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乡第七天
身后的孙清远俏皮道，“呀，有了小叶，我以后在高大哥面前就再也不是他最疼爱的弟弟了。”
“你小子。”高志阳笑着薅了把孙清远的头发。
众知青也笑作一团，“不过蓁蓁是多大了呀？”刘婷提出疑问。
叶蓁蓁抿了抿唇，“十七。”
“天哪，才十七，”钱媛媛惊呼道，“我们几个中最小的也就是孙清远，他都二十了。”
“你家里人怎么就让你下乡了？”顾霏霏道，“你还是个孩子呢。”
“就是就是。”
眼看他们的情绪有些气愤，叶蓁蓁连忙摆手，为叶家人正名。
“他们都挺宠我的，是我自己想着要为祖国的建设添一份力量，没想到我刚下乡就闹出那么多事来。”
“这哪能怪你，”刘婷道，“我可都听说了，是那个支书家的小儿子没有及时去接你，你本就刚来这里，他又没有做好工作，还害你一个人遇上野猪，还落水。”
“就是，”顾霏霏难得地赞同刘婷，“这周耀祖可真过分，他平日里就游手好闲的，就接人这种小事他都能出差错。”
……
眼看话题要越聊越歪，叶蓁蓁连忙打断她们。
“那个，我就先走了，芸花婶还在外面等我呢。”
“瞧我们，聊忘了，”姚佳雯一拍额头，“那你快去吧，可不能让婶子等久了。”
高志阳对叶蓁蓁道，“遇上什么事了，就和我们说，我们知青是一家人。”
“没错，高大哥说得对，有啥事就和我们讲。”身后众人附和，叶蓁蓁的泪水都快让他们说落下了。
“知道啦。”叶蓁蓁哽咽道。
出了院子，顾芸花看她眼眶红红的，忙走上前来。
“这是怎么了？”顾芸花问道，“那些知青娃娃欺负你了？”她的语气中，大有一种叶蓁蓁说是，她就回去找他们干架的气势。
叶蓁蓁一下憋不住了，笑中带泪道，“没有，他们都对我挺好的。”
顾芸花有些不相信，对她好，那怎么还把人弄哭了。
叶蓁蓁认真地看着顾芸花，“是你们对我太好了，我好感动。”
顾芸花见她的表情不似受了委屈的样子，她松了口气，从衣服中掏出一张手帕，轻柔地给叶蓁蓁擦眼泪。
“你这丫头，人对你好，你还哭上了。”
顾芸花带着叶蓁蓁往家的方向走，路上，她偷瞄了叶蓁蓁几眼。
终于，她忍不住了。
“蓁蓁啊，你真要去知青点住啊？”顾芸花组织了下语言，“婶子看那环境不咋好，不如你还是住婶子家得了。”
“你要是住在婶子家，我一天还能多个人说说话，虎子常年不在家，你满仓叔又是个锯嘴葫芦，一棍打不出几个字来。”
“我整天在家，都没有一个说话的伴……”
顾芸花絮絮叨叨地说着，“我愿意。”
“你要是和我们住一块儿，就还住你现在住那屋，那屋朝向好，可比住知青点舒服多了……”顾芸花愣了会儿，“蓁蓁，你刚刚有说话吗？”
叶蓁蓁笑着又说了一句，“我乐意的，婶子，我想继续和你们住一块儿。”
“哎呦，那可好，”顾芸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后灿烂得见牙不见眼，“那行，那咱回家吃饭，我出门前焖了肉，咱晚上还吃肉……”
叶蓁蓁打断她，“婶子，我住你家，是不是得和大队长他们说一声？”
“是得说一声，报备一下，”顾芸花点点头，“这不是什么大事，我现在就带你去说一声就好。”
到了大队长家，庄小梅正坐在堂屋做针线呢。
一看是顾芸花和叶蓁蓁来了，她招呼着她们坐下，进厨房给她们倒了两杯糖水。
顾芸花也不和她客气，走了一路正好渴了。她示意叶蓁蓁别害羞，自己吨吨吨地就将糖水一饮而尽。
“嫂子，还得是你家的水甜。”
“你就贫吧，”庄小梅笑道，“说吧，有什么事？”
“是这样，蓁蓁就不去知青点住了，就住我家，我们都商量好了。”
庄小梅一听是这事，不是什么大事，她能做得了主，就应下来了。
“行，我知道了，这事我待会和你大哥说一声就行。”
叶蓁蓁将高志阳给她的东西递给庄小梅，“婶子，这点东西，小小心意，你就收下吧。”
“这……也太破费了，你这娃娃，花这个钱做什么。”
“就是些小心意，我刚来大队，就当是我给大家带的礼物。”
庄小梅想了想，还是收下了。打算等下让她男人去和村长谈谈，以后多多关照叶蓁蓁。
“就这一回啊，下次可不许了。”
叶蓁蓁手里捧着庄小梅给的糖水，朝她甜甜一笑。庄小梅原本想斥责的话也说不出口了，只能无奈地摇摇头。
在大队长家坐了一小会儿，顾芸花和叶蓁蓁就起身告辞了。
回到周家小院，叶蓁蓁扯着顾芸花的胳膊撒娇，“婶子，你没不开心吧？”
顾芸花笑道，“你这丫头，我有什么可不开心的，不过，”顾芸花看向叶蓁蓁，“你下次可不许花那钱了，大队长是我当家的大哥，你又在我们家住着，咱们两家的关系，不用讲究这些。”
“婶子，礼不可废，”叶蓁蓁道，“我住在你家，怎么可以还消耗你的人情呢？”
顾芸花点点她的额头，“怎么不可以！”
她迎着叶蓁蓁不赞同的目光，理直气壮道，“就凭我第一眼看见你，我就喜欢你这个小丫头，你就是合我的心意。”
“婶子……”叶蓁蓁拉长尾音喊她，眼里满是感动，泪水就快要落下。
“哎呀哎呀，我才发现，你还是个小哭包呢，动不动就哭。”
叶蓁蓁的眼泪一下就被她打散了，她正了正脸色，从怀里拿出五块钱，不容拒绝地塞进顾芸花的手中。
“你这是做什么？”顾芸花问道，满脸的不赞同溢于言表。
“婶子，你先别拒绝，听我说，”叶蓁蓁稳住她，“我住在你家，先不说粮食，就说这柴火，房间，哪个不是得用银钱、用劳力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