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冥神的降世
广场上，弹奏着单弦琴的少年，跳着舞的少女，脸上洋溢着欢乐的笑容，把这里渲染成了欢乐的海洋。
不知情的人若是看到了，恐怕还会觉得他们过得很幸福，要不然，也不能露出这般真实无伪的笑脸。
只有我知道，这一切都是假的，不过是一场梦幻而已。
但是，耗子要被这些人拿去做祭品，却是真的。
我鞋子都跑坏了一只，这才勉强赶了回来，正好见到我外公，手里拿着一把十分锋利的尖刀，对着耗子的脖子，就要捅下去。
“住手！刀下留人！”
外公只是阴恻恻的看了我一眼，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我急切之间，只来得及脱下那只烂鞋子，对着其狠狠砸过去。
“我让你放开他！”
我这无礼的动作，自然是引得寨民们的不满，瞬间就上来七八个壮汉，把我围在了中间。
我急忙把那块阴沉木取出来，大声道，
“我是新上任的大祭司，谁敢动手？”
一石激起千尺浪，在场的人被这一变故给震惊到，纷纷停下庆祝的动作，僵硬的愣在那里，好似不知道接下来要做什么。
外公的刀子在离着耗子的脖子皮只有001公分的时候，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他抬起头，和所有人一样，看着我手里的祭祀信物发呆。
我推开身前的这些人，上前一把抢掉外公手里的刀，然后一鼓作手的挑断绑着耗子的绳子，把他挡在身后。
此时的耗子，早已经软烂成一摊烂泥，屁腚下面一堆屎尿，说不出的狼狈。
我狠狠掐了他一把，“死猪，还不赶紧起来！”
耗子从大板凳上滑落下来，痛得哼哼直叫，终于算是恢复了一点理智，屁颠屁颠的窜到我身后，聪明的苟起来。
我心里才松了一口气，就见到老族长扒开人群向我走来。
他那双浑浊的大眼睛里面，尽是疑惑不解之色。
“你说你是大祭司，我们的大祭司早已经死去很多年，始终不见其轮回重生。你这信物真假有待商榷。”
我冷冷一笑，丢下一个惊天大闻，
“你们的大祭司在此之前，一直都还苟活着，根本就没有死，哪来的轮回。”
所有人震得无以言加，比我晋升大祭司还要不敢置信。
如果他们的大祭司都出事了，那他们的这个仪式，还有继续下去的必要？
这一次的祭祀，目的有两个，其中的一个就和大祭司有关，此人消失了很久，轮回寨的平衡渐渐被打破，这让寨中的遗老遗少们十分的担忧，生怕现在的生活受到打扰。
至于另外一个目的，那应该是不足以为外人道，在此之前，是绝对不会告诉我。
但现在，我以大祭司的名义出现在这里，就没有什么是我不该知道的。
老族长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很是坦白的告诉我，他们今日打算把我也献祭了，就和我身后面的这只猪一样。
只不过，猪是供品，而人是祭品，还是活活烧死的那种。
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管理这方世界的冥神沉寂太久，让他们能待人间的时间越来越短，而在黑夜里停留的时间相应的就变长。
这让他们很是恐慌，接受不了这样的改变，唯有通过祭祀的手段，才能唤醒那冥神，继续庇佑他们。
冥神此刻在我的阴沉木里面，这些人的祭祀若是把他唤醒了，对我绝对有害。
内心里，我一直把自己当做一个正常的生人看待，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拿眼去看我那名义上的外公，他眼神闪烁，跟本就不敢和我对视。
我把那一身死人衣扯下来，直接丢在那冲天的火堆里焚烧殆尽。
然后对那老祭司道：“活人献祭，照常进行，族里没啥用的老人，选一个吧。”
这话一出，在场的七八个族老纷纷后退了一步。
自然死亡，他们还能通过轮回的方式回转来，但是一旦火祭了，那就是连人带渣都不剩下。
没有人愿意灰飞烟灭，那就只能我自己选了。
我指着外公，面无表情的喝斥道，
“来人，把乃古佬送上火山，献祭冥神。”
我这个新晋大祭司的命令，显得有些凶残。寨里的年轻汉子们有些不知所措，纷纷看向老族长，希望能得到一点指点。
可见老族长在寨子里这些年，还是比较能得人心的。
然而官高一级压死人，古老的规矩不可破，不管我这祭司之位如何得来的，我现在就是这轮回寨的天，就算我要把这天捅出来一个窟窿，寨民们也只能受着。
老族长和其余的族老们对视了一眼后，有些艰难的对年轻汉子们挥了挥手，
“照大祭司的命令执行，即刻、马上！”
此时的乃古佬，也就是我的外公，被这恶耗逼得踉跄了两步，被汉子们搀扶住，这才没一头栽倒下去。
他惨淡笑了起来，
“我的知依生了一个好儿子啊！林天宇，你给我听好了，早在你踏进这里的那一刻起，命运的齿轮就已经开启，你逃不掉轮回的诅咒，终有一日，你将困在轮回里永世不得超脱，哈哈哈……”
他笑得有些癫狂，丝毫没有即将陷入绝杀里的恐慌。
这笑十分魔怔，比哭还难看。
有那么一瞬间，我有些犹豫，要不要弄死他，虽然心里面早已经把他咒骂了千百遍，事到临头，那血缘因果在心里作崇，让我无法做出割舍。
乃古佬如期被架到柴火山上，我看了看自己油腻腻的手，叹息一声，
“点火！”
一声令下，火光冲天，乃古佬的身子在大火里面焚烧起来，那火龙卷冲天而去，把半个天空映照得昏黄一片。
夜风呼拉拉的吹着，助长了火势，我却感觉寒凉入骨，没有一点点的炙热之意。
寒意不是来自这冷风，而是……我脖子上挂着的那一块阴沉木。
祭祀如约举行，里面寄生的冥神，据说就会苏醒。
我的身上开始冒出阵阵黑色之气，那是对生人有害的阴冥之气，一忽儿就把我笼罩在里面，再也看不出人形来。
耗子还紧紧趴在我脚边，被这气息一罩，吓得每一根猪鬃毛都立了起来，哼哧哼哧的跑开三尺远。
小小的猪眼睛里面尽是人性化的迷惑，上一秒还好好的人，下一秒就有如此异变，实在匪夷所思。
很快，这阴冥之气在虚空中行成了一个大大的骷髅头影，强烈的威压扑面而来，那些寨民纷纷跪倒在地，虔诚的欢呼着冥神的降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