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老将……誓死出征！
“哒哒哒……”清脆而迅疾的马蹄声响彻于清冷长街之上更显寂静，此时夜色浓重，将至三更，整座土垠县仿佛都陷入了沉睡。
当照夜白驮负着公孙续抵达城北大营时，阵阵激越的战鼓声骤然奏响。
“咚！咚！咚！”
方才还悄无声息的大营顿时好似活了过来，无数枕戈待旦的战卒们飞快的从营帐内鱼贯而出，排起整齐队列，阵阵马蹄声中，一道又一道雪白身影疾驰而来。
不过片刻功夫，一万三千人马便已集结完毕。
生火造饭，炊烟袅袅之中，所有军将都排队领取了自己的饭食，只是默默地吃着，他们每个人都吃的很认真，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会不会是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享受的最后一餐……
一片沉寂中，时间似快似慢，但五更的梆子已经响起，队列再度集结，正在这时，一阵清脆的马蹄声自南营门而来，引得众人不由望去。
公孙瓒，公孙续等人看着驰马而来之人，纷纷一惊，赶忙迎上前去。
“老夫没有来晚吧？”跨骑马上之人须发如雪，一身古拙的大汉火红将甲，不是卢植，又是何人？！
“师尊，您来做什么？”
“北击乌桓！”
坚如磐石一般的四字重重落下，不由得令在场众人为之语塞，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伯珪，尔等无需多劝，为师固然戎马一生，却从未扬国威于外夷，乃是为师平生最大憾事，此番数十年未有之壮举，为师必要亲身参与，方不负平生！”
“老将……誓死出征！”
苍老的声音掷地有声，落入耳中更如惊雷！
公孙瓒在卢植膝下求学多年，深知自家师尊脾性，知晓劝也无用，无奈点头道：
“师尊既然开口，徒儿不听，便是不孝，既如此，师尊便为军师，随军参赞军机便是！”
“好！”
所有人都看到卢植笑了，笑的是那么畅快，那苍老的脸上浮现出的笑意，就如同吃到糖果的孩子一般……
平生夙愿得偿，安能不笑？！
很快，五更到了……
“噌！”
锐刃出鞘，中兴剑如秋水剑光在月色之下熠熠生辉！
在所有军将的注目中，一身衣甲如雪的公孙瓒神情冷肃，双目来往逡巡间，大吼道：
“血债血偿！”
“血债血偿！血债血偿！血债血偿！”
沉寂的大营陡然沸腾，肃杀血腥之气冲天而起！
“出发！”
“踏踏踏！”
“轰隆隆！轰隆隆！”
“骨碌碌，骨碌碌……”
阵阵脚步声，马蹄声和大车车轮运转时的声音同时响起，一众军将和挑夫在队伍最前方，并辔而行的两道雪白身影的率领下，望北而行。
不过，整支队伍顺着官道还未走出几里地，与公孙续并辔而行的公孙瓒忽然双目一凝，右手下意识的摸向了得胜钩上的双头战矛，因为他发现，前方黑暗中，影影绰绰的似乎站着无数身影！
此时天色依旧浓重如墨，哪来的如此多的人？
可是很快，他便将双头战矛再度搁下，取而代之的则是惊讶，不仅是他，整支队伍都沉浸于讶然之中，因为此时的官道两侧已经站满了人，密密麻麻，摩肩接踵，有老有少，可却全部都是女子！
无一例外的双目通红，眼带担忧与希冀……
“止！”公孙瓒猛然将右掌高高举起，因为他分明在一众妇孺中，看到了侯氏的身影！
而队伍中的很多军将也如公孙瓒一般，在两侧官道上的身影中发现了自己的亲人，数月不见，早已思念无比，此时骤然重逢，纷纷激动大喊！
“娘！”
“奶奶，您怎么不在家里待着，跑到这里来了？！”
“孩子他娘？！”
阵阵激动的声音响起，可是一众军将此刻身处阵列之内，军法严厉这几个月早已深至骨髓，他们硬生生忍住了上前和亲人拥抱的冲动。
“踏踏踏……”
一阵窸窣脚步声响起，一身素袍更显稳重的侯氏缓缓走了出来，她先是望着公孙瓒莞尔一笑后，开口道：
“诸位，我乃公孙将军内子侯氏，数月来与我那未过门的儿媳卢玥来往奔走，特意选定出征之日，来为诸位送行！”
侯氏雍容之声顺风远飘数里，一众军将听得真切，皆不由得感佩的望着侯氏，而后发自真心的拱手行礼，山呼道：
“多谢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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