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奇货
明玦和阴琳瑶分道而行的当天。
在一个叫做榷卢的小镇，保留着传统的交易方式，人们在集市上吆喝叫卖。
“小姑娘你是妖魔吧，卖的东西也是稀奇。”
恶：“妖魔又怎么样？我是有执照的。”她拿出了她的契约书。“所有责任都有使主连坐，这下可以放心了吧。”
来往人一看，确实是正式的契约书。
“但是，小姑娘，你卖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恶：“牌子上写得很清楚了，什么都可以。您有任何解决不了的问题都可以找我，当然难度如果很高，价格也会不菲。”
有几个好事的人问道：“那买你要多钱呀？叫你的契约人来吧。”
“那只能砸钱，砸到我满意为止。你给我给几万我给你唱首歌，给个几十万我给你跳个舞，更多的话……说不定可以哦。”
几个好事者散去，她接着等了几个小时也没有动静。一直到了下午，偶有人问情况，但是没有人真买。也许可以用一下徙木立信之类的手段，不过恶安之若素，毕竟桑田这里做的买卖就没有很大的，无法和城市相比。
直到傍晚，有个人来询问，他希望给母亲送一份生日礼物，但不知道送什么好。
“这位先生，如果你真的希望你的母亲得到宽慰，应该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
“那妖魔帮我拿个主意吧，我该送什么礼物才能让母亲开心？”
“我并不了解你的母亲，让我拿主意？但是我确实承诺过可以解决一切问题，让我去见见你的母亲吧。”
晚上的时候他们来到男人家，男人说叫他小王就行，其实男人这年已经三十多岁了，而恶让小王称呼她为阴女士。男人家中只有老母，老母第一眼见就直说小王这是租了个女友回来，但是她也担忧地对小王说这人时刻要防备。
“让我单独和你母亲聊聊怎么样？”
“随意吧。”小王并不太把母亲的这话当回事，他觉得母亲有些过度谨慎。
经过了十分钟的密谈，恶从屋子里出来。“你妈妈是在想儿媳妇了。隔壁镇的领主不是招婿吗？你年龄也合适，怎么不去试试？由我辅佐，并不是绝对不可能。”
小王觉得这相当突兀，不知道她给母亲灌了什么迷药，他于是决定和妈妈商量。
小王：“你想要儿媳妇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是领主女儿怎么不是我们可以高攀的。”
母："儿子！你要有志向，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小王：“领主招婿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但是领主看人就非常挑剔，他的女儿更是，，蛮横听说要答对三个难题。”他对母亲态度的变化感到十分诧异。
母：“那位女士相信童话，没有比这更简单的了。而你虽然现在条件一般，但是相貌不俗，机会还是有的。”
小王觉得没准备特别的礼物，这一回先顺母亲的意吧。次日他们就来了邻镇，先是进行体检确认身体健康，然后面见领主。领主初见竟然觉得相貌不错，十分欣赏，就让他们见了他女儿。女儿并不与面试者面对面，用奇怪的方式双方隔着一面厚实的帘子开始了谈话。
公主：“我父亲很欣赏你真是难得，要知道很多人想攀高枝被父亲直接拒绝了。”
小王：“您父亲说我很像年轻时的他，所以欣赏我。如果也能得到你的欣赏就好了。不过隔着着帘子实在无法知道啊。”
公主：“不用油嘴滑舌了，你知道吧，需要答对我的三道题。第一题，什么东西七鳃八目，无颌满牙？”
小王自然不知道，向阴女士问计。
瑶：“谜底就在表面，七鳃鳗。这就是一种生物的名字。”
小王：“猜谜不应该猜常见的东西吗？这变成生物题了，有点奇怪。”
瑶：“不然怎么说这位‘公主’刁钻呢。”
帘子后面给了肯定的答复。
公主：“算你运气好，接下来是第二个问题。什么东西有头有眼，体白细长。”
小王：“这问题好有问题，又是生物题吗，让我想想什么符合。”
瑶：“答案是针。障眼法。”
小王答完后不免担忧了起来。“她在帘子后面，我们完全看不到她，万一她改答案怎么办？猜谜应该要说猜哪类东西吧？实在不好揣测。”
瑶：“解释权归主办方。我们就尽力做到最好就行。现在还差一个问题。”
他们不知道帘子后面的人神色大变，但是说实话前两个问题也就拖延时间，最后一个问题基本是必杀。
公主：“第三个问题，什么东西见到熟悉的人会缄默，见到陌生的人却会畅所欲言？”
小王：“这又是什么问题？这个女人诚心不让我们过吧，真是居心叵测。”
瑶：“这个答案说简单也简单，说复杂也复杂。”
小王：“有你在真是简单，你说答案吧。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了答案。”
瑶：“……你若因为自己失败了，概不退款。”
小王：“命运不能完全把握在别人手中。”
瑶：“这可要说好，我们谈论一下……你这一题能稳操胜券？”
他们小声讨论。帘子后的女人等待了太久了。
公主：“你们如果实在答不上来就算了，不要勉强。”
小王：“答案是财富是吗？”这时小王站起来回答了这个问题。“财富属于我时，对我没有什么吸引力，静若处子。当它不属于我时，才无比喧闹，引诱我把它带走。”
帘子后面的人许久没有动静，突然有个女侍进入了帘子后面。一番交谈后，女人宣布小王回答对了三个问题，并且让女侍拿出了一份结婚协议书。
小王：“看看这条条款款，这是一场交易复杂的交易。你说她相信童话我看不见得吧？”
瑶：“你竟然成功了……那我的事情就结束了。”
小王：“放心，少不了你的，毕竟你给的前两个问题答案十分重要……”他说着没有看阴小姐，只是在专注于翻协议书。她也一起看这张表，作为中介必须更加小心细致，上面没什么特别的地方只是附了一张婚前体检表，还加上了“希望保密体检相关内容”。
瑶：“看来这位小姐也是为了让父亲难堪……”
小王：“这个结论意思是兄妹？我和那位女士很大概率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只有一步之遥我就这么要放弃了？要不……我当做不知道，就装糊涂算了吧。”
恶：“装个锤子，她只是为了在之后再揭发，让她父亲更为难堪。他们闹矛盾结果最遭罪的是你，你这样不怕别人耻笑吗？你要是个真男人，就借此做更大的事业。你竟然是领主儿子，何不逆袭上位成为下一位领主？”
小王：“领主也不是世袭的啊。就算世袭，我这还是私生子吧，虽然领主就我这一个儿子，我希望渺茫啊。你的其实和刚才的阴沉完全不一样了。”
恶：“恰恰相反，领主可能不只你一个儿子，但是你希望很大。名义上能者居上，其实数代以来虽不是血亲，但是也藕断丝连。你现在有他和女儿的许可，人人都会觉得你有能力，这是威望；虽然你无法成为女婿，但是你是他儿子也是一个能让人信服的理由，而且放弃到手的肥肉，义不结妹，这是威信。何不直接鱼跃龙门？今晚趁他们不备直接逼宫，明天宣布你继任领主，这是威严。”
小王被唬得一愣一愣的。但是不一会他醒悟过来：“你对地方历史都这么了解。这不是儿戏，哪有这么简单，你这是谋乱领主家事？”
恶：“这可是你家事。难道你就甘愿放弃吗？”
小王：“让我考虑考虑。这事情也太大了……”
恶：“这种孤立之墙，里面发生什么可都是沉默的。但是时间一久，就没有不漏风的墙了/”
时间到了晚上，领主兴奋于终于把这个砸手里的弄出去了，喝了个酩酊大醉。而在他住所之外，一场阴谋正在展开。
瑶：“你还是决定来了吗，小王。”
小王：“我来是为了给我母亲讨回公道。我自小和母亲相依为命，过着清苦的生活，从来没有见过父亲。我要接母亲来这里过上好的生活，要做到这一点，你的计划确实高效，至于善后的事情，我要自己和领主去谈来解决。但是你确认领主的女儿不会有所行动吗？”
“这是一切的基础，我很有自信。而且最重要的是你有退路，回到自己原来的林中居所，再不来此地，不是几乎没有损害吗？城镇小且互相割裂，完全没有后顾之忧。守卫状况我已经探明，城堡久无整顿，领主久安乐无斗志，侍从散漫无纪律。真正的有战斗力的只有一队内侍。”
瑶到了外围的花园那里有巨大喷水池，五彩缤纷的花田。
瑶：“是时候发挥你们的能力了。”
恶：“你说的那么好我以为是你打头阵呢。”
瑶：“我的能力不适用于这个时候。”
恶：“但是你应该可以借用我们的能力不是吗？”
琳：“如果你们没有决定好，那就由我……”
“你的能力”最难发挥吧。她们给自在留言板上留下批语，却又一模一样。
行动开始。瑶在花园中引火，分散，不太大又足够引气注意。
外殿的园丁杂役们注意到了，纷纷出来灭火避免受到责罚，水管早已收进库房去取又可能引起怀疑，于是纷纷前往喷水池取水，导致发生了拥挤。
然后他们进入内殿，恶点起了火，宫内起火，内殿侍卫注意到了纷纷起来救火。没有人去通知领主，领主正在兴头上，要是让领主知道肯定责怪他们玩忽职守，办事不力。
他们就这样顺利地进入了内宫，此时领主和内侍正在喝酒，正是酒酣耳热，个个意识恍惚，再加上隔火隔音的完善，对于外面的动向丝毫不知，见到他们前来都以为是来参加这喜庆酒会的客人。
但他们是不速之客。
“小王你来了。我看了黄历，择日不如撞日，就选在两天天与小女完成大婚如何？”
“确实是需要完成一场婚礼。但是主人公是您和我母亲。那个三十年前被你抛弃的女人。”
领主茫然无措，等到恶点起了火才反应过来。接着四座皆起，拔出武器，准备驱逐他们。恶宣告到：“这是难得的父子相逢，起能让旁人插手？”她打翻酒坛，然后点起火，围成圈让内侍难以近身领主。内侍开始向她扑去，一时间数刀齐下，但是他们竟然也参与酒宴，醉意正浓，一个个上前来竟然被打退。内侍这才反应过来绕开攻击，形成了个圈围住了她，她丝毫不示弱，左闪右避，借助宴会层层家具摆设，击退阻碍，内侍根本无法近身。
另一个圈里，父子二人第一次如此对面交谈，父亲喝醉了酒，加上惊吓竟然卧倒在地。
“难道说你的母亲就是荆花女？”
“我的母亲确实姓荆。至于她有什么名号我不知道，自我记事起我们就生活在城外的一个偏僻小屋。她极少出门，更怕与人有交谈。你有现在的一切都是报应！你主动让出领主之职，善待我母，我可以让你和我母亲安心养老。”
领主缓了一下，再次站起，他怒视着眼前和自己有几分相似的人，他要拔出剑，他要战斗，就和过去一样。但是他一个踉跄没有站稳，再次跪倒在地。
这时火圈散去，外面是被碎片和酒水渍困住的东倒西歪的内侍。恶：“你没有解决掉他吗？”
“他终究是我父亲，他已经承认我拥有领主之位的事实，我不能下此狠手。”
瑶：“你这样做后患无穷，建议造成既成事实防止复辟。如果你实在不肯下手，我来做也可以，妖魔就是要替人类完成腌臜事的。”
小王：“这是我的家事，一定要我亲手解决。”他拔出了剑，向那个跪倒在地瑟瑟发抖的老人走去。内侍看到都上冲上去保护领主，结果被恶怒吼道：“领主已经投降，汝等尚为谁而战？如若接受新领主指令，可不杀一人，谓之光荣。”
小王走到了领主的面前，慢慢挥剑剃去了老领主最后的头发，让这个本来就很显老的老人更加衰老了，领主像是被吓破了胆，脸放在地上，连声像小王和他的穆青道歉，痛诉自己的罪过。侍卫看到这个场景，毫无斗志，个个醉倒在地。
接着小王宣布到：“原任领主已老，愿意退休颐养天年。诸位内侍往日尽心护卫，也时日已久，不如退休回家养老，自然不会亏待你们。”
第二天清晨，宫内其它人员前来上班时，才知道领主已经换届，这是在举行换届仪式，也是老领主最后一次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看起来气色很差，活不了多久了。但是原领主本就刻薄寡恩，原领主女儿这时也从外赶来，对哥哥的上台表示支持，于是众人也就接受了新领主的领导，新领主继任后更换内侍，将母亲接到城中，这次事件兵不血刃，就此圆满落幕。
到了晚上，阴女士和新领主告辞了：“你的事情圆满解决了，结完账我走了。”
小王：“并没有解决，原来我是想完成大婚，虽然折腾这么多，我也当上了领主，但是我并没有实现这一点。还需要你的帮助。”
新领主看着那个女子，一瞬间她的神情变得无比冷傲：“你来此是为了复仇，而我也是。我不可能为任何事情留下。”
他这时恍然大悟，无不遗憾地说道：“我想起来你说你是和同伴一起来到榷卢的，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那些神奇的事情是怎么……”
“秘密。”她没有回头，飞快地离开了。
他不知道的是，这之后真正可以称之为战争的事情开始了。
恶：“你有毛病吧，瑶。我们做脏活累活不就是为了可以赚取巨额财富吗？你竟然放弃了这么多？”
瑶：“恶，你本就是阴谋，义举尚且得饶恕，但是贪婪便是大恶。”
恶：“你管这个？出于道义？你也好意思自称道义，你的复仇把戏就算高尚了？除了小王是领主儿子这一点是事先没有想到的，哪一步不是你设计的自相残杀的计划，所谓的‘光荣’不过是我们制衡才有的。”
瑶：“是你先无奸不商准备赚取不义之财吧？你准备为了钱财之事就和我翻脸吗？”
恶：“那也没有你翻脸快吧，你原来对明卿尊重，俯身倾耳，现在却颐指气使。是觉得你是高傲的龙族了？对，你是。但你还不是主支，而是旁支的蛟龙。”
瑶：“谁在乎那个，我是在想你实在是太傲慢了，今天完全不引人注意潜入才是最安全的。能力滥用一定会被警觉当作异类，招致祸端。”
恶：“我这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才能保证稳操胜券。”
她们的口诛笔伐演变为了实际斗争。双方突破了限制可以开始直接交流。
她左半脸热辣似火，右半脸的冷傲碎成了冰碴子。右手卷起水花，左手也燃起火焰，眼看要和自己打一架，双手眼看就要相碰却被挡住。
“你们住手……我要你们住手……我们是……”琳把两边的力量弹开，导致她元气大伤，但是争端也随之终止，她们的躯干处于不能动弹的状态，这让她们意识到虽然刚刚她们同时存在了，但是自己和自己打架还是无法实现的，目前。
不过正所谓解决矛盾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转移矛盾，在这以后的一天午后，明玦终于风尘仆仆地回到了榷卢。
恶：“你回来了？你看样子不是一般的累呀，不是应该很悠闲吗？”
明：“工作不累，只是……赶路有些急了比较累。没有你有些事情手忙脚乱的。”
恶：“这么说我跟你一起去比较好咯？”
明：“你去了也不算你工钱。你留在榷卢工作有没有赚点钱啊？”
恶：“两千……”
明：“我就知道你能力突出，我这样也就赚三千，你看起来轻松也有两千。”
恶：“不轻松呢，手臂使不上力，只能晃。”
明：“那和我一样，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恶：“我是妖魔，要恢复只能靠维护。也时候要进行维护了。”
明：“至少让我休息一下。你那边有没有什么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呀？”
“我……”恶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讲，如果是正常收费，卖出了一个领主之位两千万都不是不可能，但是这野心家的工作，还是不适合说出来。
“我给王戴了一顶白帽子。于是我加官进爵，高官厚禄。”瑶平淡地说道。
明：“……瑶，你竟然也开玩笑了。在我摸爬滚打的时候我就已经走了人生之巅。哈哈哈，你就是如此天才，我希望在你身边也能涨涨见识就行了。”明玦边检修说着累得睡着了。
恶：“你好好休息吧。"
明；“没事，我完成了……”
恶：“来来快躺下。我来给你按摩吧。”
“恶，你觉得这种平庸无能之辈。谁会高看呢？”
她把身体靠近，最终把背和他紧贴一起。慢慢地把后脑勺也贴了上去，叹了口气终究还是蜷缩了起来。
琳：“我知道我们不能停留，但是我希望拥有这片刻的安心。”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