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章 他说我们是他的骄傲
面对兄弟,即使只是血缘上的兄弟,普弥也是大方的。
拿上好的炸药,珍贵的汽油毫不吝啬地填饱兄弟的肚子,还细心地在大脑裸露出来的软肉组织安置了一颗微型炸弹。
接着把汽油涂满整个沾满血迹的塑料膜,覆在他的身上包好。
又拿出一块干净的塑料布,包成真空的球状。
然后一脚飞出。
“彭!”
只见“足球”高高飞向天空,刚好到火焰的中心位置刚有下降的趋势。
外面那层塑料膜早已耐不住高温,“彭”的一声炸开。
没了外层的保护,内层的炸药也很快被点燃,随着“彭彭彭”三声,在空中炸起了一团团绚丽的红色礼花。
火焰在血雨的浇灌下先是收缩了一瞬 紧接着以更迅疾的速度冲上天去,化成一道道绚丽的火柱。
像是在为这场神明的狂欢献上落幕的礼炮般,火焰的精灵一直在空中盘旋,未曾停歇。
“”
普弥看着这场愈烧愈旺的大火,沉默许久,面上又露出一副慈悲之色,双手合十叹息:
“阿弥陀佛施主又是何必呢。我们之间的因果早早便可放下了的。冤冤相报何时了呢?手足相残也是实非我愿啊!”
说完又摆念起佛号:
“如是我闻,一时佛在舍卫国。祇树给孤独园”
身后一众人处理好痕迹也全部靠过来,【天竺】的几人大多都与普弥不熟,毕竟【彼岸】活跃的时期他们都和老大一起被关在局子里,等到他们出狱的时候普弥也刚进去不久,因此实际上并没打过招呼。
也可能是出于对僧人这种神职人员的猎奇心理,此刻都一脸好奇地打量着他。
这会儿又唱上《大悲咒》了,刚才他一套丝滑的小连招把人玩成一摊烂肉的时候可是连眼睛都没带眨一下的。
这变脸的速度比唱戏的都要专业。
应该说和他们老大一起玩大的,果然没个正常人吗?
“虽然不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不好的事,不过奉劝你们还是对他尊敬些的好。”
几人在心里还没腹诽完,走在后边的黑川伊佐那就像他们腹中的蛔虫一样直接警告。
“不是因为他是我们两个的发小,我们俩打架的能耐都是他亲师傅教的。”
“我学的截拳道,而阿宏学的则偏向于日本传统忍者,招招致命的暗杀术。按师父他老人家的说法,教我们武术只是因为我们是这家伙的朋友,他才是师父的亲传弟子。”
“你们觉得你们能在他手底下过几招?”
“哈?意思是这位还会老大你和宏哥的所有绝学吗?强得有些太过分了吧?”
灰谷龙胆闻言回过头来,挑眉看向跟在黑川伊佐那身旁的鹤蝶:
那也就是说,这个他们里面的“干架专家”,在他的这一堆发小里反而是最弱的么?
“可别这么捧杀我了,我学会的也只是中华传统古武罢了。师父当初虽然是有说过这种话,但对我们可是一直一视同仁的。有一天我去问师父什么时候能学你们的武功,他笑骂着让我滚去自己找你们互相交流学习。”
普弥诵完经,也是听到了几人的谈话,扭过头来大笑出声:
“三年了啊……当初我入狱的时候师父还一脸可惜地说,他最后的几招绝学和佛经都还没来得及传给我呢。现在终于又能和师父住在一起了。他老人家还好吧?”
没人搭理,回头再一看,黑川伊佐那撇过头去看向地面,没和他对视,长泽宏的目光倒是坦荡,但也是沉默了许久方才开口:
“圆寂了。”
普弥的笑容猛地僵在脸上。
“在你入狱后不久,小黑还没出狱的时候,是我亲手送他去火葬的。舍利子还放在庙中供奉着。”
“师父在临终之前留下的最后遗言,说普弥敢爱敢恨,敢作敢当,能负担得起自己的命运,是条汉子。”
长泽宏话说一半又转眼看向黑川伊佐那:
“说小黑瑕眦必报,能屈能伸,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是个狠人。”
“而我……说我遵纪守法,心中有数。至今还没被判过半年以上的刑……是位良民。”
啧,这样放一块对比起来还蛮丢人的。
长泽宏这样想着,又抬手揉了揉刚才干架时剐蹭到的伤痕。
嗯……打嗨了,开人脑壳的时候用力过猛,棍子砸到自己身上了。还真有点疼。
“他说我们三个都是好孩子,都是他的骄傲。教导我们是他一生为数不多敢保证绝对不会后悔的事。”
“他说他做过最荣耀的事,就是把我们教导成了优秀的猎手,而非任人宰割的猎物。”
“呼……”
边说着,长泽宏又忍不住燃了根烟,吐息。
“寺庙还在。虽然里面没人了,但我们两个还是会定期清理去打扫清理。既然你这个亲生弟子来了那以后我们就不管了哈!忙不过来再叫我们。”
“那他妈叫亲传弟子,混蛋!”
普弥笑骂一声,也没反驳,算是应下。
沉默一阵,又轻声道:
“寺庙一直会有人在。”
“抱歉各位,贫僧今天突然有些想吃寺庙里的斋饭了。迎风宴不然还是等改天吧。”
“嘿,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吧,今天可没给你定什么迎风宴,一起去寺庙礼佛用斋吧?也权当是聚过了。”
北马敏也笑了笑,上前拍了拍普弥的肩膀,权当安慰。
普弥:“( )谢谢你噢。”
“订的明天的宴,话还没说完你急什么?&34;
普弥:“()噢,谢谢你。”
“哈哈哈哈哈”
这里的火也逐渐熄灭,烧完之后只剩下一堆灰烬,看上去自然无比。于是一堆少年也就放心地调笑推搡着朝远处走去。
“他们这也算是因果报应了,或许我们也会有那样的一天吧。”
“希望这一天越晚越好啊,起码要等到我享受过的东西真的已经多到了十恶不赦的地步再说吧。”
“你还真是够无所谓的”
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树丛中隐匿的第三方。
“是,boss,少爷把里面的人全部歼灭了。”
“嗯处理得比较干净,可以说是专业级的了。但要是让那些国际刑警来查的话还是留下了不少蛛丝马迹。”
“是,我会确保彻底清理干净的,请boss放心。”
“嘟嘟嘟——”
电话挂断,话筒另一边是一位头发早已花白的耄耋老者。
此刻看着下属偷拍回来的照片,摇头轻笑几声:
“呵呵,真是年少有为啊。不愧是我的孙子啊,颇有老夫当年八分的风貌了。”
“不良少年我们这种极恶臭虫的预备役么?呵,或许就像我那逆子日记中所说,这是深深烙在我们家族中的诅咒。”
“天真的小家伙哪来的什么极恶王子啊,因为一点破交情就能把这么重要的枪械交给小孩子来玩耍本事是有的,可要是没老夫的点头这些枪支根本就没可能流出去。”
“当年让他们一个极恶组织里死这么些人,要是真按正规流程走的话,哪里能是推一个和尚进去玩三年就能了事的?怎么说也得十年起步吧?”
老人嘴里咂磨两句,脸上的表情是笑着的。
眼神又移向和长泽宏并肩而立的另一个黑皮少年,又想到了什么,把桌案上倒扣着的相册摆正:
上面的他比现在要年轻些,有两个小不点一边一个扒拉着他的大腿,两人都还不到他的腰部这么高。
背景的墙上则是明晃晃写着“横滨福利院”的字眼。
“也就是多亏了老夫一直在为这个熊孩子的生长保驾护航啊嗯,太伟大了。”
“呵呵,生命在循环往复地不停流动呢。当年两个哭着要我给他们买糖吃的小家伙现在都比我高了。”
说罢又翻起另外一张相框。
上面的老人明显又年轻了许多,神色没这么祥和,跟前的孩子也不是后来的那两个。
老人一遍遍轻抚着那相框,眼神中控制不住溢出追忆的神色。
他的儿子长得像他,而孙子长的更像他的儿媳。
“你才是这整个极恶世界的唯一太子啊,傻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