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那么，我死的风光吗？
“你的小时候的那个第二人格……或者说是你能‘预知未来发生的死亡’能力的根源。”
长泽宏笑了笑。
“他亲口告诉我的。其实我当年拉你入伙的时候想拉拢的也是他来着。”
“虽然不排除是精神病患者的臆想，但那股与周围一切都格格不入的时空疏离感是骗不了人的。。
“我愿意为这一丝渺茫的希望去拼一次，拼一个她还存在的未来。即使我们最后形同陌路，我也希望她能在阳光下张扬的笑着。”
“那么……你呢，武道告诉我你的想法。毕竟在人格转换的过程中你要是强烈反抗的话他应该也抢不过你呢。”
花垣武道手指动了动，也终于咧起嘴来:
“呵呵……那我肯定愿意啊。就像你说的，只要她活着，怎样都好……”
“那就好。那个第二人格的思绪挺纯的，可受不了你身上这么重的罪孽。一虎君，帮我盯着点吧。”
“是。”
羽宫一虎答道。于是长泽宏又挥了挥手，本就不算明亮的密室刹那间被黑暗笼罩。
从花垣武道体内涌出，裹挟着种种负面情绪的黑团像无头苍蝇般在房间里四处撒欢，横冲直撞。羽宫一虎眼睁睁看着好几团不算小的黑气向着自己的方向涌来，四周则是包围着更浓的墨色，让他避无可避。
黑气穿进他的身体，就像是传统玄幻文里的灵气一般，先是从他的五脏六腑流了一遍，最后挟着他自身被激发出来的负面情绪直直冲着他的大脑袭去。
这团黑色又与他大脑深处本身存在的思维与理智完整的交融到一起，盘旋在脑海里，构成他新的思想底色。
像是吸毒一样，令人欲罢不能。
他感觉就连自己的身体都强壮了几分。
“喂，‘帮助花垣武道清洗黑气’，为什么流到我身上了啊！”
羽宫一虎叫喊着，心情自然不爽。
也是受黑气的影响，他人虽然还是那个人，不过语气早已没了之前有些装出的毕恭毕敬。直接用“喂”来称呼长泽宏。
“哦，因为只有你还合适接受这些了啊。”
长泽宏手上动作不减，黑气随着他的手往上空盘旋着，又源源不断地向着羽宫一虎的方向涌去。
很明显，这是他有意而为之。
“这东西还能强化体魄呢，是不可多得的保健品哦！可不是谁都能随随便便享有的。那个mikey之所以被称为‘无敌’，也是全凭仗这个呢！”
“嗯……具体来说和肾上腺激素的作用差不多吧，不过这个算是半永久性的加持。”
边说着，长泽宏也往自己身边引了几道黑气，一脸享受。
“不过副作用是可能会变成精神病就是了。情绪可能会变得很不稳定的。”
“所以一般越是罪孽深重的人，越是需要一剂稳定剂，来维持理智的最后一根弦。就像稀咲之于佐野，普弥之于寺野南，鹤蝶之于伊佐那，橘之于武道君……她之于我。”
“我和武道已经无可避免地会沦为疯子了。而你恰好还有场地陪着，影响是不会很大的。正好用这股力量来加强你的体魄。”
溢出来的黑气在长泽宏的控制下逐渐飘到了两人的身上，房间的可视范围也在不断扩大。羽宫一虎自从踏入大门以来就始终被黑暗笼罩的双眼也已经可以依稀的看到一丝光亮，而他本人则是成了一个黑暗新的集合体。
传来光的地方躺着花垣武道的身影，只剩了几缕黑气还在他的大脑跳蹿着苦苦挣扎。
“左边太阳穴的方向，额头右侧，还有右半边的枕骨……”
大脑一片混沌之下，羽宫一虎倒也没忘长泽宏叫他来这里的目的，眼神盯着花垣武道身上残余的黑气，向长泽宏指出道。
灌输和清洗还是不能混为一谈的，要把东西彻底清洗干净自然是要比简单粗暴的灌输需要更精细繁琐的操作。
而花垣武道自然是看不到这些的，但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东西正在被人不断的抽离。
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有一股薄荷过脑的清爽感袭来。仿佛是在经过了激烈的冲刺后突然进入了贤者模式一般，心旷神怡。
近日里不断躁动的情绪也都逐渐平息下来，花垣武道感到脑海里涨涨的，额头里有什么东西正试图往外跳。
大脑一片混乱，好像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思维在脑海里不断碰撞，视野中似乎同时浮现出两个场景:
一面是自己位高权重，坐着堆在尸山血海上的宝座，在电视上频频出现的大人物们纷纷俯身对自己行吻手礼，身后还有数不清的属下恭敬地立着，供自己任意驱使。——那是他这一辈子闯过来的路。
而另一面则是那女孩挽着自己的胳膊，在冲他温柔的笑着，手里捧着大把鲜花，阳光穿过洁白的长拖尾纱裙，已是熠熠发光。——也不及女孩笑脸的半分明亮。
傻子都知道该怎么选的吧……花垣武道心里想着。
抬眼看向两人，刚想说话，眼睛里又不由分说地闯进了第三个场景:
那是在一个灯壁辉煌的大会议厅里，一排人西装革履地坐着，没有一个是熟悉的面孔。只有最中央演讲的长泽宏依旧处于领导地位。
一切看似并无异常，可下一秒，视野范围被一道强光完全占据，紧接着就看到一簇蘑菇般，从地面升起往外散开的云朵。
再一看，刚才粉饰出的华丽早已荡然无存。建筑和人体全部合并，化成了一摊沸腾着的废水，正咕咚咕咚往外冒着充满辐射的气泡。
视线往上拉，不只是那一处，整个城市，凡肉眼可见之地，皆化作了人间炼狱。
别说是长泽宏，就算一只活蹦乱跳的苍蝇都是难得一见的。
“额……老大。”
花垣武道吞了口口水，欲言又止。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你要是说现在后悔了的话我可不答应。”
“手术”也是进行到了末尾，长泽宏长呼一口气，笑眯眯问道:
“不是那个……我刚才看到你了，我是说，我的那双‘眼睛’看到你了。您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哦，这样啊。”
长泽宏眨巴眨巴眼，只是笑个不停。
“怎么样我死的风光吗？临死前拉了多少人陪葬”
“我所看到的是整所城市都被夷为平地，您最近最好还是小心去参加线下会议比较好。”
花垣武道答了一声，头痛感却是也在这时袭了上来。两个不同的精神体在他的大脑里不断碰撞，搅得他神经一时间都有些衰弱。
终于开始支撑不住，花垣武道双眼发沉，昏昏欲睡。
“嗯……一个城市吗。也还不赖。你们要是怕的话直接离我远点就好了。”
长泽宏咂咂嘴，也没有多说。看到花垣武道有些萎靡，直接上前合上他的眼睛。
“好了，武道，睡吧。睡醒了一切就都变好了。”
“我已经放弃这个操蛋的世界了，所以怎样都无所谓。麻烦也让我看到另一个世界的希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