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第 98 章
“客官, 这相见欢可是我们明月坊的上房,位置僻静,少有人打扰, 相对来讲也没那么嘈杂。”
鸨母妈妈又交待了几句, 那进来的客人除了“嗯”了一声,并未再言其他,显然不欲与她多言,鸨母妈妈便也没再多说,很快便关门出去了。
听脚步声进来的好像只有一人,也不知文迦抱着唐诗韵进来的, 还是这人只是文迦派过来看房间的属下……祁懿美这时有些后悔, 她当初一心顾着将燕辞云放在里侧,故而就着抱着他的姿势转了个身将人抵在了柜子的里壁上, 这会儿才发现这样的姿势下, 她后背对着柜门,根本没法从门缝里往外看。
可偏偏衣柜本就不是用来装人的, 里面又本就有衣裳,现下里两人这般挤在一处已是勉强, 根本没法转身。
真是失策。
好在面前的燕辞云意外的乖巧, 竟没有任何挣扎。
这般想着,祁懿美借着柜子里微弱的光抬头朝他看了过去。
不知是不是由于柜子里空气不流通的原因,燕辞云的呼吸有些急促, 白玉般的俊面上也染了些红晕,他的目光深邃晦暗,眼底里涌动着暗潮, 凝视着她的时候好似在看着心爱之物一般专注。
两具年少的身子紧贴在一起, 燕辞云甚至可以感受到她的线条, 鼻息间都是属于她的味道,让他沉迷不可自拔。
她额边几缕碎发无意的蹭在他的脖颈间,痒痒得撩拨着他心念攒动。
察觉到了紧贴着她的身躯上异常的热度,还有那目光中噬人的光芒,祁懿美尴尬的撇开了眼,略一沉吟,似乎想到了什么,复又看向他,一双眼中带了几许疑惑,那模样显得无辜而天真,因着怕被外间的人听见,她努力的掂起脚尖,凑到他的耳畔,用极轻的声音耳语道:“云妹,你是不是在这里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柜子里光线昏暗,那张姣好的面容半隐半现,空气中沾染了几许暧昧的气息,身体的感官亦愈发敏感。
燕辞云本就日日里克制着对她的渴望,如今心爱之人与他贴在一处,年少的身子禁不得撩拨,他已是煎熬,她偏又抬起脚向上蹭了蹭,面颊无意识的挨近他的,在他耳边低语着。
那声音轻软,如春风般缠腻在他的心头,萦绕不去,耳垂上拂过她温热的气息,他已然听不进她说的究竟是什么,只觉得一颗心满满都是她,呼吸不稳,心跳如鼓,终于是难自持。
便放任这一回,若她真的不能接受他,他也好尽早看清现实,而如果她不排斥……
祁懿美说完了话,缓缓落了脚跟,正要抬头去看他的反应,面前的少年忽而揽上她的腰,她还来不及反应,后脑处便多了一只炙热的大掌。
少年轻合了双目,缓慢而坚定的凑了过来。
她被他固定着避无可避,瞪大了一双眼,唇上传来了柔软而温热的触感,祁懿美的大脑好似被人炸开了般一片空白,昏暗中,一切都有一种不真实感。
她,被燕辞云……亲了?
为什么每回都是她赶上给人当解药……
怀中的人僵硬着,显然已经懵了,燕辞云细细的吮着她的唇瓣,曾经只有在梦中幻想过的一切成了现实,只觉得她的滋味比梦中比想象中更加美好,心口一阵悸动,长久以来的压抑仿佛都寻到了出口。
少年的吻温柔而有耐心,祁懿美渐渐的呼吸不稳,宕机的大脑将将要回复些许神智,又被他紧追不放,强迫着一同沉沦。
直到燕辞云试探着再进一步,祁懿美才猛然惊醒,她尝试着挣扎,可燕辞云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她的力量有如蚍蜉撼树般毫无用处。
衣柜空间狭小,祁懿美并不敢太过大动作的挣扎,可身上的人吻得起劲,显然不打算轻易放过她,情急之下,她只好张口咬在了他的唇上。
燕辞云眉头微皱,低低的闷哼了一声,祁懿美便趁着他微怔的这个空档抬手按住他的下巴,将他从她的唇畔剥离了开来。
手下的肌肤细腻而滚烫,饶是衣柜内光线不足,她依然猜想得到他必定俊面绯红,而她自己也亦是如此。
燕辞云轻喘着,轻轻正了头,复又低头凝视着她。
祁懿美见他未再痴缠,这才松开了按在他下巴上的手,改而向下去掰他搂在她腰间的那只大掌。
燕辞云并未顽固的坚持,顺着她的力道放开了她。
祁懿美脑中还乱着,茫然了片刻,才发现尽管他放开了她,二人依旧紧贴着彼此,本想蹭着到一边去拉开距离,又想到刚刚自己踮脚和他说话时,好像就不小心蹭到了他,而他也是因着这个行为忽的失了控。
这般一想,她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燕辞云这个模样,似乎是有意识的,大抵那下药的歌伎也没胆子下什么猛料,估计也就是助助兴的玩意,想来若不是她不小心撩拨了他,应也不会如此。
只要她注意些,应该不会再发生刚刚那样的“意外”了。
两人的呼吸皆是不稳,祁懿美可以清晰的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用手背试了试自己面颊的温度,心下轻叹。
燕辞云也就罢了,他这副情状显然是着了什么东西的道了,应该就是那歌伎为了攀附富贵给他喝了什么加了料的东西。想想之前三皇子喝了春|药那时,半点神智也无的模样,燕辞云这算好的了。
可她自己也被亲得小鹿乱撞的,像个情窦初开的小丫头似的,实在是有些丢人。
不过她这身子正是十七八岁青春萌动的年纪,对异性的亲近会有悸动的反应好像也是人之常情。
对对对,就是这样,少男少女们嘛,心跳加速什么的,生理上的反应而已。
要说她一个现代人,其实也想的开,如果燕辞云不是她自小看大的孩子,被个顶级的帅哥亲一下,她也不算吃亏。
祁懿美一边安慰着自己,一边还是不可避免的生起许多别扭来。
待会儿出了柜子,可要怎么面对彼此……
祁懿美这边心乱如麻,外面忽的传来了动响。
外间传来了几声敲门声,一个男子大嗓门的喊到:“刘兄,怎的才几杯你就倒下了,这可不行啊。”
见内里无反应,那男子更是干脆推开了门,几声脚步声响起,男子似乎走到了床前:“我说刘兄,你可别装醉,快回去和我们再饮几杯吧,哈哈哈。”
另一个略显迷糊的声音道:“王兄,小弟当真有些醉了,这会晕的很,容小弟在这静处歇息片刻吧。”
两人你来我往的又说了几句,最后这半醉的人到底被来人给拖了走,随着一声关门声,屋内便只剩下了衣柜中的两人。
祁懿美听了外间的声音走了远,立即伸手向背后推开了柜门,逃一般的迅速迈了出来。
这叫什么事,来人和文迦根本毫无关联……他把唐诗韵弄到哪去了?难不成,她把房间名记错了,不是这一间?可是相见欢这样特别的名字,她如何会记错?
祁懿美心中懊恼,再想到方才柜子里发生的事,只觉得又是尴尬又是气恼。
燕辞云这个熊孩子,上教坊司来也就算了,还着了人家的道,关键是她怎么这么倒霉,他自己笨没经验着了人家歌伎的道,却要她这个无辜的人来承担后果。
明明是好兄弟,这下好了,整了这么一出,她壳里是个女子,对着的又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人,倒没什么恶心排斥的感觉,可燕辞云不一样啊,虽说他是受情药所迷,可待他彻底清醒了回想起来,一脸嫌恶的朝她望过来……
祁懿美越想越是窘迫,只觉得一秒都待不下去,转身就要出门去。
手腕上被人轻轻一拉,祁懿美不得不停下脚步,心下怕他这药性又上来,连忙回头去望他。
燕辞云颜如舜华,一双含情目清明如月,若不是淡色的粉唇红如朱丹,嘴角处还带着一丝暧昧的殷红,祁懿美还以为昏暗的衣柜里那场迷乱只是她的一场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