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第 95 章
祁懿美打量着燕辞云半天没有动响, 起身过去瞧了他两眼。
一双幽幽深眸缓缓睁了开来,目光中仿佛带着两簇火苗,直直的朝着她望了过来。
祁懿美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我的事你以后莫再参与了。”
祁懿美“哦”了一声, 想了想,故作轻松的打趣道:“你怎么就和别人不一样呢,你看三殿下、四殿下,心里还有人呢,也没像你这般守身如玉的……”
燕辞云扯了嘴角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来,望着她道:“你若非要参与, 也不是不成,只是你既是要参与我的婚事, 自然也要允许我参与你的婚事,才叫公平。”
祁懿美瞪着眼道:“啊?你要给我做媒啊?”
水波流动,燕辞云倾身挨过去,离得她近了些,扬头凝望着她时, 有细细的水珠自他漂亮的额角滑落,他的声音轻柔, 目光却是带着烫人的热度。
“不,我要让你成不了亲, 一辈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祁懿美一头黑线, 要不是他俩是自小一道长大的,她都要怀疑这话是某个霸道总裁人设的三皇子对女主唐诗韵说的了。
翻了个白眼,祁懿美道:“嘁, 你老实说, 是不是怕我有了女人了就不对你好了?就你这点小心思, 我一早就看透了, 放心吧,你我一辈子都是兄弟和挚友,这和娶亲不相斥的。”
燕辞云微笑着凝视着她,执着的道:“你只说你应或不应,你若应下了,便可以光明正大的为我把关,我保证再不阻止你参与这些事,还会积极配合你。”
祁懿美心下里仔细思量了,总觉得这事好像是个坑,跳到里面了,便中了他的圈套,自此只能唯他命是从,于是摇了摇头,道:“算了算了,你爱怎样怎样吧,贵妃娘娘问起来,我也真的是尽力了。”
燕辞云似乎很遗憾般轻笑了声,一只白玉般光洁的手臂支在浴桶边缘,形状优美的下巴倚在上面,就这样目不转睛的打量着她。
祁懿美被看得面上莫名的有些热意,望了一眼浴桶中美人沐浴的盛景,只觉得被周身热气熏得头都有些晕了。
这谁顶得住啊……
她心中默默的念道:这可是你养大的孩子,人家一颗心把你当兄长依赖着,别瞎想别瞎想,瞎想你就是禽兽。
深吸了口气,祁懿美打算趁早溜之大吉。
“阿美……既然你也湿了衣裳,不如和我一道洗如何?我记得小时候,我们也是一同沐浴过的。”
燕辞云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歪着头,一双含情目带着水意,玉臂自浴桶边缘伸出来,轻轻的在她的指尖捏了捏。
祁懿美勉力镇定了,抽回手道:“你还以为自己是四五岁的孩子呢,我为什么要和你挤一起洗,不说了,我回去了。”
说罢,她便急急忙忙的行了出去,不知是衣裳实在太大,还是她心有旁骛,走到门边时还绊了一下。
屏风的后面,宽大的浴桶中俊美的少年缓缓滑入水中,任由淡白色的水将自己淹没。
少顷,他猛的自水中而出,目光中带了几分志在必得,缓缓的起了身。
看来,她对他也不是全然无动于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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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辞云对安排□□一事反感至极,祁懿美的计划被他看了个透,自然也无法进行下去,便据实和宁贵妃交待了,许是一早便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宁贵妃也未曾怪责于她。
而这件事之后,燕辞云待她多多少少有那么些微妙的不同了,祁懿美却又说不出,到底是哪不同了。
入了夏,许是天气热伤口更不易愈合,三皇子迟迟未愈的伤势竟是越发的重了。
宁贵妃为此忧心不矣,能拜的神佛都拜了,能请的医者也都请了,情况依旧不见好转,思来想去,想到三皇子因着倾慕唐诗韵一直迟迟不肯婚配,如今倒是个劝解他的好时机,也许冲一冲喜,便能将这些晦气尽数冲了去。
然而三皇子依旧不肯松口,他似乎铁了心就要娶唐诗韵一人。
宁贵妃为此忧心重重,美人落泪,皇帝自是心疼,可是唐家就这么一个后人,唐太后对唐诗韵比亲孙女还亲,如何肯为了这虚幻的冲喜一事而牺牲掉她一生的幸福,太后不肯松口,皇帝面对着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养母,亦是无法。
燕辞云这边愈发的忙了,祁懿美自己在宫里找乐子,这阵子忽的对抚琴来了兴趣,本来想找燕辞云教自己,可他政事忙,在宫里的时候不多,偶尔回来了,她也不忍心缠着他教自己,是以多半时间都是在自学摸索,偶尔问问宫里的乐师。
这日她终于能完整的弹奏一曲,心中兴奋,想到宫中还有一人甚是懂琴,便打算去给她听一听。
夹着琴快步往太后的宫殿去了,太后这会儿不在,祁懿美也省了去请安,直直的奔着唐诗韵的住处过去了。
许是出身武将世家,安勇侯也好唐太后也好,都是纤长的身形,十七岁的唐诗韵现下比祁懿美还要高上一些,她此刻正弯着腰,细细的观察着一株开得正盛的红色花朵。
“诗韵,又在研究花草呀。”
唐诗韵抬头,见是祁懿美抱琴而来,道:“你怎么这么远还抱着一把琴过来?”
祁懿美把琴放在一边,笑道:“我最近不是在学琴嘛,最近总算精进了些,六殿下总不在,我又不爱往乐师那跑,你也知道的,他们也不敢说我的不好,在他们那也得不着什么有用的实话,这不就来寻你了。”
一边说,祁懿美一边往唐诗韵跟前的那株花看了过去。
“这花当真是漂亮,通红通红的,瞧着像牡丹,又像是茶花,花瓣的形状也是特别,我以前都没见过这种花。”
唐诗韵笑着解释道:“这是一种叫红冠朱丹的茶花,极难培育,我好不容易养活了这一棵,过几天我徐家的表姐成婚,准备用它来做贺礼呢。”
祁懿美点了点头,两人便带着琴一道进了室内。
祁懿美将琴放了好,缓缓弹了给唐诗韵听了一遍。
唐诗韵简单点评了一番,祁懿美又缠着她给自己弹一遍做示范,一曲听下来不由感叹道:“虽然六殿下也擅琴,可与你比起来,少了许多柔情,总有些清冷,甚至有时隐约有那么股凄凉,看来以后我还是和你学琴吧。”
唐诗韵嫣然一笑,道:“每个人的性子不同,琴声自也不同,六殿下想来是心中有所牵绊,琴声才苍凉感伤吧。”
心有牵绊?祁懿美撇了撇嘴,她天天在他身边,可没见他对谁上过心。
“你若想学,我自是愿意教你,只不过我的琴技也只能说是尔尔。”
祁懿美离了座位,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道:“诗韵你也太谦虚了,要我说,你的琴便是拿到宫外去,也定会是名冠天下的。”
唐诗韵笑着摇摇头,道:“你这便是有心护着我说话了,这世上琴艺高超之人众多,要说名冠天下,南疆的乐师文迦才有此殊荣。世人皆言文迦的琴声可令人喜怒痴狂,一曲难求,我一直很想去拜会,若能听他一曲,便是一生再不听琴亦是无憾。”
祁懿美忽的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饮茶的动作缓缓的凝结了。
乐师文迦……
红冠朱丹……徐家表姐?
唐诗韵今年十七岁了,算一算时间……正好是书中与初恋相识的年纪。
而唐诗韵的初恋,似乎正是这名南疆来的乐师文迦。
乐师文迦,琴技天下无双,传闻其琴声动人可逆转听者悲喜,浅棕色的长发,蓝灰色的眼眸,世人皆言其过于美貌,故而用半张银制面具遮了眉眼。
原文中唐诗韵去参加徐家表姐的婚宴,回程的途中,巧遇文迦在万祥楼抚琴,唐诗韵擅琴,逢此千载难逢之机会,自是想见识一下这闻名天下的乐师,便下了轿子顺着人群往万祥楼行了过去。
然而她还未行到万祥楼,便被一个十二三岁的姑娘给撞了,眼见着小姑娘身后跟了一群大汉,抓着她一副要逼良为娼的架势,唐诗韵二话不说便伸出援手意欲替小姑娘赎身。
谁知对方见她生得貌美,竟起了歹心,用怀中揣着的迷药将唐诗韵和身边的婢女迷了晕,带到了明月坊里。
唐诗韵醒来的时候,便是在明月坊的一间房里,面前的男子浅色长发,蓝灰色的瞳孔清澈透底,原来竟是文迦机缘巧合下救下了她。
二人自此结缘。
不过二人的恋情并未走的太远,文迦名为南疆乐师,真实的身份却是南疆的十五王子,此番英雄救美,也不过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为的便是接近身为安勇侯独女的唐诗韵。
两人相恋后,文迦虽然也在这个过程中动了真心,可依旧不改初衷,利用全心全意的信任着自己的唐诗韵给安勇侯下了慢性毒药,最后唐诗韵在父亲过世后才幡然醒悟,痴心交付一场,却换来一番痛彻心扉的伤痛,从此她恨他入骨。
原文里,她被这段情伤得很重,男主祁懿美默默陪伴着暖了很久才治愈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