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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5章 逃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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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薛惯孩子没有底线,许怀说高三累死人,想出去放松放松,就给准了假条,也没问去哪里,去多久,甚至没过问许君山。

    只是嘱咐了几句注意安全,有事儿没事儿第一个找你强爹。

    也是老薛带一堆高考生,无暇顾及,那许怀过惯了猫一天狗一天的,怕是不给他假条,能把老薛活活磨到秃顶。

    有了艺校的事假条,三中才敢放人。

    也就是说,许怀和许念俩人,考完期末考试,就可以放一个完整的寒假。不似钟老实他们平行班和清北班,要苦哈哈熬到春节前,与国假一起,才能可怜巴巴地放七天假。

    钟老实一行人在平行2班,目送着哥俩考完试离校,羡慕的眼泪都快流下来。殊不知让他们更羡慕的,是哥俩即将要踏上前往北方圣洁之地的列车。

    他们谁也没有响应,也没通知父母,等人发现了,他们已经到了那梦寐以求的祖国极北。

    绿皮火车的夜里有点冷,车厢和车厢的连接处,越往北驶去,越结满了厚厚的冰霜,那寒气透过窗子向下流动,有点像末日来临,那种酷寒如同病毒一样蔓延疯长。

    中年男人三三两两的在那里吸烟,有说有笑的好像是老朋友一般,仔细一听,其实都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这让许念不禁感叹东北人骨子里的自来熟,让人觉得轻松自在。

    其实相对而言,东北人的普通话算是标准,每个字每个词单拿出来,都没有很重的口音,但不知道为什么,连成句子,就很有魔性,总能立刻就分辨出是东北人的说话方式和语调,但又挑不出到底是哪里的问题。

    许念趁着洗手的机会多听了会儿,也觉得这欢声笑语的人间百态充满了烟火气,在老旧的卧铺车厢里,火车的鸣笛声和通过铁轨时的摩擦都听得真切。

    学了两句老乡的客套话,回到卧铺跟许怀讲一讲,颇有乐趣。

    两位家长的电话也随着夜深逐渐频繁了起来。

    许念有点不太敢接,于是这种不要脸的活就全交给了许怀,他先打发了许君山,许君山听到他和许念偷偷跑了,气得跳脚也不敢拔高嗓音。

    “什么???你和许念去兴安岭了你这小孩怎么回事!!!”

    “我俩压力太大了,出来放松放松,你别管闲事许君山。”

    “我是你爸!不管你管谁??”

    “你从小也没咋管过我,别废话了行吗,就是去玩两天,又不是不回去。”

    “那你地址告诉我,我明天去找你们,没大人带着你俩跑那么偏远玩什么玩!出点啥意外你叫爸爸和你妈妈咋活!你自己撒野还带着哥哥,妈妈知道吗?!”

    “连你都不知道咋可能告诉许晓雅,想啥呢,嗯啊,许念我拐带了,你就放心得了,我俩都成年人了,还能丢啊。”

    处理完许君山这边,虽然他爸不敢说啥,但也确实气够呛,许念知道这样任性实在欠考虑,又赶紧拨通了许晓雅的电话,闷着头递给许怀。

    电话嘟嘟了两声,那边便传来的焦急的声音。

    “念念啊,咋不回微信不接电话,都这么晚了去哪了还不回家?”

    听到许晓雅的声音,许怀还是本能地紧张,想拿出和许君山对峙的横劲儿,拿捏半天也没张罗出个所以然。

    “呃……嗯……我是许怀。”

    “小怀??念念哥哥你俩在一块吗?在爸爸家吗?”

    “呃……没,我俩在火车上。”

    “什么???!!!”

    “火车上,去兴安岭。”

    “小怀你可别吓妈妈,你俩去兴安岭干什么啊,这学校还没放假,你俩咋就能说走就走呢?都不跟大人说一声!”

    “就是……压力有点大,我念哥也想出去走走,您理解理解。”

    许晓雅气得半天不语,搞得许念以为许晓雅高血压症犯了,赶忙抢过电话道歉。

    “妈,您没事儿吧?我是许念。”

    “念念,你怎么……哎。”

    “妈,别担心,我们挺安全的,对不起没提前告诉您。”

    “安全就好,到了给妈妈报平安。”

    说完,没等许念回应,许晓雅那边就挂断了电话。

    哥俩相视,许晓雅是真的动了气,听这沉闷的语气,像雷动前的低气压。连唠叨都不愿意多唠叨一句,和许君山一样,敢怒却不敢言。

    “咋办,生气了。”许念有点胆颤。

    “那能咋办,都走到这儿了,还能让火车掉头啊。”

    “她高血压。”

    “啊这……那我给许君山打电话让他过去看着点。”

    还没等许念反驳,他那边电话早已拨出去,而且许君山秒接。

    “许君山,那啥你去许念家看看。”

    “咋的了?”

    “emmmmm,许晓雅气的不轻……”

    许君山叹着长气一口接着一口。

    “哎呀妈呀你这俩兔崽子可真不省心!!都啥时候了,多大了啊,滴溜个狗脑袋就知道玩玩玩!许念也是,跟你胡闹!!玩归玩,赶紧特么给老子滚回来!!我这就去他家看看咋回事儿,说楼号门牌!”

    简单一番交代,许君山终于忍不住火骂骂咧咧起来,许怀把手机扯开二丈远,生怕许君山的唾沫星子穿过手机喷他脸上。

    好歹算是对付过去,哥俩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耸了耸肩,这一晚总算是能消停一会儿。

    许怀双手枕在脑后,盯着上铺的铺板嘟囔道:

    “也不知道许君山中不中用。”

    “什么?”

    “我说,这算不算给他俩间接创造机会,再拿不下许晓雅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许念翻了个身,不再面对着他,对于许怀的想法和言语,他不敢苟同。

    他知道的事比许怀多,他也知道许晓雅和许君山再续前缘的可能微乎其微,一切都是为了不让许怀起疑心而已。

    可是面对这样的许怀,他又何其忍心,他不理解大人们的做法,同时也又有点认同,与其让许怀过着一直没有双亲相伴的日子。

    倒不如趁还有时间,还有机会,让他体验一下双亲尚在,对生活还有希望。

    最重要的是,许怀的成绩一直不稳定,在这个人生至关重要的关卡,经不起任何的风吹草动。

    待到来日,或许他会有能力承受,再坏又能坏到哪去呢……

    赌一个他能快点长大。

    许念背对着许怀,悄悄掏出手机,问候着许晓雅身体要不要紧。

    他撒了个小谎,说是自己一直缠着许怀想去看雪,本来是打算高考完,寻个机会,可他现在觉得学业压力有点大,许怀也偶有烦躁喘不过气。

    又怕家长不同意,才自作主张俩人连夜跑路了。

    许晓雅没有回复他关于跑路这件事。

    只是简单的说,既然出去了就好好玩,要照顾好自己,天冷千万别生病,她很好没什么事,也打发了许君山回去。

    但许念心里多少存了点愧疚,对于自己偶有的叛逆,总觉得有负许晓雅多年的教导和疼爱。

    转头看向睡的香甜的许怀,又瞬间磨灭了这个想法。

    那种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叛逆,随着许怀呼吸的起伏,愈加强烈。

    他想,偶尔这样随心所欲一次,人生能有几回呢。

    他和许怀才刚刚开始,一切都是那么顺利美好,他不想早早的就打破这种美好,自私又坚定,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总有办法迈过一道道砍。

    钟老实那次不就是,本以为是了不得的大事,以为要天下大乱,要害的许怀失去最好的朋友。

    可后来还是化解在风里,和从前并无什么两样。

    这让他有了些劫后余生的快感,总会带着些侥幸,看待问题。

    这次也是。

    火车里的灯熄了,只有过道灯昏黄小灯,照亮着起夜的旅人。

    从隔壁隐隐传来打鼾的声音,不止一个,许怀倒是睡的香甜,许念却久久无法入睡。

    比起刚才应付家长的小插曲,更多的是兴奋。

    见许怀露出来一只脚,便起身去给他盖上,知道他容易踢被,夜里的车厢寒冷,就连他们包厢的窗子上,也结了厚厚的雪霜。

    顺着腿边,一点一点把被子掖紧实,上半身也盖严实。

    许怀翻了个身,睡梦中嘟囔了一句。

    “下雪了,好喜欢……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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