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塞卡的欲望
“也就是说，这位恶魔是从你的灵魂与躯体中分离的吗。”摩西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现在的塞卡正与摩西相视而立，古拉正整个球萎靡的趴在塞卡的脑袋上，看样子是被刚刚的事情吓了一大跳，现在正在缓复心情。
可是在听到摩西那好像是对的但好像哪里又有点不太对劲的理解，一人一恶魔是一会点头一会摇头。
“您可以理解为古拉就是我，这家伙就是我食欲的化身。”塞卡以免摩西理解错误，又上来给他一拳这种事情的发生，那是连忙解释道。
“那就没错了，确实有种恶魔是从人类的欲望与灵魂中诞生的，看来孩子你与这个恶魔同样如此，我感受到的气息确实没问题。”
摩西那严肃的脸色让塞卡与古拉压力巨大，甚至让塞卡回想起了奶奶的拳拳教导。
“那个，其实这都是一个误会。”塞卡其实在苦恼着如何称呼摩西才好。
先生？感觉不对劲。
大人？更不对劲了。
老头？找死也不带这么找的啊。
“不，孩子，你可能被这个恶魔蒙蔽了，所有的恶魔都会逐渐引起人类的欲望，直到万劫不复的境地犯下不可挽回的错误。”很明显摩西没有感受到塞卡的苦恼。
“我才不会！”而缓过来的古拉对于摩西的话更是感到恐慌。
恐慌的不是摩西会消灭他，而是塞卡会不会听从摩西的话，也认为自己会害他，这种事情会发生的可能性直接让古拉失去了理智，甚至想冲到摩西脸上捂住他的嘴。
就在这时塞卡的双手伸到了头顶，将刚刚古拉因为恐慌导致不稳定的身形扶正，才让古拉冷静了下来。
“摩西你错了，如果会犯错的话也绝对不会是古拉的引导，那只会是我自己的意志，因为这家伙还挺蠢的。”塞卡决定那些后面不必要称谓直接无视掉，返璞归真开始直接称呼名字，这才是人类最原始的交流。
本来塞卡的话让古拉还挺感动的，可是后面的那一句直接让古拉扯起了塞卡的赤发。
“孩子，恶魔的诱导都是潜移默化的，你还小你把握不住的。”
“我40岁了，不是孩子了。”
塞卡的话语让摩西准备的一大堆劝导的话语直接卡在了喉咙，他连忙开启神术观察起了塞卡的灵魂。
“孩子，这种谎言并不会欺骗到我，甚至只会让我觉得恶魔的奸诈。”在通过神术观察过塞卡的灵魂年龄后，摩西松了口气，显示在他眼前的确确实实是15年的灵魂痕迹。
“不，我确实是40岁。”
塞卡看着摩西眼中闪过一阵光芒后就明白摩西可能运用了什么在观察自己，可是摩西的结论让塞卡感到了疑惑，最后只能把原因归结到一号的药剂上。
“孩子，我的眼已告诉我结论了，掩饰已没有必要。”摩西依然耐心的劝导着塞卡。
塞卡有点懵了，要知道单凭在这个世界中自己都经过五年了，总不能说一号把自己的灵魂变成十岁或者永远固定在十五岁吧。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摩西在骗他，不过看着站在原地露出慈祥笑容的老人，而不是冲上来给他一拳的狂战士，塞卡就直接无视了那种可能。
“摩西，我有一种疑惑，真的存在除我之外的恶魔吗？”
“孩子，在这个世界中我能感受到两只恶魔，一只存在于你的身上一只存在于那位有着与你相似头发颜色的壮汉身上。”
其实摩西一开始看到两个被恶魔附身的人时就产生了一种怀疑，这两人不会是父子吧，连发色都这么相似，还如同子承父业一般都被恶魔盯上了。
如果摩西的想法被塞卡知道，那他的第一想法一定是为刃牙大笑一场，然后才会解释这是场误会。
而塞卡听到摩西的话后，注意力没有放到另一只恶魔身上，而是放到了摩西那句“在这个世界中”。
“摩西，我冒昧问一句，请问你真的是摩西吗？”
“我是摩西，却不是这个世界里的摩西，我从圣地而来。”
塞卡直接把头顶的古拉抓在手里向自己脸上搓，古拉拼命的反抗也无法阻挡塞卡此时的笑意。
“我就知道！”古拉在反抗塞卡把自己当做搓脸巾的同时，用相当得瑟的语气喊出这句话。
“难道孩子你也是？”摩西是有点莽但绝不是傻子，要不然也不可能成为圣徒。
塞卡将自己死后复活进入这个世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了摩西，但是隐瞒了一号的存在，只是说自己有着能穿梭世界的能力。
“太莽撞了，孩子。”摩西静静听完塞卡的讲述后，才对塞卡将自己的细胞泄露出去这件事表示了担忧。
他本以为这个世界本就是这个样子的，没想到竟然是眼前这个孩子在五年里造成的，他如今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人类的进步本就要背负着代价，现在依然能将一切都控制在手中，说实话我还挺佩服他们的。”
塞卡对于摩西的担忧不可置否，无非是怕这个世界的人类作死自己而已。
当初的塞卡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看着如今依旧将一切局势控制在手心的人类统合，他就知道自己担心是多虑了。
“的确如此，那么我们就来说说你的事情吧，孩子。”摩西走过不知道多少个世界，对于塞卡的看法深有体会。
“我的事情，如果你是说古拉的话，那就尽可能放心吧，我可是对于自己相当有自信的。”
塞卡回想起了摩西说过的赤发大汉，那必要就是范马勇次郎。
“对了，如果你想说另一只恶魔的话也尽可能放心吧，毕竟那只恶鬼可一点也不比恶魔差。”
摩西眼神中饱含担忧的看着塞卡，他布满皱纹的脸第一次出现了如此明显的表情，苍白的头发与枯瘦的身体竟让此时的摩西显得那般像一个为孩子担忧的老人。
塞卡也只是觉得摩西不信任他的意志力而已：“放心吧摩西，如果我真的被这个傻子诱惑了，那我绝对会羞愧的自杀，不给自己留一丝余地的。”
可摩西的话让打闹起来的一人一恶魔沉默了。
“孩子，欲望这种东西绝不是那种被压制就会消散的飘渺存在，那是固执的、纠结的、微小的，深入每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期望。”
塞卡把古拉放到了身后。
“被不断堆积的欲望只会在最后一刻爆发出来，给你、给周围、给世界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摩西走到了塞卡的身前紧紧盯着那双布满雷电纹路的眼睛。
“欲望从来不是邪恶的，但也不是光明的，按照你对我讲述的那位范马勇次郎来说，他是无时无刻不在顺从他的欲望的。
“想要打架那就去打，想要去吃美食那就去吃，想要女人那就去抢，无所顾忌、肆意妄为，这种人有的时候或许和恶魔比较也相差不了多少。”
塞卡的呼吸在摩西的话语中逐渐急促了起来。
“但是无休止的堆积欲望只会成为真正的恶魔，你明白吗孩子。”
塞卡眼珠竟在此时化为了赤红。
“我明白，在你来之前，这个世界里是不存在任何能阻挡我的事物，那时的我是煎熬的，明明每天都在不停的吃、不停的吃，可是依然是那么的饥饿，不是肉体上的而是灵魂中的。”
塞卡的眼眸从赤红开始逐渐加深变为了血红。
“我的存在是不同寻常的，我是可以从战斗、捕猎、屠杀中获得饱腹感与满足感的怪物，每一个从我眼前经过的存在都会让我有种把他撕成粉碎的冲动。”
塞卡的双手开始颤抖，浑身蔓延出漆黑的雾气。
“不是什么杀戮欲望，不是什么变态想法，只是简简单单的食欲，只是一个人肚子饿了想要吃点什么的食欲。”
摩西双手压住了塞卡的双肩闭上了双眼，此时他是如此悲伤。
他能屠杀无数恶魔，他能改变世间万象，他能穿梭诸天万界，可他无法解决一个孩子饿了却不能吃东西这点小小的困扰。
“但我说过，我是不同寻常的怪物。”
摩西不可思议的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变为原样甚至露出笑容的塞卡，整个人都呆滞了。
“我生而不同于常人，摩西。”
摩西欣慰的笑了出来，甚至用力拍打了数下塞卡的肩膀。
“孩子，你或许有成为圣徒的潜质。”
“抱歉了摩西，我可能只是个恶魔。”
“如果恶魔都是你这样的，那我可真的可以在迦南地修养晚年了。”
“你打算走了？”
“既然这个世界的恶魔是这般模样，那我可没有必要继续停留了。”
“你不是说还有勇次郎先生吗？”
“你说过恶鬼不会比恶魔差的，而恶鬼可不在我的除魔名单里面。”
“那你要怎么离开？”
摩西右手握紧拳头，向着呆愣的塞卡脸上挥去。
“吃了我，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