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长者反应
就在杨可儿在沙发上香甜的睡去不知林飞正在身旁“猥琐”的凝视时,北冰洋上一处极光岛屿上,杨文斌正坐在茶桌前品尝着函夏古茶。
“老爷,事情调查清楚了,安家安堰做的,好像针对的只是林飞。”
胡鸽将北城区的事件梳理清楚之后和杨文斌汇报着。
“他们之前认识?”杨文斌奇怪问道,可是很快就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看法。
“林飞没事儿吧?”
杨文斌此一问实属多余,胡鸽却不这么认为:
“没问题,集团法务会将后续问题处理好,执法署那边我也亲自联系过了,加上杨峥出面,没任何问题,只是那个名车汇的杜强白天还咬死要追究林飞的刑事责任,拒绝和解,半夜就突然改口,实在有些奇怪。”
“不会是可儿做的吧?”
杨文斌笑道,他没想到自己闺女在独当一面的时候展现出来的气场可不输她那个哥哥,这一点让杨文斌老怀甚慰,十分满意。
“大小姐原本是打算出面去和杜强和解的,可是时间太晚了,准备第二天再去的,没想到深夜杜强就改口,林飞几个小时后就出来了。”
杨文斌点头,看着桌上摆着的燕城传来的消息,除了集团事务,全是关于女儿的事情。
六死八伤、拍卖鱼塘、气钉伤人、豪车失窃,每一件似乎和女儿的关系都不是太大,全是林飞做出来的。
为此,他不由的摇头,原本他是期待林飞能够将女儿保护的好好的,可是现在,他只希望林飞别给他惹太多的事情。
这些事情还在杨文斌能够承受,甚至乐意见到的范畴内,他没有任何犹豫,毫不迟疑的支持着林飞。
“老爷,那方面决定将会面推迟两周,咱们是不是先回燕城?”
在胡鸽看来,渐有乱象的燕城不适宜长期离开,凭借杨峥,无法在渐渐复杂的局势中做出清楚的判断。
“怎么,你不喜欢这里的气候?要知道,一年之中,这座小岛也就是在极昼的半年里有这么好的天气”
原本计划在这个北极圈内秘密岛屿和那方面代表会面的计划被推迟,杨文斌却也没有任何不满,
既来之则安之,对外宣称的巡查杨子实业全球分公司后,只是走了走过场,便来到了这里安安稳稳的享受起了闲暇时光。
“南都工业的人快到燕城了,还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行动计划。”
胡鸽提醒道,对方很明显是来分蛋糕的,他不明白为什么杨文斌会命令杨子地产放弃燕城新区的开发项目,并且基本上堵死了未来参与其中的可能,
难道只是因为心爱的女儿受了对方的欺负?
就算杨文斌再宠这个独女,胡鸽也不会相信杨文斌会只因为个人原因而做出这么意气用事的决定。
“他们为的是开发新区的项目,可不是来见我这个老头子的,我回去做什么,纯粹给年轻人添乱。”
忽然间想到女儿,杨文斌很是思念却更期待她能有崭新独立的生活。
“杨峥和冯日新对于失去新区项目似乎有些芥蒂。”
“你说的是杨峥吧,为什么还要把日新带上,哼,他一个亲哥哥,还不如可儿的干哥哥们对妹妹真情实意!”
杨文斌有些不满的将已经被时代淘汰的纸质报纸摔到桌上,冷哼道,
放弃新区合作开发项目,冯日新单方面就承担了数千万的损失却没有任何怨言,
而自己的儿子,暗地里仍旧不愿放弃和丁氏集团宏图伟业的联系,这让得杨文斌很是不满。
对此胡鸽不敢多说什么,静静的站立一旁,等待着杨文斌开口。
“明知道新区是一滩浑水,非要蹚一脚,这个杨峥”
多余的话杨文斌没说,但是对于杨子地产的老总能有这么大的不满,全天下恐怕也只有杨文斌了,胡鸽仍旧是静立一旁。
“他也不想想,为什么那么大的一块儿蛋糕没人和他抢,杨峥看上去沉稳低调,骨子里不经雕琢便站在高位的傲气稚嫩还是蒙蔽了他的眼睛啊,台下虽然拥挤,可是毕竟站稳了脚跟,贸然的挤上一个早就座次稳固的台上,再被人挤下来,恐怕摔得更惨啊。”
杨文斌叹气,算是给这个话题画上了句号。
胡鸽依旧不言,默默的将鱼饵准备好,老爷今晚要夜钓,在北极圈,北冰洋上的“荒岛”夜钓是什么样的体验,恐怕这个世界也就是杨文斌能够体会了。
同样的深夜,很少有人能如杨可儿那般哭哭笑笑之后,香甜的睡去,此时的燕城北城安家老宅
这里是一座相传函夏封建帝王时期就传承下来,历经数百年风雨的王府大院,也正是因为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三房的安经元成家立业后才会同样在北城置办土地,大兴土木仿建了一座风格类似,但是规模小了许多的庭院。
此刻安家老宅的正堂里,七旬开外,发须皆白的安家老祖安镇南,精神矍铄的看着虽出身二房,但却是嫡长孙的安堰。
“爷爷,我错了。”安堰跪在蒲团上一边给爷爷捶腿,一边反省着自己的问题。
“安堰啊,咱们安家虽说是人丁兴旺,但可堪大用的却屈指可数,偏偏天妒英才,你父亲经海英年早逝,所幸留下了你,你也从没让家族失望,担得起未来家族的重托,不要在这个时候因为一些小人物,乱了方寸啊。”
轻抚着长孙的头,安镇南语重心长的说道。
安家二房,也就是安堰的父亲安经海在安堰很小的时候遭遇了车祸,夫妻双双殒命,只剩安堰在大伯安经天的抚养下长大成人。
此刻面相醇厚,看上去心慈面善的安经天在父亲一旁陪坐,听着老人教导孙辈,面带笑容不语,丝毫不在意父亲在才能上对于自己的轻视。
安堰是在大伯家中长大的,也正是如此,他和安妮的关系,才远胜族内其他同辈之间的亲近。
此刻中堂内完全是一副含饴弄孙的温馨场面,几人安静的听着安家老祖慢条斯理的温吞话语。
“杨家只是个突兀起势的小家小户,人丁单薄还没甚底蕴,只是靠着眼下的手头宽裕得了些关注罢了,说到底,他们的闺女是配不上我安家的长孙的。”
听到这里,安堰反应过来,肯定是总在爷爷身旁的安妮和老人家说了什么,当即点点头,继续安静的听着。
“大丈夫何患无妻,况且你身为安家的长孙,整个函夏能够和你门当户对的丫头虽然很少,但也是够你挑花眼的,没必要因为一个小家子的姑娘乱了心境。”
安堰越发明白爷爷的意思,却仍旧沉默听着,他根本不需要老人家提醒这些,安镇南的话在安堰这里实属多虑。
关于杨可儿,他只是有些玩一玩儿的兴致罢了,燕城高门子弟圈子里传言的清纯可人,甜美秀气的杨可儿,在安堰看来,就和这些年在他胯下卖力讨好的玩物毫无二致。
他之所以在表妹那里看上去一副郑重其事的追捧杨可儿,要的无非是在享受名贵食材前的仪式感罢了,
快餐、法式西餐、函夏宫廷盛宴虽然都是一顿吃食,可是在进餐前的仪式感,还是要有所区分的。
老头子真是啰嗦听着安镇南一遍遍的旁敲侧击的重复,安堰有些不耐烦,但是却丝毫没有表现在动作神情上。
“爷爷,我懂了,我只是和杨可儿有些旧识罢了,顺其自然,不会强求。”
杨家虽然在底蕴地位上稍逊安家,可是安家大少若和对方女儿缔结连理,却并不失安家的声望地位。
“对,就是要顺其自然,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安镇南捋了捋胡须,凝声讲道。
“天很晚了,早点回去吧,爷爷也该休息了。”
老人家又拍了拍安堰的头,对于安堰和安妮这一对儿在老宅里长大,多年陪伴自己的孙辈,安镇南有着最为普通但是又最为浓郁的隔代亲情。
“那爷爷您早点休息,大伯,我先回去了。”
安堰起身朝着爷爷和大伯躬身行礼,规规矩矩的倒退了数步之后,方才转身离开中堂。
老不死的真啰嗦!
上车前,安堰站在院中看了看这个里外里透着暮气的百年宅院,心头很是不满老头子几个小时享受着自己的捶腿服侍,却始终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念叨的折磨。
“父亲,安堰最近做的,有些过火”
目送着侄子离去后,安经天方才重新落座,示意仆人换了新茶后,谨慎的说道。
“过火?你身为大伯,不在具体事情上管教后辈,却在背后和我这个老头子絮叨这些劳什子?”
安镇南不满的冷哼,看了看茶盏:“岁数大了,睡得轻,再给我续茶,让不让我休息了?”
安经天一惊,赶忙起身低头,不敢面对父亲的怒意。
见到一辈子谨小慎微的大儿子这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安镇南顿时没了继续坐下去的兴趣,由仆从扶着便朝后堂走去。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历来都是无毒不丈夫,纵观燕城数百年风风雨雨,那个家族的身后脚下,不是无数的凄言苦语甚至是冤魂惨呼?哼,过火?呵!”
安镇南人已离去,厉声呵斥的话语却留给了安经天。
“唉”偌大的中堂之中,只有侍奉茶盏的仆人和安经天无奈的叹息声回荡。
透过连廊看着侄子乘车离开,安经天陷入了沉思当中。
依靠地产,建材装饰为主业的杨家杨子实业虽说在名头,实力上都隐隐逊色与主要涉足地产,金融保险行业的世纪安泰,可是安经天却是有着另一层的隐忧。
那就是杨子实业在整个函夏都极为罕见的特殊性,一个在十年前净资产就超过千亿的超级财团,竟然只是杨家,确切的说,是杨文斌的全资控股的企业,
说白了,就是在这个产业遍布全函夏,各个大洲地区都有分部存在的庞大商业帝国里,杨文斌拥有着一言九鼎的权利。
千丈巨轮却可以安稳同时又灵活的行驶在汪洋大海之上,掉头,拐弯,停航随时可以令行禁止,单单执行力的可怕,都不是拥有安家数十人参与控制的世纪安泰能够比拟的。
随着这些年的发展,一些真正的决定性事务,就连自己的父亲,安家老祖安镇南,都不得不考虑大局,适时的听从董事会和家族议事的意见,并不能彻底做到一言九鼎,就更别提,现在只是顶着下一代家族掌控者光环,但是竞争者同样不少的安堰了。
这样的情况下,安堰,真的如父亲所说的一样,是杨子实业,拥有绝对话语和控制权的杨文斌独女都不配不上的天之骄子吗?
要知道,燕城新区开发项目的主导权,是杨子实业光明正大的靠着实力,在市政厅议会的竞标夺得的,那是能够让杨子实业一步登天,跻身真正的燕城顶级世家的跳板,
而只是因为自己女儿的原因,杨文斌便一个摆手,就把那块跳板撤下扔在原地,并且在燕城范围内,还没人敢去捡那块儿平步青云的杨子实业丢弃不要的跳板,这是什么样的实力,魄力和震慑力?
安经天不信这一幕旁人没有思考计较,可是就在这样的大环境下,刚才父亲和侄子的表现,安经天皱着眉,
是桀骜不驯的傲慢?还是看不清局势的无知?亦或者,就在自己不知道的某些方面,年迈的父亲和天纵奇才的侄子,都有着各自的算计?
安经天背后有些发冷,他觉得这样的事情不该出现在一个想要绵延传承下去的家族之中
是父亲人老昏聩,还是百年家族传承之中形成的傲慢,才让安家人都看不清这个现实呢?
安经天一个人望天,觉得整个家族在时间的发展长河之中,被河面上的雾气渐渐的蒙住了双眼,不能够清晰的看清周遭环境,更是看不清自己的实际情况了,这一点,是作为安家长房的安经天最为忧心偏偏缺无法与人言的隐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