们兄弟在农市吃喝,啥时候给过钱呐?”

    病虎邪魅一笑:

    “人敬我一尺,我还一寸。人敬我一丈,那便还一尺给他。

    跟我这么久,你见哪个掏了铜钱欢天喜地的?

    这个叶堂远啊,是个聪明的。

    不管他背地里如何说咱们聚闲帮,面上做的到位。

    主动送吃的不是没有,你看谁给我配过酒?”

    “虎哥,那还不是见您面色白,不敢嘛。”

    “哦?叶堂远怎么敢的?能打听到我好这一口,就证明人家上了心。都他娘的学着点,没眼力见儿。”

    一边农市小摊子上,飘扬的小雪丝毫没有影响人们的热情。

    卖糖的,卖肉的,卖小玩意儿的摊子前边,基本都是人满为患。

    堂远送了熏兔回来,刚好柳承也将自家的东西摆出来。

    只不过远远看着,柳承只顾着介绍了,也没人想要买二两肉。

    堂远紧走几步,胯骨一拱,接了中央的位置。

    “你来瞧,他来看,今儿集市上有新鲜。

    南边的手法做熏兔,跨越千里都是缘。

    小子开张头一天,换了铜钱好过年嘞~”

    堂远只盯着那些穿戴还不错的,这个定价,可不比当初卖圆子。

    有人上前询问,堂远用脚踢了踢柳承。这是之前商量好的。

    要给人家试吃尝味道,那就挑了翅尖、剁碎的兔头。这种肉少的地方好入味。

    如果是看着就大手脚之人,堂远会拍他肩,这样的就多给点带肉的。

    当然,若是整只卖,那自然是另一种算法。

    “小孩儿,你这有熏鸡,为啥只吆喝熏兔子?”

    是个穿着厚袄子的壮汉。

    “这位老爷吉祥。我们兄弟是野鸡岭镇的,野鸡到处都是,不稀罕。

    但是兔子不一样啊,我家的兔子用了祖传秘方腌制熏烤,保证没有一点土腥味。”

    “拿块兔子给爷尝尝。”

    堂远接了柳承的匕首,第一位照顾生意的客人,口碑和评价顶重要的。

    连犹豫都没有,堂远割了一块兔腿肉递给那人。

    柳承抿了下唇,心好痛。

    堂远依旧笑呵呵的,跟这个说两句,跟那个拱拱手。

    几乎是小摊子前边有意向的都没受到冷落。好在肉也不是白送的。

    临近散集,小哥俩卖了两只半的熏鸡,三只兔子。

    那个叫刀头的人,买了两只熏兔。虽然虎哥让他给钱,可没说让他给多少。

    叶堂远深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的道理。

    给刀头的熏兔只收了成本价。只因他断定,聚闲帮不可能天天吃得起。

    舍小利,求长存。

    第一天的生意算不上好,起码距离堂远的预期相差甚远。

    两人找的是县城一户人家闲置的屋子,屋主人是个六十多的老太太。

    叶堂远答应每天给她一文钱,打水烧火等零活他们兄弟来做。如此也算是用劳力抵了一部分房钱。

    给他们睡觉的屋子,原本是用来放杂物的。这么冷的天没有热炕,老太太给了个火盆取暖。

    能挡风,有火盆,兄弟俩还能说说话有个陪伴。

    地上的干草是问老太太借的,铺的厚厚一层。

    周围邻家好几户都养着狗,汪汪声持续叫到亥时。兄弟俩那时候早就沉睡过去。

    异日早早醒来,火盆早就凉透。寒气从门窗缝隙涌进来,两人怎么都睡不下去。

    趁着还不到开市,堂远帮着把水缸挑满,柳承热了干粮后,还给老太太留了洗脸水。

    简单吃过东西,兄弟俩也没闲着。

    县城的人烧柴,不是花钱买,就是出城自己砍。

    老太太岁数大了,行动不便。这家的孙子是个在酒楼跑堂的伙计,更没空出城。

    两人商量一番,买柴是不可能的,舍不得钱。

    他们又不像菱角一样天生力气大,凭借他们俩的力气和速度,将就着两小担柴还是没问题的。

    再次到农市之时,竟然还有几个好位置。

    先来后到,谁占了地方就是谁的。昨日他们晌午过来,自然就是最差的角落。

    把熏鸡和熏兔摆放在身前,堂远清了清嗓子正要吆喝,眼前站了怒气冲冲的父子俩。

    “两位是要买熏肉?看看想吃什么?”

    年轻些的张口骂道:“瞎了你们的狗眼,谁的地盘都敢占,滚开!”

    叶堂远收起笑,看了看左右。

    左边的手忙脚乱摆放货物,明显不想掺和。

    右边的干笑两声,揣着手吆喝着。

    “这位大哥,农市的规矩,难道不是谁先占了算谁的?明日请早,麻烦别挡着我做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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