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第15章
这话仿佛一阵冰冷的寒意猛地从沈朝栖头上浇了下去，骨干锋利的下颔微微抬起，沈朝栖蓦地笑了，傲慢地轻声吐露：“方舒挽，你好好想想你在说什么？”
空气中多了几分森然，外面海涛拍岸的声音愈加入耳，慌乱又凶猛。
“闹脾气也要适度，我不会哄你的。我来了，这算是最后的让步……”
沈朝栖正好对上了方舒挽的眼睛，里面的淡漠嫌弃让他有一刹那的慌乱。
所以以至于“让步”两个字说完，他没有了下文。
这件事发生在一个平日里换着花样批下属的总裁真是不同寻常。
方舒挽冷静淡漠依旧：“你可以不来……”
方舒挽按压着腹部，疼痛使他更清醒了些：“我也可以忍。”
怎么回事？
沈朝栖敏感地感觉到，好像和以前的情况不一样了。
方舒挽不该很爱他吗？
至少在见到他的时候，就应该哭哭啼啼让他抱让他哄才对啊。
总导演放轻了声音提醒道，他并不想介入这场战争中，已经尽量放低了自己的存在感：“沈总，飞机好像来了。”
沈朝栖愣了愣，回神道：“……先送他上飞机。”
盛成玉一直在一旁静静地看着。
沈朝栖起身的时候恰好看到盛成玉，很快，他错开视线。
沈朝栖看盛成玉甚至还没有看薛从新有感情。
总导演怀疑人生地皱了皱眉。
这颇让人怀疑那风风火火的白月光传言的真实性。
沈朝栖请来的医生是训练有素的野外救援队，每个人都有着丰富的野外求生和救援的经验。
方舒挽在飞机上打着点滴，药里的作用使他昏睡了过去。
昏暗的灯光下，方舒挽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垂落在下眼睑处，连呼吸都是放轻了的，娇气又可怜。
沈朝栖觉得没意思得很。
算了，他和一个小玩意儿在置什么气呢。
他在沉睡着的方舒挽额头上轻弹了一下，很轻的一下，几乎没留下红印。
说不定明后天，方舒挽就主动来和好了呢。
三年啊，爱他总不会是假的。
先是一阵阵刺眼的白光，层叠的景物不断放大，方舒挽从眩晕中醒过来。
方舒挽第一件事就是追问旁边为他换吊瓶的护士：“今天几号？”
护士换好吊瓶：“十二号啊，怎么你还怕你穿越了啊？”
十二号，还好，他还来得及恢复拍摄。
方舒挽没有心情玩笑，却也礼貌地笑了笑：“没，事多罢了。”
护士看清了方舒挽的心思：“你别想跑啊，一会儿还要做个胃镜。”
方舒挽欣然答应，转头护士姐姐离开了后，径自拔了吊瓶，青色的经脉充了血，鼓起来一个大包。
他走到了厕所内，他撩起自己的上衣，拿着白布缠上自己的腹部，一圈一圈地慢慢绕着，更加显出窄腰。
紧缚的感觉没让他皱一点眉头，厕所里的镜子里的人瘦削苍白，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方舒挽咬断白布的尾端，放下了自己的上衣衣摆。
抬头的一刻，就意外在镜子里看到了沈朝栖。
镜子里，沈朝栖正皱着眉，完全没有前几天的气定神闲，眼神中肉眼可见的慌乱：“你在干什么？”
方舒挽淡淡地解释：“我要回去录制。”
“……”诧异半晌，沈朝栖才缓慢质问着地开口，“你开什么玩笑？”
方舒挽一身的冷冽，他勾了勾唇角：“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
方舒挽周身的气质都是冷的，略带几分玩味的说话语气更是让沈朝栖心惊肉跳的。
方舒挽却换了个话题：“节目组是怎么解释我离开的呢？”
沈朝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由于档期先退出录制。”
方舒挽早就料到了：“是啊，为什么不说是胃病呢？”
沈朝栖皱眉：“你想说什么？”
方舒挽平静地看向了他：“艺人在海岛上胃病代表着综艺的运行策划出了问题，如果曝光，就会遭到核查。说是艺人自己的私事就不一样了，舆论会落到哪一边？”
沈朝栖舒了一口气：
“……我会安排帮你解释，不用担心舆论压力。”
方舒挽略带一点讥讽：“那我不在综艺里这几天损失掉的出镜呢，你也能承担？”
沈朝栖盯着方舒挽，沉默了半晌。
然后——
他下了个结论。
“你生气了，”沈朝栖说话的语气是笃定的，“因为分手后我没有向你预想的一样来哄你，所以你生气了。现在，你拿自己的身体来威胁我，故意说这些话来气我，对吗？”
什么跟什么？
方舒挽险些没跟上沈朝栖跳跃的思维。
沈朝栖一副了然的表情：“你不用在我面前做出一副冷淡的样子，做了也没用，我不会哄你的。”
沈朝栖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但现在我可以给你一次和我和好的机会。”
方舒挽哑然，他不解地反问：“你为什么不去拿着这话对盛成玉说呢？”
沈朝栖没听出这是一句讥讽的话。
“你果然还是在意我和盛成玉的事情。”
你果然还是爱我。
方舒挽眼皮直跳。
怎么？
他卑微替身的形象就那么深入人心。
还出不了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