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 章 凶宅疑案(上)
那一天是青岛啤酒节,主办方组织了很多节目,现场演出,我和丁一也去晃悠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啥吸引人的,不过倒是有个剃成秃子的小姑娘让我驻足观望了老大一会,小姑娘挺清秀。其实青岛本地人去啤酒节的并不多,原因就是东西太贵,家门口就能吃到,还便宜,谁去花那个冤枉钱。
逛的有点累的时候,老板打来电话,说有两个人找我俩。我和丁一就回了饭店。
来找我们的是两个刑警,一个五大三粗,身材魁梧,但是看着有点疲惫,另一个长得瘦弱,但是很有精神。一开始把我吓得不轻,以为是杨姨非法行医的事,结果两人压根没提那件事,而是有事找丁一。
老板引导着我们见了面就走了,我们四人上了楼顶,分散坐在休闲椅上。沏上茶,在清爽的海风中,两人做了自我介绍,原来五大三粗的是刑警中队的中队长崔洪刚,另一个是警队的警员李海。
刑警队长用低沉的语调说出了他们来找丁一的原因:“丁师傅,我是在别人那儿听说你的事,来求你帮忙的。我从警校毕业,接受的是正规的教育,毕业后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个岗位,对于那些事从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可是最近我确实碰上了怪事。”
沉默良久,崔洪刚打破了沉默:“去年有个校花失踪案,你们都知道吧?”我和丁一对视一眼,这件案子当时影响很大,在网上引起了广泛关注,只是因为失踪者是xx大学的校花,据说还是个学霸,身材修长,青春靓丽。为人热情,喜欢运动,喜欢音乐,甚至喜欢京剧。是一个近乎完美的女孩。
崔洪刚接着说:“发生那件案子后,我主动请缨,要求由我们中队承担破案的任务,局长也答应了,可是我们中队投入了巨大的精力,仍然是毫无进展,……这些本来也不算什么,要知道很多案子都是悬案,很难破,可是,自从我接下案子,怪事就接连发生……”
崔洪刚咽了口唾沫,接着说:“有天晚上出任务,回家时已经快12点了,在楼门口碰到邻居韩嫂,也是下夜班,打了个招呼就回家了,可是第二天又碰见韩嫂,她说,她进家门的时候,无意中回头看了看我,发现有个穿戏服的女人跟在我后面进了我家……”
我和丁一对视一眼,惊讶之情溢于言表。
崔洪刚沉默一会,嗓音沙哑的继续说,我也没很在意,因为我从来不信这个,可是……接下来他的诉说更让我和丁一惊骇:这几天我老婆去南京开展会,我自己一人在家,每天晚上我都会把厨房门关起来,唯独昨天,忘了关厨房门,正睡着,我突然醒了,听见了隐隐约约的的锣鼓声,接着闻到了一股很浓的煤气味,发现自己已经动不了了,接着听见有人在房间里走,这时感觉从脚开始,一点一点的僵硬,一点一点的冰凉。我经历了平生未有的恐惧……
“朦胧中,我听见手机铃声,但我不能起来去接电话,这时候,我透过玻璃的反光,看见了一个瘦长的人影,戴一顶奇怪的帽子,站在我的床前。我觉得自己快不行了……”崔洪刚声音有点嘶哑。“但我还是硬强的提醒自己不要睡过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父亲来了,他来并不是巧合,而是我老婆打电话让他来的,我老婆在南京,突然就莫名的心悸,心慌,坐卧不宁,于是给我打电话,结果打了十几个,我也不接,她就给我父亲打电话,让他赶了过来,才救了我一命。”
丁一沉默一会,说:“有没可能是你忘了关煤气,中毒出现幻觉?”崔洪刚说:“我也这样想,可我记得那晚我关了煤气,你知道我是个严谨的人,根本不会出现这样的疏忽的。……还有,我出院后,在厨房里发现了一个脚印……带着泥土和草屑。”
“丁师傅,如果你有时间,就麻烦你跟我去我家一趟,看看究竟是什么情况。”
丁一想了一下,安慰他说:“问题不大,像这种东西到处都是,只是我们看不到。你看到了,可能是短暂的幻觉,你也不用害怕,再说就算是有,它也只能吓唬人,并不能造成实质的伤害。”丁一说完,几个人都没接话,丁一走出门去拨通了杨姨的电话。结果手机振铃,却没人接。丁一等了一会,又拨了两次,还是没人接。
丁一对崔洪刚说:“明天再去吧,时间太晚了。”
崔洪刚和一直没说话的李海起身告辞,崔洪刚往门口走,李海喝干了茶碗中的茶水,也起身道别,和丁一握了下手,转身跟着崔洪刚走了。
我和丁一目送两人走远,回来坐下,我准备喝点水就睡觉,丁一却从手里拿出了一张小纸条。
我问他:“那是什么?”丁一说:“刚才李海和我握手的时候塞给我的。”我伸过头去看,只见上面写了一串数字,不知什么意思,丁一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塞进口袋里。
这时丁一的电话铃响了,一看,原来是杨姨打来的。丁一接起电话,两人聊了几句,丁一就把事情告诉了她。杨姨沉默一会对他说:“丁一,别多管闲事了。我揣摩着里面水挺深。”丁一欲言又止,杨姨继续说:“如果你插手这事,恐怕会引火烧身。”
又坐了一会,两人就起身回宿舍休息了。
睡觉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的想发生的怪事,特别想到李海临走给丁一的纸条,百思不得其解。很久睡过去。
当晚,我竟然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有个看不清面容的女人,手拿一柄半截的梳子,背对着我梳头。梳子仿佛是用牛角做的。泛着乳白的光。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慢慢走向她的身后,去看她在镜子里的脸。不知为什么,一种恐惧的感觉攫住了我的心,越往前走越强烈,还没等看到她的面孔,我就吓得从梦中醒来。
拿出手机看看表,已经两点多了,再去看丁一,只见他睡得给死猪似的。还不时的打着呼噜。
第二天上班,我和丁一聊起了昨晚做的梦,丁一呵呵一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呗。”勤杂工打扫卫生,炉子上煮着糯米藕,五香猪蹄,几个干配菜的切着食材。我和丁一掌勺,只有客人来了才开始忙活。
聊了一会,没话题了,我拿出手机翻看着当天的新闻。这时丁一的手机来了个电话,丁一接起电话“喂,我是丁一。”我也没在意,继续翻看新闻,丁一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什么?!”我朝他看去,只见他表情凝重,震惊之情溢于言表。接着他对着电话说:“奥,好的好的,我马上过去。”扣了电话,丁一转头和我说:“于得水,昨晚刑警队长和李海从咱们这儿出去,回警局的路上,遭遇车祸,崔洪刚伤的轻点,李海伤势严重,正在重症监护室抢救。”我也是吃惊不小:“啊?怎么会这样?”丁一:“崔洪刚让我立刻赶过去,要请教我一点事情。”我点头:“行,你先过去,我忙忙中午头也过去。”
丁一和经理说了声,就开车走了,那天中午幸亏不太忙,我自己也能忙的过来。
终于忙完了,我给丁一打了电话,问他在哪儿,他说在山医大二附院,我就赶了过去。
在4楼手术室门口,丁一呆呆的坐在联排椅上,神情落寞又茫然。看我到来,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我在他身边坐下,低声问:“怎么样了?”丁一缓缓的说:“李海可能是不行了。”他斜眼看了一下李海的家属,站了起来,我跟在他身后。走到楼梯拐角处,丁一拿出烟,点上,说:“刚才我看见李海了。”我有点没弄明白,问:“他不是还在手术室吗?”刚问完,瞬间反应过来,瞪大了眼睛:“你是说……”丁一点了点头:“他刚才从这个楼梯走了。”我惊恐的问:“你看的见?”丁一:“嗯,只是个模糊不清的影像。”我不知说什么好了,两人陷入了沉默。
一会,一阵突发的哭声打破了我俩的沉默。李海从手术室推了出来。
目送着他们走远后,我和丁一去看望崔洪刚。崔洪刚出了车祸后,一阵昏迷,一阵清醒。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就叫人给丁一打了电话。
到了崔洪刚的病房门口,医生拦住了我俩。崔洪刚伤势还不稳定,除了家属,外人不让进。
我和丁一在门口呆坐了半个多钟头。很多来探望他的人都被挡驾了,局里的领导也来了,和崔洪刚的家属见了面,安慰了几句就走了。
因为下午还要去厨房炒菜,我让丁一和我一块回去,丁一也答应了,两人站起身来,没走几步,听见后面有人叫:“谁是丁一?”我俩回头一看,原来是护士。丁一回答:“我是丁一。”护士脸上有诧异的表情,说::“病人让你进去。”可能是觉得奇怪,领导都被挡驾了,叫丁一过去是什么意思?
我和丁一进了病房,崔洪刚的老婆和弟弟在床边看护着他,因为怕父母担心,崔洪刚没有通知他们。
崔洪刚伤着了腿,身体显得格外虚弱,他点头示意,让丁一靠近他,意思有话要说。丁一走到他面前,弯下腰去听他说什么。我离得远,听不清。两人交谈了一会,丁一点头,看着崔洪刚又大口喘气,丁一轻轻拍了拍崔洪刚的肩膀,见着我,两人从病房退出来。
开车往回走,丁一表情令人捉摸不定。
我试探着问他:“情况怎么样?”丁一沉吟一会,说出了崔洪刚昨晚那恐怖的经历:“昨晚,他俩往回走,崔洪刚开车,李海坐副驾驶,两人走到湛山一带,经过几个下坡拐弯的时候,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眼前只看见灰蒙蒙的,他去踩刹车,却发现腿像一截木头怎么抬也抬不起来,车却突然加速,不远处就是陡坡,没办法猛打方向盘,首先撞到石坡的是副驾,意外的是,李海竟然没系安全带,人一下子从车里甩出去,人当时就不行了,崔洪刚也昏迷不醒,救护车来的时候他清醒了一会,……”
听的我心惊胆战,沉默一会,我对丁一说:“杨姨不是让你不要管吗?”丁一点了点头:“我也不想管,差一点两条人命,今晚咱们先看看是什么情况。”
在路上,丁一买了一件假发,一个搪瓷盆。香,烧纸,丁一那儿都有。
当晚我和丁一在饭店忙完,已经是八点多了。两人回到丁一的住处,那是他从一个阿姨那里租的一间老楼。
老楼楼道光线昏暗,石头铺成的路面冷冰冰的,两人七拐八绕,进了他的房间。两人抽了几支烟,聊了一会,丁一就开始忙活,先把大灯关了,打开一个光线微弱的灯。然后拿出一张黄表纸,写上崔洪刚的生辰八字,铺在桌面上,丁一戴上假发,甩了甩,让头发披散在肩膀上。搪瓷盆里放上满满一盆水,放在黄表纸上,拿出香炉,点上六柱香,作了三个揖,嘴里念念有词,把香插在香炉里。
拖过一把椅子一屁股坐下,一边抽烟,一边看着香发呆。
突然,香啪啦一声,起火了,但是接着就熄灭,恢复原样。丁一身体绷直了,悄无声息的掐掉烟头,缓缓的把头伸到搪瓷盆前,向水里看去……
好奇心驱使着我也凑过去,朝里面看。
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丁一看了足足有十分钟,不动,也不说话。我的脖子有点发酸,就想靠到椅子上休息一会,刚要动,却感觉丁一轻轻的踩了我一脚。我一愣,眼光偷瞄了一下,顿时被吓得浑身冰凉:借着昏暗的灯光,我看水里的倒影多了一个长发女人……
我吓得一动也不敢动,屏住呼吸,又不知过了多久,水里女人的影子缓缓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