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赴京
“别说话,别碎嘴子,让我埋一会……”
“呃啊??哦……”
许念的双臂环住许怀厚实的羽绒外套,在逐渐收紧的过程中,发出皮革表面被冻硬后,褶皱的沙沙声。
许怀原本还急冲冲的,被许念这么一弄,倒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他也不敢说,啥也不敢问。
任凭许念在他怀里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
待稍微缓和些,才敢轻轻将人从自己身上剥离,他低着头,鼻腔拥堵着,连呼吸声都变得细长而厚重。
“怎么了这是???”
许怀侧下头去找他念哥的脸,白皙的皮肤,哭的鼻头粉红,眼睛也有些肿。
“哎呦我去,挺大个老爷们哭成这熊样,嘎哈啊这是??跟许晓雅吵吵了?”
许念抽泣着鼻腔,摇摇头:
“没有。”
许怀摇晃着许念软塌塌的身子:
“那谁欺负你了?跟哥说,哥替你出头!”
许念抹了一把鼻涕,转过身去,连叹气都只敢小声往自己肚子里叹。要不是实在有太多委屈难以启齿,又怎么能在还没调整好状态,就让许怀看见自己如此脆弱的一面。
情绪过了之后,开始有点难为情。
“真没事儿,可能压力有点大吧。”
许怀追过去抓着他的双肩猛的一转,这才看清他念哥双眼,肿的像俩桃似的,明显不是哭这几分钟就能哭成的,眼底的水肿和眼珠子上的红血丝密布。
“你没睡好?还是哪里不舒服!!去医院看看吧!”
许念挣脱开来,去餐桌上抽了几张纸巾,嘶嘶哈哈的擤鼻涕。
许怀却急的像热锅的蚂蚁,手叉腰原地转圈:
“擦!这许晓雅!我就知道她那个德行,你都病了她还有心思上班……”
擤鼻涕擤得过于用力,倒是把鼻腔擤出了血,血迹不多,许念扯了一小块纸巾叠成圆柱形,简单塞了塞。
“不怪她,有点上火,这都流鼻血了……”
“上火??上火能给你眼睛烧成溜溜球似的??”
许念剜了一个大白眼,自顾自地去厨房转悠一圈:
“你才溜溜球……”
灶台上的蒸锅里,许晓雅留了早饭,是简单的豆浆和油条,还用牛皮纸袋子装着,上面有用红色的印刷,印着商家的logo。
锅里有余温,所以都还热着。
想来许晓雅这么早去单位,估计是有急事要忙,所以来不及做早饭,一看就是楼下早点铺子买的。
许怀紧跟着他念哥,寸步不离,扒眼望去,碎嘴子劲儿又上来了:
“嚯,你也吃这家的豆浆油条啊,早上许君山也买的这个。”
许念不知道哪里来的警觉,居然不自觉的问:
“许君山也起早出门了?”
许怀点点头:
“嗯啊~走的还挺急。”
许念不想把这两位大人的事,过多的串联在一起,只不过他早上半梦半醒时,隐约听见过另一声门响,只是很轻微,比许晓雅出门时的门响要早一些。
难不成许君山跟她去了局里?那是不是说明,许君山的案子已经在走流程了,只不过许晓雅一直压着,所以许君山可以若无其事的住在家里,不用拘留。
他不懂这种经济案的流程,也从不过问许晓雅的工作,所以一切都是猜测。
并没有什么凭据。
“那他没跟你说他去干嘛?”
“没,管他呢,他最近好像又忙起来了,经常在阳台抽烟,唉声叹气的。”
许念转了转眼珠,没敢多说什么。
于是如常态般,慢悠悠地将吃食端上桌,又慢悠悠地去洗漱。
许念边吃边看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刷手机的许怀:
“不是快迟到了吗?你倒是不着急了这会儿……”
许怀眼睛离不开手机:
“大哥,您也不看看几点了,就你那磨蹭劲儿,早就迟到了,还差这一会儿?”
“实在不行你先去,一会儿薛老师又催命似的催你了。”
“害,没事儿习惯了,我脸皮厚。你要是不去,我也想请一天假。”
许念一口闷完碗里的豆浆,想想也不能给许怀关家里一天,毕竟他还是要好好参加校考的,虽然自己希望不大了。
但为了不让怀狗起疑心,还是决定先去艺校。
既然还能参加校考,总之别辜负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努力。
考都考了,全力以赴吧。
“嗯,走,一起去吧。”
许怀放下手机:“啊??你不病了吗,能行??”
“哎呀没病没病!就是想偷懒,你都在这儿了,不去不合适,走吧,别让老师天天催你,你也好意思,好像考学是给老师考的一样……”
许念匆忙的去找外套穿上,边穿边絮叨,边催促许怀。
“哟嚯~你嘴也是够碎的!”
……
哥俩虽然不用像钟老实他们,最后一个寒假都贡献给了高三,却也是实打实的没消停过一天。
二许是艺校今年为数不多报考国音和北舞的学员,要说报名的,艺校专业众多,其实每个专业都有几个厉害的,更多的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想张罗试试。
总之校考这件事吧,理论上讲,只要考试时间不冲突,能多考几个考几个,没准儿哪个学校过了,过一个不赔,过俩就赚。
要是过了三五个,那主动权还不是妥妥的攥在考生自己手里,高考迈过文化课分数线,想去哪里全凭心情。
但是像许念男古舞,和许怀这个本身就冷透了的冷门专业,想要出成绩,那可是万千目光集于一身,艺校的百年声誉,也没几个在这两专业里出成绩的男生。
在艺校提起姓许的两位,帅到掉渣的专业扛把子,几乎没有不知道的。
说是他俩给了艺校莫大的期待也不为过。
所以临考集训,他俩不到,科任老师都不敢开始,就是干等,也得大家陪着一起等。
在艺校就是用实力说话,谁的成绩好,有目共睹,没有人敢不服。
要不然如何给许怀惯的,在艺校上天入地,横冲直撞,一身的公主病。
老薛当然不负众望,一副老奶妈子涨奶的模样,端着电话一遍遍催促许怀。他可再也不敢在这关键的时刻,纵容许怀再出什么幺蛾子。
上次给假条的锅,还没找许怀算这笔账呢。
考上国音皆大欢喜,考不上,何止棍棒伺候。这是老薛原话。
所以在出发校考前的哪怕最后一天,艺校都没敢给哥俩一丁点的放松,而是统一组织了一场心里疏导课,听的人头昏脑胀。
许怀最受不了这种正儿八经的鸡汤,那想睡程度几乎媲美安眠药,白天听课睡,晚上回家睡,睡到第二天早上起不来。
果真是浓浓的鸡汤灌下肚,营养过盛赛鸡汤。
要不是许念盯得紧,估计连火车都赶不上。
许怀本打算让许君山陪同,叫着许晓雅。这么重要的考试,一家人也要整整齐齐。
考试不似之前的校内集训,艺校管的严,这次可以有家长陪同,甚至可以多位家长陪一个考生。
有能力自行周转考试时间的,艺校除了简单的登记外,都可以由家长陪同带领,前往所在城市校区进行考试。
可是许晓雅工作忙,许君山又不知道什么原因,给许怀搪塞了一番,说白了都忙,没一个管孩子搭理他俩的。
这校考的难度几乎比邻高考,甚至比高考的淘汰率更高,竞争难度更大。
两位家长像是事不关己,各自有各自的理由,最后还是哥俩自己,踏上了再次前往北京的火车。
许念甚至没有安慰许怀,因为许君山和许晓雅不能陪同,他眼看着其他学员都有家长,那股子从小都没有人开家长会的别扭劲儿,油然而生。
虽然没正面问过许晓雅,但他隐约感觉到,许君山的案子,在许晓雅这里经手,怕是不怎么顺利。
他也只能暗暗祈祷,千万不要引雷,不要牵扯许怀。
越是看许怀大大咧咧和其他同学以及家长玩成一片的乐呵劲儿,越是惆怅的不知所措。
那种他根本没办法左右事态动向的无力感,让许念总是不自觉的眉头紧锁。
“咋地了念哥,紧张啊?”
“没,有点头疼。”
“你可别感冒了,明天可就校考了,人得支棱起来!”
“嗯,没事,你少玩一会就早点睡吧,明早到站我喊你。”
“我刚给邓群发微信了,咱俩考完试还能去看看bossa,在他那儿住两天也行。”
“听你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