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过往
学校里就是这样，只要少有人再去讨论，事态总会以最快的速度平息。
校网也快速地被其他琐事，刷沉了二许哥俩的帖子。
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但许怀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这件事带给他的好处。
每天送礼物和情书的数量骤减，搞得他班女生总是连连抱怨，饿了都没个耍嘴的零食吃。
而他们也即将迎来本学期的第一次大考——期中考试。
当然距离还有些日子。
自从抱上他念哥的学霸大腿，许怀再也不为考试发愁。
只要临近考试，他念哥非常自觉地，提着一麻袋的习题来喂。
且道道都喂得精准，让他这个常年垫底的战五渣，也有了要春笋破土而出的势头。
钟老实的生日聚会，定在这周末。
许怀提前几天，就跟蛋糕店订了一个红丝绒蛋糕。
他定，必须要定自己爱吃的，管他谁过生日，自己吃好最重要。
钟老实每年都说许怀定的蛋糕齁老甜，却乐在其中。
因为他知道，许怀满意的，一定是最好的。
钟老实记得，许怀送自己的第一个生日蛋糕，是在干干巴巴的馒头上，插了根小草，一边拍手，一边给他递眼神，叫他假装吹蜡烛。
那时候的钟实和许怀，都还是小不点儿。
许怀说不出话，只能用手比划着，但钟实什么都懂。
……
这个周末，许怀还特意为钟实准备了一场演出，来庆祝这个小趴菜的18岁生日。
他艺校新组的小乐队，终于凑齐了曲目能上台演出。
于是在过了市艺术节的第一个周末，刚巧是钟实生日。
所以这场演出，算是送给钟实的礼物，也是之前答应过许念，要带他来看一次自己的现场。
早早就跟live house老板打好招呼，周六这天的演出一定要留给自己，哪怕是个热场，只要能让他们演上四五首曲子就行。
跟老板是老相识了。
许怀是他们市里混这个圈子的，年纪最小的鼓手，技术却是人人艳羡的厉害。
这家酒吧，要不是之前有许怀的老乐队撑着，恐怕现在生意也不会太好过。
老板念着他们的好，这点小小请求，必然会答应。
许怀把这场演出时间定在了下午，没什么人，他也只想演给自己的朋友们看。
他要提前跟艺校请假，把乐队里的其他成员，也想办法弄出来。
所以一早就跟强哥打了预防针。
薛强是很支持他在校外的演出的，毕竟对于一个鼓手来说，最好最快的成长，可不是闷头在鼓房里死磕教材谱子。
而是要走出去，多积累演出经验，多磨练曲目。
于是几个人假请的也比较顺利，提前来到了酒吧场地准备。
他在干饭小组群里发了时间和位置。
大慈大悲「三点钟，老地方，我新乐队演个小出。」
钟老实「看！吹吹打打的来了吧～」
冻梨「耶耶耶，终于能看怀哥的现场了！」
土豆「耶耶耶，终于能看怀哥的现场了！」
梅梅「耶耶耶，终于能看怀哥的现场了！」
……
见许念迟迟没给回应，直接拉起私聊，发送了位置过去。
大慈大悲「找不着地儿直接打车导航来就行，别来晚了，曲目不多，没外人就咱们几个，我要从艺校拿设备，就不回家接你了。」
许念秒回
n「好，那你呢，几点到。」
大慈大悲「我已经在了，需要先调试乐器和音响，好久没演了，你不用急，3点之前到就行。」
n「嗯。」
许念退出微信界面，看了一眼时间，才刚刚一点钟。
反正也没什么事，想着要不先过去吧，他还没见过正经的乐队演出，也好奇乐队备场是什么样子。
到了场地，这里充斥着烟酒未散的黏腻味道。
许怀和他的乐队几人，忙忙碌碌的在台上找线，调音。
舞台边上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他摸黑过去一看，竟然是钟老实，比他到的还早。
他碰了碰钟实的背：“够早的。”
钟老实一个激灵：“呦！念哥，吓死我了，你咋走路一点声都没有，你来这么早干嘛。”
许念没看他，而是寻觅着许怀的身影：“闲着没事。”
台上没见着许怀，于是问：“许怀呢？”
钟老实也跟着他的目光寻去：“谁知道了，刚才还在，估计去后台找东西了吧。”
果然二人对话结束，许怀不知道从哪个伸手不见五指的角落里钻了出来。
抬头迎面看见台下杵着的他念哥，顿时喜上眉梢。
“来这么早，念哥。”
“嗯，没事干，想先来看看，寿星腿更勤快，到的更早。”用下巴比量了一下身边的寿星。
钟老实接话：“我好不容易过次生日，我妈懒得管我，可不得早早跑出来……”
二许哥俩齐刷刷地朝他撇撇嘴。
许怀问：“你餐厅定了吗，别一会演完没地儿去。”
钟老实拍着胸脯：“早定啦，放心，这点事儿还整不明白吗，定了个东北菜馆，正好带咱念哥也体验体验东北菜。”
许怀明显不是很满意，开始唧唧歪歪：“我去，你定什么东北菜馆啊，抠搜搜的，许念他妈就是东北人，他能没吃过东北菜？？赶紧换！”
钟老实委屈巴巴地看着许念：“啊？你妈东北人啊，失算失算，我这就再找找。”
许念按住钟实握着的手机：“不用，别听许怀的，他就吓唬你，我不挑，今天你最大，你说了算。”
语气柔和的能捏出水，和许怀那个急躁性子，形成天差地别的割裂。
钟老实露出贱兮兮的太监相，扑向许念：“哦～我的念哥，可太善解人意了……”
许念本能地一躲，叫他扑个空，差点现场表演狗吃屎，一个踉跄撅出老远。
“哈哈哈哈，傻逼……”许怀捧腹大笑，又说：“你俩别在这儿杵着了，那儿都是座位，吧台有酒有饮料，随便拿，记我账。”
边说边指着二人身后，乌漆麻黑的方向，难以辨认哪是吧台哪是座位。
许念蒙蒙登登摸黑跟着钟老实，他第一次来live house这种地方，不明白为什么大白天的，也要把室内弄得像地窖一样暗。
钟老实在吧台问他想喝什么，他说水就可以。
于是二人找了个偏僻安静的地方，坐下来闲聊。
许念不擅长聊天，他为数不多的主动聊天，都是跟许怀，钟老实虽然更能说，但他和许怀不一样，所以一直闷着，都是钟老实在那儿相当于单机，他偶尔应一应而已。
其实他心里是有一个口子，要从钟老实这里突破的，等待他的话语间，能提及到许怀时，自己可以顺理成章地进入正题。
钟老实：“我怀哥这个乐队好像是第一次演出，他以前的乐队我倒是总来看。”
许念：“你和许怀……很小就认识了吧。”
钟老实：“嗯那，上学前吧，五六岁的时候差不多。”
许念顿了顿：“那他……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钟老实见许念主动打开话题，自己的兴奋劲儿一下子就来了，坐正身子，好像要讲一个很长很长的故事。
在他开口前，许念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说：“长话短说，不要废话。”
“哈哈哈哈哈，还是你了解我。行，我看看从哪说起啊。”
他假装冥想了两秒，做好了把他怀哥扒个底儿朝天的架势：
“他小时候啊，是个哑巴，不会说话，我认识他的时候就那样了，我以为他真是个哑巴，后来零零星星也能说几个字，才发现他不是真的哑，只是那段时间不会说话了。”
许念被第一个信息，就惊了个跟头：“不会说话？为什么？！”
“具体我也不清楚，而且那时候太小了，啥也不懂。我家和他奶家住对门，你是没见过他那个奶奶，操蛋的很，天天不给他饭吃，就知道打麻将，每天塞几块钱糊弄。”
“我那时候还羡慕过他，可以有零花钱买脏摊吃，我就说许怀我可真羡慕你，然后你猜怎么着，这犊子居然哭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
“等我把他领回家的时候，我也不知道他为啥哭，我也跟着哭，我妈就以为我俩打架，给我一顿胖揍……”
许念听得入神：“然后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