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斟酌
曲目时间不长，只有短短的不到三分钟，许念一遍跳下来，自认为体力很好，也呼吸急促，汗意略显。
为了录视频，还特意带了一个手机用的拍摄支架，没想过许怀会来，所以支架也暂时闲置了，有许怀这个职业鼓手在，支架未必有他的手稳。
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206教室是整面墙的巨大落地镜，许怀录像的时候避无可避，在任何角落都会拍到他。
但许念表示没关系，以前夏老师给他拍参赛预选视频的时候，也会录进他的影像。
而且许念似乎更想把自己和许怀，更多机会地收摄在一起，只是他不擅表达，有些好听的话，到了嘴边也说不出口，所以总是搞得许怀一头雾水。
哥俩在这一点上，算是没啥太大必要的互补上了，一个不爱说，一个心思重爱刨根问底。
有了许怀的帮助，到底是效率提高了些，虽然许怀看不懂舞蹈动作的难度，但许念自己心里有数，许怀只要负责盯着动作之间的衔接，是不是卡顿或掉拍即可。
大概排演了十几次，终于有一条完成度达到百分之九十。
许念实在体力不支，单膝跪地喘着粗气，问：
“这遍效果咋样，拿来我看看。”
许怀顺着他念哥伸出来的手，把手机调整到播放模式，递了过去。
“我觉得这遍是最好的了，反正我能看出来的问题几乎没有，可能是你累了，力量感上，照最开始那些差了点意思。”
许念又指了指地上的未开封的水，小狗立马明白，赶紧轱辘过去给他念哥拿水喝，还不忘把瓶盖拧开，方便他直接吨吨吨。
“要不咱俩先去吃饭，食堂周末没啥好吃的，咱俩后门小吃街随便弄个面条子吃吃也行啊，你先缓缓，吃饱再来。”
许念一口气吨了大半瓶，看来是真的肚里空空，又累又渴，这会儿听见许怀说面条子，肚子竟也开始咕咕叫着。他摆摆手道：
“不用，你随便给我找点吃的，我垫垫肚子就行。你下午老老实实回艺校上课，最好把合格的视频一并带去，纸质资料我也准备好了在书包里，咱们速战速决。”
许怀想到他和薛强争取的最后期限就是明天，如果今天交不上资料，那舞蹈组的主任要在下周一出差，少则十天半月，一来一回耽误的可是许念的宝贵时间。
这事儿赶早不赶晚，只要今天下午他替许念交了资料，明天就可以面试，结果立刻就能知道，成与不成也就在这两天了。
于是他也没过多固执，在正事儿上，许怀一向懂事，不会因为个人情绪影响大局，便把自己买来的所有零食，一并拖到他念哥跟前，还暗自庆幸，多亏眼睛大肚子小了，买的多。
哥俩简单的午餐对付完，又进入了紧张的排练录演时间。
许念稍微恢复体力后，确实状态比之前好很多，没有几遍下来，就得到了最满意的一条。
他催促许怀赶紧带着资料回艺校，赶在下午老师们都在，审核的进度能快些。他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的事，就听天由命吧。
许怀自然不敢辜负他念哥的期待，赶回艺校的路上就给薛强打了电话，确认那几个主任是不是都在艺校。
薛强先劈头盖脸给他一顿臭骂，周末上的都是正课，他逃课那可是相当于犯了薛强的死罪。
但许怀可管不了那么多，就算挨骂也没有许念进艺校的事重要。
得知主任们都在，薛强挂了电话，带着一肚子气，也得去帮他的傻孩子去先去打好招呼。
正好几位有决策权的人，都趁着午休，在招生办主任的办公室里喝茶，薛强也顺道蹭了口茶水，提了提许怀要推荐人插班舞蹈组的事。
“哟，老薛，不愧是你得意大弟子，他小子放个屁你都这么上心，舞蹈组跟你有啥关系，叫他走正常渠道，下学期统一招生时来报名不就行了。”
老薛晦涩一笑摇摇头说：“主任啊你可不知道我家那个许怀，嘴成碎了，天天磨叽天天磨叽，我也寻思着，真要是好样的学生，早点送进你的舞蹈组，那不是给你添彩的事嘛……”
几个老油条打着口头太极拳，实则为许怀做了不少铺垫。
他也没敢耽搁半分，按照薛强的指示，下了车，直接一路小跑到招生办。
要说艺校审核学员，其实也没有那么正式，无非就是几个老头凑在一起，连商量都没啥必要，还不是看各个组主任一句口头答应。
许怀客客气气地把他念哥的纸质资料，直接递给舞蹈组的主任，又借着办公室的电脑，把刚才录好的视频，传输到电脑上，以便大家一起观看。
几个老头相互传阅着许念那些骇人的资料，里面记录了他从5岁起学舞，拿过的各种国内外大奖，有冷门的也有分量极重的。
虽然是舞蹈组的主任，在这行业摸爬滚打十几年，见过的学生数不胜数，但有许念这般好的履历，确实非常罕见。
更罕见的是，有几个比赛的奖项，甚至连主任都不知道没见过，毕竟他是搞升学率的，对于比赛这种事，艺校一直是作为辅助兴趣，很少参与。
看到许念的视频时，舞蹈组主任都惊呆了，质问薛强：
“老薛，你到底有没有传达明白？”
那语气狠戾加上眉头紧皱，给薛强和旁边儿站得板板正正，大气都不敢喘的许怀属实吓坏了，心想完了完了，别不是没按要求来，整岔劈了？那许念这两天的罪岂不是白遭了……
薛强也一脸懵逼地问：“啊？咋的了？你给我的申请条件，我原封不动发给许怀的啊！许怀！你怎么回事！”
这招实在是高，一个峰回路转，直接把矛头针尖对准了许怀，吓得小怀狗脸都白了，“啊……我不知道啊主任，我也看不懂啊……我也是原封不动转发给许念的啊……”
看到俩人都慌了神，主任一个破功大笑，在场的人全是一脸问号。
这老头啥时候这么皮，岁数越大玩心越大……
“哈哈哈哈，逗你俩呢，这孩子确实不错，履历也漂亮，放到咱们艺校，往前数10年内都少有这样条件的孩子，只不过这个视频……”
许怀实在害怕出岔子，非常不礼貌地打断：“主任他实力非常好的，视频不行您再给我点时间，我现在去找他再录个别的曲目，您一定得好好审啊。”
舞蹈组主任并没有因为他突然打岔而生气，反而笑的更加慈祥，摆摆手说：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老薛，我给你那个申请条件表，你到底有没有拍全发给许怀啊，那页纸最后一行写的清清楚楚，以上5+难度动作任选其2-3项。你看看这孩子，两分多钟的视频，把所有高难度动作都拼凑在里面了，居然毫无炫技的痕迹，行云流水，让我这个主任都叹为观止。”
“啊？？”许怀和薛强这对儿伪父子难得的默契，都发出了奇怪的啊声，许怀更甚，这一声仿佛周身开出了粉红色的小花，听到他念哥受到了极大的认可，比自己受到夸奖还兴奋。
“主任，您的意思是我念哥能来艺校了是吗？？？”小怀狗急得就快给主任跪下了，抓着主任的袖子，没大没小地摇摆。
“明天吧，明天让这个孩子和他家长来找我，细聊一下。目前以他这个水平，能带他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满载的状态，实在不容易插班。”
“不是～您别这么模棱两可我害怕，我没法交差……”
薛强怼了一下，着急就容易口无遮拦的许怀，又对主任送着笑脸说：
“您别介意，许怀就这德性，性子急，那行，没事儿我先领他出去，领导们慢慢斟酌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