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年过三十的杨学山看上小十多岁的大美女(二)
杨学山自生下来,还不知道失去想得到的女人的痛苦的感受。韦美娟让他第一次有了这种感受。
听到王四斤说,自己爱上的大美女不同意嫁给自己后,杨学山什么也干不下去了,看着桌上的文件发起呆来。他想不通,他都看上韦美娟了,韦美娟竟敢看不上他!韦美娟凭什么不同意嫁他?此时的杨学山真想找韦美娟当面好好谈一谈经,论一论道,当面向韦美娟说,他对韦美娟是真心的,是一心一意的,他可以敞开宽厚的胸膛,掏出赤诚的心让韦美娟看!
就在杨学山心情极为不悦的时候,他已经熟烂于心的《孙子兵法》中的“主不可怒而兴师”名句闪现他的头脑中,他马上冷静下来,深得吸了口气,自言自语地磨叨道:“怒不断事喜不许物!在韦美娟还处在对他坚决否定的时候,亲自去找韦美娟表白是非常不合适的!一旦韦美娟当着他的面否了,以后就没回旋余地了。目前我得想一个最佳解决方案才是!”
于是,杨学山将双手从脑门往下摩挲了一下脸,然后把双手撑着两腮思索起来:“现在让韦美娟尽快同意跟自己结婚的最佳的解决方案是什么呢?谁又是能劝说韦美娟回心转意的最佳人选呢?”
杨学山思来想去,觉得目前他手头上的最佳人选只有李军了。因为李军已提升到地委当副书记,而且还专门负责整个地区教育口的工作,负责整个地区教育口工作的地委副书记不能不说在教育战线工作的韦美娟心目中的举足轻重地位,如果负责整个地区教育口工作的李军亲自出马劝说韦美娟,韦美娟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吧,即使不同意立刻结婚,也给李军点面子,可以与他杨学山谈一谈接触接触,不至于像对王四斤那样直接又坚决地否了。
第二天,杨学山就跑去找李军了。
到了李军家,李军不在家,正在地委开会。就勤快地帮助嫂子干起活来。
晚上李军回到自己小院,看见院子里的晒绳上搭满了洗干净的床单和衣服,进到屋后,又看见窗明几净,感觉有情况,便皱起眉头向里张望。看见杨学山恭恭敬敬从椅子站了起来,便把文件夹放到桌子上后,朝着杨学山一点头,指着屋里屋外物件问:“这都是你干的吧?”
杨学山把椅子搬到李军面前,说:“今天没事了找老领导谈心。没想来得早了,就帮着嫂子干了点儿活。”
李军坐椅子上狐疑地看着杨学山问:“你还能没事了?平常你可是在乡村一蹲就是十好几天!没有非你亲自解决不了的事,你可是不回区委的!”说完,又怀疑地看了杨学山一眼,“是不是找我的事来了?”
杨学山不置可否地搓着手笑。
李军瞥了杨学山一眼,问:“是不是找我要官来了……”
杨学山赶紧摆手坚定否定道:“绝对不是!绝对不是!”
李军又不相信地看着杨学山问:“不是?”
杨学山又坚定地摇头说:“不是!”
李军松了口气地说:“哦!”
这时李军的爱人开始往桌上端饭菜。杨学山赶快上去帮忙。
摆好饭菜,三人开吃。李军爱人给杨学山加了个鸡腿后说:“学山,别客气啊!使劲吃!把李哥吃得提不起裤子来!”
李军马上给媳妇使眼色,不让媳妇说话,憋着杨学山,看杨学山花花肠子里藏着什么鬼主意。
然后,屋里只听见三个人“咯吱咯吱”地咀嚼声音。
眼看就要吃完饭了,杨学山憋不住了,抬起头来笑着对李军说:“李书记,我娘又来信催我了。”
李军与爱人对视一笑,意思是,杨学山的花花肠子终于憋不住了!
李军的爱人习惯性地先于李军地问杨学山:“你娘又催你找媳妇了?”说完,抿着嘴对李军笑。
杨学山点头。
李军的爱人埋怨道:“那你还总鞧着屁股不结婚?先后给你介绍了有几个了吧?”
李军边往嘴里拨拉饭菜边盯着杨学山看地问:“这次不是你娘催你了吧?你亲自来找我,是不是哪位漂亮的丫头倒子大霉,被你盯上了?”
李军的爱人笑。
杨学山不得不如实招出来,然后又情不自禁地把心思透露给李军和李军的爱人:“她长得挺俊分儿的!”
李军把碗放到桌上,开口笑道:“你看你看!让我说中了吧!”然后“嘿嘿”地笑了一声,说,“什么你娘催你!完全是瞄上哪个美女,下边那位同志着急催你的!”
李军爱人笑喷起来。
李军又说:“直接说不就行了!还跟我绕五千里外你娘那么个老远的大圈子!”说着,李军又端起饭碗,说,“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往洞房里牵啊!我在这儿向你表个态啊,我不反对啊!”
杨学山一副羞于言表的表情地说:“人家好像不太中意我。”说完,杨学山难过地低下了头。
李军把饭碗又放到桌上,说:“你看你看!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然后,李军又用惋惜的口气说,“当年陈萃那么好的干部非要跟你结婚,你这个了那个了的不干。现在知道错失良缘终身遗憾了吧?”
陈萃是山东南下到中原的南下女干部,大个子,比杨学山大一岁,南下时也分到了许都地委搞土改。她亲眼看到杨学山机智勇敢、孤胆英雄般地解决了十几个秀才未能解决的红岗庙村的土改难题,很是佩服,觉得杨学山是条汉子,并深深地爱上了杨学山。1950年7月,杨学山接到南下南方省的命令要出发时,陈萃觉得不能再沉默了,再沉默着,杨学山就会跟她天各一方了,就找杨学山去了。进到杨学山的屋后,看杨学山已经打好的背包,准备南下了,就明知故问:“整装待发了?”
杨学山回答:“没什么准备的。除了几本书,几件工作服和这床被褥再没什么东西了。”杨学山对陈萃的到来并没感到异常,那个时候,一起工作的南下干部经常来回串门。
陈萃面带焦急的表情地说:“听说,那儿非常危险,上半年全省刚暴动过。许多干部都被敌特暗杀了,是不是?”说完,没等杨学山让,陈萃走到床前坐下,担心地看杨学山。
那个年代的人都没那么多客套,大家直来直去,没什么藏着掖着的,相反你客客气气的,人家还说你虚伪造作。
杨学山把行李往床里挪了一下,表情淡然地说:“听说了。”
作为女人的陈萃迂回婉转地说:“那儿多危险啊!你这一走,不知今后咱们还能不能见着面了?”
杨学山咧嘴笑了一下,说:“这还真难说,别说咱们凡人了,我想,连老天爷都说不准!”
陈萃看到杨学山没有接上自己的话,干脆把话往明里挑:“你还这么不当回事!心里一点都不替别人想想!”
杨学山绉起眉头,不解地看着陈萃问:“替谁想?”之后,仿佛突然醒悟过来似地说,“噢——,你说的是替我娘着想啊?我出来的时候就跟我娘说了,就当她老人家没生达我这个儿子。”
陈萃不高兴了,生气地说:“你娘!你娘!除了你娘还想着其他人吗?”
杨学山又不解地看着陈萃头问:“那还有谁?”说罢,又觉得应该再补上一句,“哦,还有我弟!是吗?”说完,杨学山看陈萃,证实自己说的对不对。
陈萃猛地抬起头看杨学山,问:“我说的是你能不能不去南方省了?就留在中原行不行?”说完,陈萃两眼闪动起泪花。
“留中原?”杨学山还在愣头青,还没明白陈萃的心意,就说,“命令已经下来了!还能留下来吗?留下来,那不成了开小差了?我可不干这祸国殃民的事!”
陈萃再次明确提醒杨学山:“你都扯哪儿去了!你现在还可以跟领导说说留下来的!”
杨学山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看陈萃,问:“跟领导说什么?怎么说?就说,我不想南下南方省了,你们把我留下来吧?我堂堂一男子汉,屎到屁股眼儿又缩回去?”
陈萃看杨学山要糊涂到底了,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白道:“你们男人就是粗心大意!就说跟领导说说,咱……们俩的事呗!”
杨学山两只眼睛睁得跟两个大灯泡似地看着陈萃,问:“咱们俩的事?咱们俩什么事?”
陈萃急得直跺脚地,大声说:“什么事?什么事?你是装糊涂还是真糊涂?”然后从床上站起来,一甩手背过身去了。
杨学山不解地重复道:“装糊涂?”突然,杨学山把思路调整过来了,“噢”了声后,说,“咱俩没什么事啊。再说了,现在也来不及了,明天我就要南下了?”
陈萃转过身来,开始对着杨学山大声说:“你就是一个死心眼的人!你现在不会到地委找纪副书记说一说?纪副书记也非常喜欢你,只要你说要留下来,他现在就可以把你留下来。他巴不得要把你留下来呢。你在他眼里可是少有的大红人!”说着,陈萃开始用袖子抹流到脸上的泪水。
“都大闺女要上骄了,再到纪副书记那儿提这事,恐怕不太合适吧?”杨学山看到陈萃哭了,心开始软了。
“没什么不合适的!”陈萃泪流满面,拿出女人那股感情一上来就天不怕地不怕的劲头儿来了,“成家是一个人的终身大事,我想纪副书记是会理解的!俗话不是说,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吗!”
看到陈萃满脸真情,杨学山的眼睛也湿润了,他没马上回答,沉默了片刻,慢慢地说:“我非常感谢你对我这片真心!这是我长这么大,第一个女人对我这么动心。我真的非常非常的感动。但是,我觉得,冷不丁地到纪副书记那儿提出这个要求,一来我张不了口,二来容易引起纪副书记的误解。”
“误解什么?”陈萃抹了一把泪问道。
“怕纪副书记认为我贪生怕死呗!”杨学山慢慢向陈萃解释,“我现在如果现去找纪副书记要求留下来,恐怕他会认为我,听说了那儿有许多干部被敌特分子暗杀了,怕自己也被敌特分子暗杀了,于是就想出一个要跟你陈萃成家的借口不去南方省了。”
陈萃一副委曲的样子,说:“怕这个人误解,怕那个误解,就是不怕我误解了你!”
杨学山打起哈哈来:“你能误解我什么?!”
陈萃见杨学山没有一点动情的样子,满脸怒气地说:“误解你是想到风水甲天下的地方去找美女才不想跟我成家的,是不是?”
杨学山看着陈萃不高兴的样子,赶紧用缓解的口气说:“你怎么就知道我这次肯定就要到甲景县呢?也许我这次要到大山区呢?”
陈萃反问道:“那你怎么就知道这次你要去的地方就是南方省的大山区呢?”
杨学山又解释道:“就是说呀!我也不知道到底要到哪儿去!别说娶美女了,恐怕一到那儿就被敌特分子‘嘣’的一下了!哪还有闲心想什么美女的事!这命都不知道能保到什么时候!哪还有时间想美女呢?”说罢,杨学山心情沉重起来。
陈萃拿出女人那股非要问出所爱的人的真实想法的劲头,问:“那你干什么还死乞白赖地要去南方省?分明是想到那儿找个美女!”
杨学山两手一摊,说:“这不是我要求去的,是组织上命令我去的!组织让俺去,俺不能不去吧?好歹俺也是共产党培养出来的工农干部吧?恐不能危难关头跟把你培养出来的共产党讲条件吧?俗话说,端人碗还得看人脸啊,更别说涌泉相报了。”
陈萃气得脸都咧横了地说:“俗话说个屁!哪儿不是干革命?留下来不也是干革命吗?又不是留下来反革命!”
杨学山被陈萃说愣住了。愣了一会儿后,又赶紧对陈萃解释:“我不能留下来,现在不是都要求,‘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哪里需要哪安家。祖国要我守边卡,扛起枪杆我就走,打起背包就出发……’”
高萃打断杨学山说:“现在哪都需要你这样能干的人!不只是南方省!”
杨学山真诚地看着陈萃说:“那组织也没让我留下来呀?叫我到南方省!这就说明那儿现在最需要我!”
陈萃见跟杨学山说不通了,站起来往外走,边往外走边说:“你就是一个一心只想工作不想其他事的人!看来你就是打一辈子光棍的命!”说完,陈萃走出了杨学山的屋
……
这就是李军责怪杨学山在中原失去的那段良缘。
现在杨学山自己闯进家点起秋香来了,而且这是自打把杨学山带上南下这条路后,杨学山对自己提出的唯一援助,李军觉得这是杨学山动了真心了,不然凭着杨学山的性格,绝不会厚着脸皮来求自己帮忙的,应该尽可能帮助杨学山实现这一心愿。
所以,当看到杨学山说被韦美娟拒绝而难过得低下了头后,李军不吱声了。
沉默地看了一会儿杨学山苦不堪言的样子,李军想了想,皱了皱眉头,对杨学山劝解道:“她不同意就另找一个不就行了,干什么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说完后,向自己的爱人看了一眼。
看到丈夫投来的目光,李淑敏马上会意地随上一句:“她不同意,嫂子再给你牵一个更俊的!”
杨学山一脸否定的表情说:“千里姻缘一线牵!这都是缘分!怎么说放弃就放弃呢!”
李军不由地惊呼起来:“吆喝!现在讲起缘分了,啊-?”李军撇了一下嘴,笑着向爱人丢个眼色后,继续说,“狗鸡巴缘分!你看上人家就是缘分了?你看不上人家就不是缘分?这叫什么狗屁缘分!你以为你是皇帝呀?看上谁,谁就得嫁给你?你不散泡尿照照自个儿?你也就是一个区委书记!连九品芝麻官都不是!”
尽管李军这么说,其实李军看到杨学山第一次主动要求与女人成婚了,心里还是非常高兴的。他巴不得明天就给杨学山完婚,兑现对杨学山娘的许诺,帮助杨学山解决这个典型的为了建立人民政权而耽误了的婚姻大事,也可让杨学山把全部精力放在工作上。然而现在女方不同意,如果不开导一下杨学山,让杨学山这样相思情泪地朝思暮想,一是不利于工作,二是注定对杨学山是一个重大打击,于是李军就给杨学山高烧不退的单相思狠狠地泼上一瓢凉水。
听到李军的打击的话,杨学山仍难舍难分地说:“那姑娘真是一个美丽漂亮的姑娘!”
李军立刻忍不住“嘿嘿”笑了两声后,说:“唉,唉,打住!你看你那满小资的样子!以前我可从来没看到你这么酸过。看来古人说得对,英雄就是难过美女关!难怪当年吕布为了一个貂蝉杀自己的干爹!看来你小子今后比吕布也强不了多少!你也是一个见了美女,眼发直腿发软的种!当年你那枪管吓跑美女的硬汉子的劲儿哪儿去了?”说完后,李军故意绷着脸,放下筷子,看着杨学山。
杨学山赶快嬉皮笑脸打着哈哈说:“两回事!两回事!”
李军故意逗杨学山问:“怎么是两回事?那两个女人说不定比那个……”说到这儿,李军想不起杨学山钦点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停下来看着杨学山问,“你说的那个妇女叫什么名字来?”
两眼紧盯着李军说话,恐怕李军说出不愿意帮忙的话来的杨学山赶忙告诉道:“那个美女叫韦美娟!”
看到杨学山非常殷勤的样子,李军又不由地笑了一下。之后“噢-”一声后,说:“被你枪筒吓跑的那两个女人是不是比这个韦美娟还漂亮吧?”
杨学山一下站起来,把腰杆子挺得直直地说:“枪筒吓跑的是糖衣裹着的炮弹!要搂着一个人体炸弹还不得被炸得粉身碎骨啊?!这咱还是心知肚明的。而咱县子弟小学韦美娟不是糖衣炮弹,她是……”说到这儿,杨学山想不出个好词来形容韦美娟了,不得停了下来。
看着杨学山抓耳挠腮的样子,李军感兴趣地问:“她是什么?”
杨学山支支吾吾起来:“我……不说了,说出来你……更要批评我小资产阶级情调了!”
李军紧逼道:“说!她是什么?”
“她是一怀美酒!让人痴迷陶醉让人喝不够!”杨学山忍不住又把心里感受一下说出来了。
“哈哈——”李军没想到眼前这个从来就不把女人挂在嘴边上的杨学山今天竟然也把话说得让人肉麻得不行了,忍不住地大笑起来,“‘美酒’!‘陶醉’!整个一小资产阶级情调!看来你小子也不是一个省油的灯啊!”
看到李军又批评自己小资产阶级情调了,杨学山赶快解释道:“我都这把年纪了!该讨个老婆了!”说完,杨学山向李军摆出一副可怜样儿。
李军不依不饶地说:“你早干什么去了?是不是见着这个……”说到这儿,李军又忘记杨学山钦点的那个妇女所在的单位了,停下来问杨学山,“你说的这个妇女是哪个单位的来?”
李军爱人忙插话:“县子弟小学的。”
李军“哦!”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对杨学山说:“你是不是见着这个县子弟小学的俊分儿的美女后,当权派要专你的政了?”说罢,李军沉起脸,“我可是有言在先啊,它再怎么造反,你也得把裤腰带给我勒紧了!给我看住了!人家不同意,不许强奸民意!这是一个共产党最起码的道德要求。你要看不住,别怪我对它施行无产阶级专政!让你他娘的一辈子跟太监一样,看着漂亮姑娘干着急!”
杨学山见李军有帮忙的意思了,赶紧答应道:“那是!那是!”
为了娶上韦美娟,李军提什么要求,杨学山现在都不敢不答应。为了向李军显示自己话的诚恳,杨学山还把衣服撩起来,让李军看自己的裤腰带,“你看,我的腰带系得紧紧的呢!”。
李军瞥了一眼杨学山的腰带,不屑地说:“还是南下时统一发的!”顿了下后,又说,“我还不知道你!一个铜子都能攥出油来!好省下来钱寄回去给你弟弟盖房子娶媳妇,是不是?”
杨学山不好意思笑了笑,把上衣放下后说:“但是,腰带扣儿是好黄铜的!扣得紧的很!”然后,冲着李军憨笑,边笑边说,“我最了解它了。它可没‘齐天大圣’那两下。‘齐天大圣’那么大本事还翻不出如来佛的手心呢。何况它呢!它也只能是炕头上的汉子,——窝里横!翻不了天!”
李军忍俊不禁道:“这还差不多!”然后开始吃还没来得及吃完的饭。
杨学山边看着李军吃饭,边嬉皮笑脸又谨慎小心地试探着问:“李书记,您可是我的领路人。我要遇见困难解决不了的时候,李书记,您是不是也要该出手时就出手啊?”
李军停止了咀嚼,问杨学山:“你是叫我拉郎配?啊?”说罢,李军眯着眼笑了笑,说,“你狗小子也有今天,啊?你也有折腰的时候啊?这么多年来我可没见过你向谁折过腰!人们都说,男儿有泪不轻掸,只是未到伤心处!我看,你杨学山是腰杆不轻折,只是未见心上人!是不是?”
杨学山一脸无奈地说:“你看我……自己去不太合适,要是韦美娟一下把我给撅了,我今后就没机会再跟她那什么……”
李军问:“那什么……”
杨学山怕李军说出否定了自己提出的救援的话来,就想在李军还没说出否定自己提出救援的话来前,又赶紧求起李军来:“再说,我一个书记,死皮赖脸地追到学校,多给你,我的领路人丢面子啊?另外韦美娟要是真当面撅了我,我还有什么脸面在这儿工作啊?你说是不是,李书记?”
李军不以为然地说:“这事,你得当面跟……”李军又忘了杨学山钦点的那个女人的名字,又停下来问,“唉,县小学那个妇女叫什么名来着?”
“韦美娟!”杨学山赶紧递上话,“韦,就是伟大的‘伟’字,去年单立人偏旁的那个‘韦’。‘美’,是美丽的‘美’。‘娟’,是千里共婵娟的‘娟’。”
李军说:“把纸笔拿来。”说完,伸出手来要纸和笔。
杨学山马上站了起来找纸和笔。
李军爱人提醒杨学山:“在桌子的右角上。”
杨学山把纸和笔拿来交给李军。
李军接过纸和笔,边一笔一画地写边磨叨着:“县,子,弟,小,学。伟大的‘伟’,去掉偏旁,美丽的美,婵娟的娟。”写完后,交给杨学山,“放桌上去!”
杨学山接过来,转身走到桌前,恭恭敬敬放在桌上后,又高高兴兴回到饭桌前坐下。
李军看到杨学山的高兴劲头,与爱人相视点头。然后对嘴角快咧到耳朵根的杨学山说:“刚才我想了一下,男女之间的事,还得男方亲自向女方表白。这样才能让女方知道男方真心地爱她,女方才能动心,才会为爱嫁过你。”说完后,李军正儿八经地看着杨学山。
看着李军正经地板起的脸,杨学山解释道:“我要觉得我行,我还来拉你这强大后援干什么!你就行行好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李书记出马一个顶俩,不!一个顶一百个!”然后又嬉皮笑脸地说,“李军,李军,力顶千军!”
李军忍住笑,说:“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呢,给句鼓励的话就往火坑跳?”然后又不紧不慢地说,“你少来这一套!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去跟人家表明了去。你以为我去就合适了?”
杨学山又哀求道:“第三者还是比较好开口的!另外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吗!看我都把李书记请来说情了,铁石心肠也得变软了。俗话说,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吗!”
李军两眼一瞪,问:“我还没沾你们的事就把我当第三者了?”
杨学山赶紧解释:“不是说你是第三者!我是说,另外一个人出面好说话,还有回旋余地。另外,我想,如果她不同意,你还可以劝说劝说。这样还有一举拿下的可能!毕竟您可是封疆大吏呀!一言九鼎啊!”说完,杨学山手握拳头用力一挥。
杨学山手臂一挥的动作引得李军两口子又相视笑了起来。这让李军情不自禁地想起杨学山当年土改时鼓动演讲的有力动作。李军微微点了点头,说:“你小子现在满脑子想的就是一举把大美女韦美娟拿下!你说韦美娟不同意,我去说说,人家就能同意?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杨学山又真诚地哀求李军道:“看着这么多年为你出生入死的份上,你就胜造一次七级浮屠吧,你的大恩大德,小弟我终身难忘!如果这辈子还不清,下辈子变牛变马也得报答你!”
李军一下正经起来说:“唉-,这话得说明白!这么多年你为谁出生入死?”顿了一下,又说,“你要是为我出生入死,那我这么年多枪林弹雨里又流血又掉肉的为了谁?”。
杨学山又嬉皮笑脸起来,说:“我可一直是你的部下,我出生入死取得成绩给谁增光添彩?不是给你吗?而且哪次你派我执行任务给你丢过脸掉过链子?”说完,认真地看着李军又说,“没有吧?就看这情分上也得拉兄弟一把呀?”
李军看着杨学山就差给自己作揖了,深深地出了口气,点头承认道:“行吧!”
看到李军终于吐了活口了,杨学山着实地松了口气,说:“这次千万千万要帮我拿下!”杨学山边哀求,眼里边流露出非常渴望的心情。
李军爱人提醒杨学山:“现在别总想着拿下呢!还得做好两准备!”
李军的爱人说完后,李军又提醒杨学山:“你可别说‘千万,一定拿下’的话!要是我嫁过你,那我说了算,问题不是我嫁给你。是那个韦,美,娟嫁给你。拿下拿不下,还真不一定。你还得照伟人说的那样,往最好的方面努力做最坏的准备。如果这个叫韦美娟的姑娘死活不嫁给你,你可别在一棵树上吊死啊。咱们先把话摞这儿!如果你要死要活的非要韦美娟不娶,非韦美娟不婚,哪咱们就得讲讲党性了!”说到这儿,李军认真起来,“据我了解,凡长得漂亮的妇女,盯着的人不应该就你一人!说不定人家早就有主了。你小子说不定八月十五要看龙灯,——比人晚了大半年了!”
杨学山马上坚定地说:“她肯定还没结婚!”说后,杨学山眼里流露出担心的神情。
李军点点头肯定道:“那肯定是!不然王副科长不会让你当第三者的!”之后,李军又提醒杨学山,“没结婚不说明名花就没主啊!”
杨学山目光坚定地说:“还没结婚就来得及!”
李军两口子又对视一笑。然后李军提醒杨学山:“那人家要是早跟别人订婚了呢?你不是也夜里望月亮,——看得见摸不着了吗?”说完,李军认真地看着杨学山。
杨学山非常自信地说:“绝对不会!她就是老天爷给我送来的!这就叫缘分!”
李军不解地看着杨学山问:“你怎么就这么自信?”
杨学山马上讨李军喜欢地说:“这可是你教的!叫我们做任何一件事首先是自信,没有自信,任何一件事都做不成。”
李军听到杨学山把自己的话牢记在心非常高兴,得意地说:“是这样的!但你受共产党教育多年了,也得敢于承认现实啊!”
杨学山对李军点头,说:“那肯定的!我现在只是怕……”杨学山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李军“嗯”了一声,说:“你是怕我不使劲给你拉仙配?”李军站起来,把两个碗摞在一起,说“你小子鬼心眼儿就是多!这一点,你放心好了!我肯定会亲自出马给你当这个媒婆的。不过咱们也得把丑话说在前头,你要做两手准备。行,自然皆大欢喜。不行,你可不能以权压人!不然咱共产党不就成了国民党抢男霸女了?”
杨学山马上把头点得像鸡捣米似向李军点头承诺:“当然了!你还不了解我吗?什么时候咱干过那事?”
李军看了杨学山一眼,好像自言自语,拉着长调儿说:“有的时候人会令利智昏的!”然后,拿起碗,转身到水池子去洗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