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这可能是个恶性案件
南都,红街老巷。
人迹寥寥。
因为刚被公安以扫黄的名义清理了一遍的缘故,这条原本在夜晚莫名繁华的不知名巷子,此时呈现与以往不同的萧条与安静。
一个醉汉迈着并不笔直的步伐在昏暗的巷子中走得跌跌撞撞。
突然,他脚下一软,一个不稳直往地上摔去。
醉汉毕竟还保留了走路的意识,在跌倒的瞬间,他条件性地去扶墙。
然而他错估了自己与墙之间的距离,最终与墙失之交臂反手扶在了一个垃圾桶上。
随着巷子内店铺倒闭的倒闭、清理的清理,被迫萧条的巷子早已没有人清理垃圾桶。
一股恶臭向着醉汉的鼻腔迎面袭来。
“呕!”原本便因为醉酒要吐不吐的醉汉,瞬间便扶着垃圾桶吐了个昏天暗地。
他狼狈地擦了擦嘴巴,意识清醒了几分。
“咦?”醉汉的脸上流露出一丝疑惑。
昏暗的灯光下,一只已经开始皮肤脱落,宛若带着手套的手掌在垃圾桶中若隐若现。
醉汉眨了眨眼,他呆呆地看向那只手掌,后知后觉地闻到一股刺鼻的腥臭味。
“啊!!”醉汉凄厉而又惊恐的尖叫反应慢半拍地响起,他一屁股坐在地上,连滚带爬地远离垃圾桶。
半小时后。
高昂的警笛声划破巷中的宁静。
胡队皱着眉大步走向案发现场。
垃圾桶附近的区域全部被拉上了警戒线。
醉汉的酒此时已经全醒了,正在警察的安抚下,口词不清地说着自己发现的过程。
胡队带上工牌,一步越过警戒线:“赵文?”
赵文已经先一步来到了现场,他递给胡队尚未完全做完的勘验笔录:“只有一只手臂,指纹被人为溶解掉了,手掌皮肤脱落呈套状,按现在这天气,预计死亡时间至少得在一周以上,具体还需要等法医鉴定。”
“只有一只手臂?”胡队迅速抓住了重点,他的眉头紧皱。
“对,胡队,”赵文的表情严肃,“这多半是个恶性分尸案。”
“立刻派人把这片区域的仔仔细细搜查一遍!”胡队当机立断,他看了看手表,“现在老大多半还没睡觉,我去申请调监控。”
南都,刘二车行。
林伶打开手机的后置灯,对着缺口细看。
那液体的颜色暗红,十
<分像血液凝固后的颜色。
林伶饶有兴趣地挑挑眉。
这玩意总不可能是墓里带出来的吧?
“米来了!”刘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径直打断了林伶的思索,她回过头,正好看见刘二手里端着一大碗米,正匆匆忙忙朝她的方向跑来。
装米的容器刚好能容纳下林伶手中的砚台。
“还算细心,”林伶一眼便看出刘二的考虑,扬眉笑眯眯地给他点赞。
砚台缺口处的血迹,让她内心有了新的猜想。
但是,那个猜想对不对还需要验证。
林伶果断将砚台丢了进去。
几乎在丢进去的瞬间。
宛若清澈的水面被滴入了墨汁,墨汁逐渐晕染开来,不过几瞬之间,砚台便将原本雪白的大米都染成了黑色。
“啊!”这个过程就算没有开眼的人也看得清清楚楚。
文安几人忍不住惊呼出声。
“天,简直就跟变戏法似的。”文安目瞪口呆,盯着那碗黑色的米,啧啧称奇。
“你要说这是变戏法,倒也没错。”林伶在旁边笑嘻嘻的答道。
见碗中的大米颜色没有再继续加深,林伶伸手将砚台从碗中拿出。
刚一拿出来,一股令人浑身舒畅的清风便迎面拂来。
污染山水图的黑气被顺利驱除。
既然这黑气能被大米清除,那说明自己刚才想多了。
林伶松一口气。
“成了。”
她伸手准备将手中的砚台递回给文安。
然而,就在文安准备接过去的刹那,一股黑气突然升腾而起。
几乎瞬间,砚台再次被黑气凝绕。
熟悉的阴气霸道地侵略了整个山水图,将刚刚产生的灵气挤压一空。
刚松一口气又立刻提起的林伶:
这黑气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冒了出来。
这次她看得很清楚,这黑气确实来自那个缺口!
林伶猛地缩回手。
“怎么了?”文安的手拿了个空,有些疑惑的看向林伶。
林伶有些无言地盯着文安:“现在有一个好消息,还有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一个?”
“好消息?坏消息?”文安有些摸不着头脑,他下意识纠结了半天,最终犹豫的说道,“要不先好消息?”
“好消息是这砚台
<的阴气不是在墓地里养的,而是后天原因造成,这不是陪葬品,你不用上交给国家了。”
文安闻言眼睛像个小灯泡一样,噔地一下变亮了起来:“那”
他还没说完话,便被孔爷一巴掌拍在后脑勺:“别急着高兴,再听一听坏消息。”
“哦哦哦,对对对,”文安连连点头,“那坏消息是什么?”
“坏消息是这东西可能是杀人的凶器,属于物证,你需要先将它交给公安机关。”
“凶器?!杀人?!”文安闻言差点直接跳起,他的脸上满是惊恐。
“对,有人用这砚台杀了人,被害人的血沾在了这砚台上,又因为这副山水画带灵气,灵气催化了被害人的怨气,怨气又反过来污染了灵气,导致这砚台成了个大杀器。”林伶耐心地解释道。
文安此时回过了味来,脸上带上了怒意,他撸撸袖子,一副即将打人的暴躁模样,“他娘的,怪不得那人急匆匆就便宜处理给了我,连价也不讲,我还以为他是不识货,结果感情把老子当销毁物证的处理厂呢!”
孔爷的脸此时也沉了下来。
玩古玩的这个圈子谁不知道文安是他孔爷的干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他的衣钵的。
这人钻空子利用文安背后的势力销赃。
简直就是在明晃晃地打他的脸。
文安在原地气得跳脚,几乎毫不犹豫,他拨通了报警电话,边拨还边念叨:“敢把老子当销赃工具,我这就把东西当物证交上去!要没把人抓住,我第一个不同意!”
孔爷不动神色地看向文安满脸愤怒,但是小眼神依然忍不住往砚台上飘的小动作,叹了口气,他转头看向林伶:“这砚台上的阴气还能处理掉吗?”
“能是能,”林伶点头,“不过就没单纯驱邪那么简单就是了。”
“能处理就好,”孔爷神色放松几分,“钱都好说,主要这孩子难得这么喜欢一个物件,等公安那边用完,我们拿回来时砚台是安全的就行。”
“那成,”林伶应下这单生意,她反手捏决,径直一张符箓贴了下去。
耀眼的金光从符箓上直接炸开。
“啊!”伴着一个女人的凄厉的尖叫声。
一阵阴气从砚台的缺口处冒出。
黑气袅袅,逐渐凝实,在半空中形成一个女人的身影。
女人身穿一件白色短裙,暴露在空气中的四肢与躯干呈现明显的断裂痕迹,鲜血从她的断裂处慢
<慢溢出,不过一会儿,便在她的身下形成了一大滩血迹。
这是一个被分尸的女人。
林伶下意识看向手中的砚台。
她以为,砚台的鬼是被砸死的,现在看来,却是分尸。
好惨的死法,怪不得怨气冲天。
因为被符箓逼出来的缘故,女人的脸上有明显的惊慌,她朝砚台伸长了手,居然不准备攻击,而是想再次躲回砚台。
“林小姐?”孔爷见林伶的动作,脸上流露出些许忐忑,他顺着林伶的视线看去,什么也没有看见,“砚台的鬼出来了吗?”
林伶沉默地看向已经瑟瑟发抖钻回砚台的女鬼,一时无言。
她顿了顿,极其有营业精神地给孔爷说起了选项,“两个选项,一个是我直接把鬼抓出来,让砚台的鬼魂飞魄散,另一个是超度砚台的鬼,孔爷您随意选。”
所谓的超度,其实就是唤醒鬼魂的记忆,完成对方的执念,将其引入轮回。
孔爷几乎毫不迟疑:“超度吧,被人杀死后留下这么深的怨气,多半也是个可怜人。”
林伶闻言笑眯眯地拍了拍砚台,“喂,别躲着不出来了,有金主大人愿意出钱帮你完成执念。”
她的话音刚落。
“真的吗?”女人的声音从砚台里幽幽地传来。
她瑟缩地露出了半张脸。
“当然,你想做什么?”林伶看向那个白裙女人。
她做这事并没有背着孔爷几人的面。
见林伶对着砚台说话,文安下意识安静了下来,他瞪大眼睛看向砚台,眼睛东看西看,可惜什么也没有看见。
白裙女人这才从砚台内钻出。
她的眼睛留下血泪。
女人用手将头发撩至耳后,露出自己的脖子上的巨大裂痕:“我想找到我的仇人,我想报仇。”
“找仇人啊,”
林伶无意识地点了点自己的下巴,“你叫什么名字?还记得多少东西?”
白裙女人思索了一下:“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是白寥寥。”
得,和之前杨娣的记忆差不多情况。
林伶心下有了判断。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她的眼睛转了转,径直落在了孔爷的身上。
记得当时自己的资料,孔爷查得可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