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郎孟益,赴死佳期!(新书求支持)
临海城东十里处一座矮山下,正是中郎将孟益杀出重围后的屯兵之所。
之所以不入城屯扎,一是因为临海城比之管子城还小,城防残破,二是因为孟益始终心系公孙瓒安危,时刻准备起兵往救!
数月并肩作战,生死与共,孟益早已为白马公孙的人格魅力所感染。
常受异族寇掠的幽州北地,绝不能没有白马公孙!
大帐内,身躯健硕的孟益正掌起一方如豆灯火,一双满是血丝的虎目借着微弱火光在地图上来往逡巡,寻找着哪怕一丝半点的战机……
不行,不行,还是不行!
每当脑海中升起一个念头,便立时被孟益自己打消!
陈兵此间已有近半月,营地外围,五千乌桓骑兵好似附骨之蛆,时时袭扰,四千精锐战卒已有疲兵之态!
弩箭消耗甚巨,无处补充!
更要护持数千百姓!
孟益不是没想过和这五千乌桓骑兵当面锣,对面鼓,硬碰硬的较量一场,可若不胜,这数千百姓岂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乌桓人宰割?!
“方哲见过将军!”
方哲乃是孟益副将,二人从属上下级多年,感情甚笃,他也知道,自己这个属下一向进退有度,夤夜来见,必有要事。
孟益猛然回身,虽然知道希望渺茫,可虎目中依旧划过一丝期待,问道:
“公祺,可是锐刃营有消息了?!”
看着自己的老上官眼中的期待,方哲抿了抿嘴,微微摇了摇头:
“不是……”
“唉……”孟益眼中的期待瞬间变成了失落,喃喃道:
“五千乌桓骑兵陈兵左近,昼夜无休,连鸟都飞不出去,是本将发痴了……可惜了那八百好汉,本将有负伯珪贤弟所托啊……”
想起萧锐那八百精锐,旷野之上孤立无援,被乌桓骑兵无情屠戮,孟益只觉得心在滴血!
“不说这些了,此时来见本将,有何要事?”孟益收拾了一下心情问道。
“启禀将军,我军存粮已然不多了,再在此处逡巡不进的话……”
“还能支应多久?”
“若不减量,最多支应三日!”
“好了,本将知道了……”孟益眉头微皱的点了点头,可看到方哲并无离去之意,疑惑的问道:
“还有何事?”
方哲抿了抿嘴,开口道:
“还有……营中百姓有人心浮动之象。”
“人心浮动?”孟益微微一愣,叹道:
“恐是怪本将不曾立刻护送他们离去,颇有微词吧,也难怪……”
“将军,不是的……”方哲眼中划过浓浓感佩之色,道:
“末将细细探听过了,他们是怪将军您为何始终按兵不动,不往援公孙都尉!甚至……甚至……”
“甚至什么?”
“末将还打探到,有不少百姓私下相约,若将军不动兵,他们便自己去救公孙都尉,而且人数不少,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听得此言,孟益身躯为之一振,更是为之动容!
确实匪夷所思……
手无寸铁,不习兵戈,明知赴死也要去做!
孟益神色开始不停变幻,片刻后,他眼中已满是坚定之色,沉声道:
“倒是这些不习兵事的百姓提醒了本将,不战不退,逡巡不进,本就是兵家大忌,本将受朝廷之托,率军千里助战,而今战局崩坏,本将也难辞其咎,莫若戮力一战!”
说到这里,孟益眼中精光一闪,道:
“公祺,叫各部司马,军侯立刻聚兵,记住,要做到悄无声息!”
“将军,您这是……诺!”方哲心中已有些许猜测,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顺着方哲离去的背影,透过帐帘,孟益定定的望着澄净夜空中的诸天星斗,忽然洒然一笑,呢喃道:
“是个赴死的好日子啊……”
很快,在方哲以及诸多司马,军侯的知会下,四千精锐步卒已飞快聚集起来,虽然此时正是夤夜,可惯见阵仗的他们并无惊慌之色。
戎马生涯,四海为家,自从军之日起,他们便已做好了任何准备。
随时奔赴沙场,然后……
战死沙场!
寒风凛冽,整装冠带的孟益站在队列正前,双目逡巡一圈后,声线刻意压低,沉声道:
“各位兄弟,公孙都尉还有三千弟兄此时身陷重围,血战待援!我等从军之人,最重袍泽之情,本将决意星夜突袭往援!”
话音落下,四千精锐眼中皆是一凝,却无人露出怯懦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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