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交往第三十三天
就在叶蓁蓁急得快哭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了在前面不远处的江元。
叶蓁蓁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她的声音里满是哭腔。
“你怎么出门也不说一声，你吓死我了。”叶蓁蓁紧紧地抱住江元，她的声音里满是后怕。
待她缓过心神后，看到在场的另一个人。
叶蓁蓁惊讶道：“葛老？您……”
又一看葛老手中拿着的饭盒，那是叶蓁蓁特意给江元准备的。此时饭盒里躺着的几个饺子，是江元晚饭时候特意省下来的。
触及叶蓁蓁的目光，葛老和江元都涨红了脸。
江元满是歉疚和不好意思，他讪讪道：“我下次出门一定告诉你一声，这、这是我吃剩下的，我、我……”
葛老道：“这孩子不懂事，拿家里的粮食来给我这个糟老头子。”
葛老说着，就打算把饭盒塞回给叶蓁蓁。
江元脸通红着，他涨着脸看着叶蓁蓁，“我、我把我的那份饺子给他好不好？周叔给了我钱，我可不可以……”
“你、你别胡说，小孩子不懂事别乱说。”葛老斥责江元。
叶蓁蓁看了一眼他们之间奇怪的氛围，她回想起好几次她让江元多吃点，小孩总说着不饿，说要留到晚上吃。
可到了晚上，她也没见过他拿出来吃过。
江元低下头，“对不起，姐姐，我利用了你对我的好意。”
他几乎不敢抬头去看叶蓁蓁的目光，江元害怕，他怕，叶蓁蓁会对他生气、失望，甚至再也不想理他了。
这也是为什么江元会在意叶蓁蓁和高志阳走得太近的原因，其实他一直都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他知道，叶蓁蓁会对他好，会认识他，都是因为他是周顾带回来的小孩。
要是有一天，叶蓁蓁和另一个男同志在一起了。那是不是也意味着，他再也没有理由可以黏着叶蓁蓁了。
因此，江元在一个午后，跑到知青点，自以为凶狠地和高志阳放狠话。
高志阳对此的反应，是轻笑揭过。
这一度让江元很挫败，不过，他也慢慢想开了。高志阳确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如果他也会对叶蓁蓁很好很好的话。
那，他就允许他和他周叔同样追求叶蓁蓁。
可是现在，江元内心汹涌的情感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难过地想，或许不用等到以后，从现在开始，叶蓁蓁就不会喜欢他这样奇怪又自私的小孩了吧。
那明明是叶蓁蓁对他的好，可他却偷偷地藏了起来，分给别人。
葛老很自责，看到江元这副模样，心中更不是滋味。他痛恨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为什么他这把老骨头还苟活于世，一次次地连累后人。
“叶同志，都怪我这老头子贪嘴，哄骗小孩的吃食，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
听到葛老的话，江元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他看向葛老，忍不住脱口而出，“外公，你在乱说什么！”
葛老慌乱地看了叶蓁蓁一眼，他连忙撇清关系。
“你这孩子，在这乱认什么亲戚，我不是你外公……”他的声音微微哽咽，眼眶微红。
叶蓁蓁在江元说出那个称呼的时候，心头一动。
难怪……
难怪，她回想起好几次江元的异样神态，怪她，没有细心观察。
也怪周顾，这么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和她说，叶蓁蓁暗暗咬了咬牙。
待她回过神来，看见爷孙二人神情紧张地看着她。叶蓁蓁笑了笑，道：“那个，不然，我们还是回去说吧。”
周家老屋
叶蓁蓁给葛老二人送上了热水，“喝口热水，暖暖身子。”
“多谢。”葛老道，江元则是沉默着，仿佛又回到了他刚到北河生产大队的样子。
叶蓁蓁叹了口气，“怪我，竟然不知道你们二人的关系，这段时间对不住了。”
她这话一出，江元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葛老的眼神更为复杂。
叶蓁蓁道：“说起来，我们还颇有渊源呢。”她试图用轻松的语气冲淡这沉重的气氛，“小元的父亲是周顾的兄弟，您又是小元的外公。”
叶蓁蓁羞涩道：“我和周顾两人又在交往，我们还在同一个生产大队，真的是缘分啊。”
江元眼睛亮亮的，他道：“姐姐，你，你和周叔在处对象？”
叶蓁蓁笑道：“是啊，你可不能在他面前喊我姐姐，不然他会生气的。”
江元嘟了嘟嘴，“可你本来就是姐姐啊。”
葛老没想到他们之间还有这层关系，不过也是，周顾那小子，在大队的那几天，看着叶蓁蓁的目光就不单纯。
只是他没想到，那小子的下手速度这么快。
好哇，他们两人男才女貌，又都是志同道合之人。一个保家卫国，一个教书育人，般配。
葛老语气沉重道：“周顾配你，是高攀了。这次的事，也是江元和我做得不对。”
他道：“你肯帮忙照顾江元，已经是莫大的恩情了，你往日还总私下帮我们这些人，怎么还能收江元私自拿出来的……”
说到最后，葛老觉得自己的老脸都没地方挂了。
江元也道：“是我不好，我想着外公他们都没吃什么好的，便偷偷省下自己的口粮，想给外公。”
“可外公一次都不肯收我的。”说到最后，江元的小脸耷拉下来。
叶蓁蓁撸了撸他的头发，后又点了点他的额头。
“我就说上次你在学校怎么会险些晕倒，原来是偷偷省口粮……”叶蓁蓁的眼神认真，她道，“我确实生气。”
江元的心高高提起，他不安地看向叶蓁蓁。
“我生气你有事情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我生气你还不够相信我，我最最生气的是，”叶蓁蓁道，“你没有照顾好自己的身体。”
江元眼睛不敢眨地看着叶蓁蓁，他一句话都不敢说，往日里倔强的小人，因为叶蓁蓁的这几句话，泪水溢满了眼眶。
想爹娘的时候，他没哭；挨打受饿的时候，他没哭……可这个时候，看着叶蓁蓁似乎生气的脸庞，江元好想哭泣。
接着，叶蓁蓁又看向葛老，“还有您，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