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包子
大慈大悲「哈哈哈哈哈什么鬼，我这知识水平，识字都勉强，哪看得懂兵法。」
许念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许怀就炫完了最后一口饭。
正准备提着碗筷帮他爸捡碗时，手机再次亮起。
n「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大慈大悲「啥问题？」
n「我来艺考班陪你，你高兴么。」
许念那时贴在他耳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正是在班级里大庭广众之下，看见许念出现在艺考班，就已经慌张得爆表，哪里还能记得他问了啥。
但当这句话反映成文字后，竟觉得无比暧昧甜腻。
搞得许怀捧着手机愣在桌边，久久不能自拔地沉浸在，自己过度解读的温柔乡里。另一只手里还端着带有剩菜的盘子。
许君山碗洗到一半，发现许怀也不送碗又没动静。
探出半个身子小吼了他一声：“儿砸，愣着干啥呢，快捡碗。”
许怀这才回神，慌慌张张地连锁屏键都忘了按，直接将手机丢进裤兜。把剩下的碗盘一股脑全端了过去。
匆匆洗过手后，焦急地钻回房间，再次掏出手机，发现没锁屏的后果就是……
大腿自己蹭出一堆乱码文字，还发送了出去……
许念一连发了好几行问号。
好好的暧昧气氛，被自己的大腿膀子，活生生给搅和没了……
想要撤回发现早已过了时限。
大慈大悲「害，刚才帮许君山捡碗忘了锁屏，在裤兜里不知道咋蹭出这些乱七八糟的。」
大慈大悲「刚说哪了？」
大慈大悲「高兴啊，那能不高兴么，我都要高兴死了。」
不知道是被自己搞没了气氛，还是什么，许念过了将近一小时才回复。
n「那就好。」
许怀在这一小时里，作业进度极慢，一直亮着手机屏幕放在手边，几秒钟就要看一眼，完全没心思学习。
见他念哥只回了三个字，气鼓鼓地小怀狗原形毕露。
大慈大悲「一小时没回我你干啥去了？就仨字合适吗？」
n「跟许晓雅商量点事情，这都需要报备了？」
大慈大悲「那到也不是……你说咱俩现在属于啥关系。」
许念的正在输入中……持续了好久，最后只弹出了简单几个字，让许怀多少有些失望，还想多等些下文，但以他对许念的了解，这话啊，能少说一句，绝不多说。
n「同学，兄弟。」
大慈大悲「就这？」
n「不然呢？」
大慈大悲「就不能多点别的？」
n「你想要什么。」
许怀反复斟酌着用词，像是在试探许念口中说的界限。
大慈大悲「emmmmm恋人，爱人什么的……」
n「你知道水到渠成这个词么？把身份标签藏心里，静待花开即可。」
许怀有点蒙圈，半耷拉着眼皮，一脸无语。
大慈大悲「不是念哥，您老别整这些文邹邹的词，我阅读理解这么差听不懂啊，说大白话不行吗。」
n「…………大白话。」
n「做好眼前事，一起朝一个方向努努力。等我们毕业了，天地广阔，总有一处能容得下我俩。」
大慈大悲「这么说不就明白了么，说白了就是现在不谈恋爱，上了大学离开许君山和许晓雅，我就可以搞死你了对不对？？」
n「…………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么？小狗！」
……
能和许念顺畅地聊这些，从前碰都不敢碰的话题，像一个新的旗帜的伫立，终于迈出了这一步。
他不如许念心思细腻，想不到那么周全，也做不了最坏的打算。
能和喜欢的人，日日相见，不见面时畅所欲言聊天。
对许怀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赏。
他从不敢奢求什么，总觉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所以对许念，也是他给多少，自己就接多少。
多少都能装得下，只要他是许念，来者不拒。
……
哥俩闲聊的时间略有些晚了。
小狗第一次抱着手机等对面那人的回复，等到手机砸到脸上，困到睁不开眼睛。
待到第二天晨醒，许怀手里依然握着手机，甚至屏幕都是常亮的。
此时手机备受煎熬又没有嘴抗议，不然早就耗尽了电量关机。怀狗竟然插着充电器，就这样只有头在床边，因为线太短。而脖子以下的身子，早已扭曲凌乱得一塌糊涂。
他睡着的潜意识里都不忘攥着手机，等着那一声震动，好把自己弄醒，接着回复他念哥。
结果是被手机的无声反抗导致的发热，给烫醒了……
一看时间还早，许怀习惯性地翻个身，准备继续睡到闹铃响起。
突然睁开眼睛，想起昨晚聊着聊着自己睡着了，会不会错过了他念哥的消息。
然后猛然一个鲤鱼打挺，又跃回刚才被烫到的床边，抓起手机。
凭他起床困难的程度，此时只能睁得开一只眼睛。
他反复翻看俩人的聊天记录，确定没有错过，也就是许念后来也没有回复他，放置他结束的最后一句话，冷冰冰地挂在对话框的最底端。
稍稍撅了撅嘴，甚是不爽。
这回笼觉也甭睡了……
许怀踉跄着蹭出卧室，许君山正在准备早餐，煮他最爱吃的西红柿鸡蛋面。听见动静赶忙出来迎接。
许怀难得早起一次，闻见西红柿鸡蛋面的味道，精神头瞬间稀碎。
眼睛只能睁开一道缝用来简单辨认脚下，嘴却撅得老高，就挡住了一半的视线。
要说他小时候确实最爱吃这口儿，但许君山好像就只记得他爱吃，从不想总吃总吃不换样，也会变得不太爱吃。
但早起能有口热乎饭吃，许怀也不挑，聊胜于无。
听许君山唠叨两句，锅里煮面的水气从厨房蔓延出来，空气湿漉漉的，有些黏腻。
于是他狠狠地搓了一下脸，一甩手，调转方向先去洗漱了。
一个不需要着急的清晨，伴随着还未消耗殆尽的困意，慢慢悠悠地洗脸刷牙。
在他独用的卫生间里，墙上的两只电动牙刷，两个漱口杯子，和挂在自己毛巾旁边，许念用过的毛巾，还原封不动，好好地放着。
随手对着镜子抓拍了一张照片，巧妙地收摄了有关许念的物品。
一秒都没留热乎，给他念哥转发了过去。
并附赠一段话。
大慈大悲「有些物件啊，不用就会忘了，啥时候来关怀一下它们。」
这会儿许念终于秒回，许怀便知道这位也起床了，可能比自己起的还早。
n「起这么早。」
大慈大悲「可不，也不知道等谁的消息等半宿，可不得早点起来看看你还健在不……」
许念也回应了一张照片，是许晓雅的背影，正在蒸锅里捡着刚出锅热气腾腾的包子，不禁咽了下口水。
想了想许君山万年不变的早餐，要么下面条，要么出去买豆浆油条豆腐脑……
形成了天壤之别。
大慈大悲「不得不说，许晓雅还挺有烟火气的。」
其实他是想说，好他妈羡慕你啊许念，看看许君山又是西红柿鸡蛋挂面……为啥没说呢，大概是要脸。没有对比，伤害越没那么大。
本来就有点吃够的面条，又加上许念的包子暴击。这早餐吃着也是极不情愿的。
许怀正味同嚼蜡，也要表现出爱吃，以表对许君山的鼓励。
这边收到了许念发来的短视频，正以非常近的镜头拍摄着，被掰开的包子，冒着滚滚热气，大大的猪肉粒和浅翠色的芸豆。
许怀抛出哭唧唧的表情包。
n「想吃就来，许晓雅每次都弄多，得吃好几顿。」
看着手里已经吃了一半的西红柿鸡蛋面，又看看芸豆大肉包……
许君山说：“愣着干啥，你咋老愣神呢最近，赶紧吃，面坨了就不好吃了。
许怀心想，不坨我也不想吃了……
大慈大悲「念哥，给我带几个，去班级吃，不用带蒜酱，我怕熏死你。」
n「好。」
得到了战友的一致决议，许怀找了个肚子疼的破烂理由，赶紧穿衣服抓上书包，冲出了家门。
这回换他在许念家小区门口等。
也不知道是为了早一点见到许念，还是没出息地为了许晓雅那几个芸豆包子。
反正现在他面对的这个小区里，有两个他最惦记的人。
一起生活在旧楼的顶层。
……
哥俩碰面后，许念还不忘吐槽他，为了几个包子能等这么久，可不像你的作风。
而怀狗一心一眼都直勾勾地盯着那餐盒里的包子，如果眼神能尝到味道，此刻他应该已经开始大快朵颐了。
今日确实来早了些，他俩进教室的时候，只有两三个人在，也可能是艺考班的缘故，大家的文化课都不是很高，也不需要考很高，许念除外。
所以对学习的积极性也没有在2班的时候浓烈。
许怀迫不及待地打开餐盒，大口大口地炫着，一边还口齿不清地评价：
“哇靠这大包子吃着也太过瘾了，但是吧，没有蘸酱少了点灵魂，有点淡了。”
许念给他开了一瓶矿泉水递过去，说：
“吃也堵不上你的嘴……上回你说她炒菜咸，从那天以后，我都快熬成白毛女了。她现在做啥都淡，不敢放盐……”
许怀仰着下巴憨笑，嘴里塞得满满像仓鼠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