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大崩溃
早上9点。
泽龙指挥部。
过去的3天里，价格一直在45块到46块附近上下随机运动，虽然价格稳住了，但是整个市场的恐慌情绪依然在一点一点积累。为什么价格会稳在45块呢，是因为徐贤他们大口吃下了第一波恐慌抛盘。当然吃下的这些恐慌抛盘也是接下来往下打压股价的弹药库。
徐贤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拍拍手掌，大声说：“打起精神，准备干活了。一会开盘后要勾引一波散户抄底。”
所有人都开始紧张准备。
“叮当！”开盘的提示音响起来了。
“按每10跳一个间隔分批次往上推，动作要缓慢，要让所有人都能看清楚。”徐贤发出指令。
众人开始忙碌，只有键盘在噼啪作响。价格像一条红色的小蛇，妖娆的往上慢慢移动。价格来到48块附近徘徊。
“撤掉我们在订单簿上的空单挂单，马上在485块押上1000手空单挂单，等着抄底大军来送菜。”
在撤单没多久，价格突然向上猛窜，一下子涌现出很多抄底盘来抢吃那1000手空单挂单，只用了10分钟就被吃完了。
就在那笔订单被吃完的同时，徐贤突然面露凶光，大叫：“现在，撤掉所有多头挂单。所有人按编号顺序祭出大单空单猛砸。要快，别让散户有反应的时间。”
价格摸了一下485块之后，突然向下连续3次跳空，价格轻松跌破了45块，跌到了44块附近，价格有所站稳。
“继续砸，不能让价格出现反抽动作，快快快！打破39块。”
指挥室里噼里啪啦的键盘声音突然安静下来了，价格猛然向下冲破了39块。
“35块准备好陷阱，羊群被驱赶过来了，准备收网！”
……
粤花证券营业部大厅。
一众散户目瞪口呆看着墙上的大屏幕和身边的电脑终端机。
就在早上，还有一波人抄底进去了，结果又被套住了。
“狗庄、黑庄！快把我的钱还给我，我不玩了。”一位大婶指着大屏幕大骂，仿佛她心里所谓的黑庄能听见她的声音一样。
角落上，还是那天的4个人，老张、老黄、阿水、阿梅。他们几个话题投机，于是就相互认识了。阿水是那个年轻人，阿梅是那个红衣女子。
“阿水，你不是说价格上去你就止损嘛？今早价格涨到了48块，你怎么不止损？”阿梅问。
“你刚刚没看图吗？一根大跌k线，紧接着3个十字星，然后一根大涨的k线，这种组合叫启明星，预示着价格即将大涨，所以我就没有止损，想再看看后面会不会上涨。没曾想，又跌了下来。这不，刚才的大阳k线已经变成了大阴k线了，启明星组合就不成立了，这样就意味着后市即将暴跌。看吧，k线图真的不会骗人。”阿水解释。
老黄插话说：“都亏了30了，还止损什么呀，接下来我准备当个价值投资者了，誓与多头共存亡，死都不卖。憋死那帮狗庄。”
“我也憋死那帮黑庄。死都不卖！”老张附和。
阿梅懊恼：“冲动了，大意了，就不应该这么早全押上，如果不是，现在就还有钱补仓，摊平成本。哎，不是我们没技术，实在是狗庄太狡猾啊！”
“你俩都不卖？”老黄看着阿水和阿梅问。
“死都不卖！”两人都持相同的意见。
就在几人说话间，价格已经慢慢滑落到38块了，几人脸上开始出现了多种神情，有慌张，有犹豫，有顾左右而言他……
……
泽龙指挥部。
徐贤掐住秒表，大声说：“撤掉多单挂单，所有人同时往下砸，这次一定要快、要狠。”
伴随着键盘的声音，小飞乐的价格猛然跌到35块。
交易市场涌现出大量的恐慌抛盘，哀鸿遍野。90的小飞乐股票的持有者被恐惧支配着，慌乱中交出了自己手上的股票。
“咦！贤哥，那个段宏也埋伏在35块，偷吃了我们100万的恐慌盘。”王治说。
“气炸我了，特马的，他什么都不用做就来摘桃子。哎，算了。现在没空理他，我们继续推进计划。”徐贤无计可施，他又接着说：“持股比例还是不够，我们需要更多的恐慌抛盘。所以还要继续往下砸，算了，不磨叽了，直接砸到32块。”
价格又是一个跳水，暴跌到32块。更大一波恐慌抛盘出现了，这下根本就不用徐贤他们用大单猛砸了。现在是极度恐慌的散户相互踩踏，相互残杀，每一个人都想快点从小飞乐上跑出来。人数之众多，甚至一度造成了交易所的撮合系统超负荷，产生了卡死，交易被迫终止了。
散户们看见自己下出去的委托单全部自动作废了，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更加恐慌了。各个证券营业厅的散户都骚动起来了。
徐贤开始狂喜，千载难逢的机会，他马上说：“马上，所有人都打电话，给你身边所有人，别管什么亲戚朋友，也别管认识不认识，统统透露一个消息：小飞乐因为亏损过大，资不抵债，马上进入清算阶段。明天小飞乐很大概率破产归零。”
然后一阵电话嘈杂声此起彼伏，更大的恐慌抛盘正在逼近。
“准备好接收恐慌抛盘，敞开吃，大口吃！”徐贤开始面部扭曲了，露出狰狞的笑容。
泽龙指挥部进入了最忙碌的时间点，操盘手们连说话的时间都没有了，他们在鲸吞所有恐慌抛盘。酝酿了这么久，总算是过了吸取筹码阶段了。马上要迎来发动起飞阶段了。
……
粤花证券营业部大厅。
大厅里闹哄哄的，所有散户都在质问大堂经理，为什么自己下的委托单自动作废了。大堂经理被一大帮愤怒的散户团团围住，也是极度恐慌，颤颤巍巍解释。
“大家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刚才接到总部电话了，说是因为小飞乐的交易量太大，使得交易所撮合系统严重过载，简单点说就是大家都同时发出卖出小飞乐的指令，人数太多线路堵车啦。请大家放心，交易所的技术员正在抢修，预计10分钟就能恢复线路通畅。”
“我看出来了，你们粤花证券故意的，肯定是故意拔了网线，断开线路，就为了不让我们卖出小飞乐对吧？”一位大婶大声叫嚷。
“就是，就是。他们公司应该是和黑庄一伙的。”人群中马上有很多人开始附和。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大堂经理无力解释。
就在这时，营业部门口冲进来几个年轻人，在人群中巴拉巴拉说了一通。
“我刚刚接到朋友电话，有内部人士泄密说，小飞乐由于巨额亏损，导致资不抵债，现在已经在走破产清算流程了。如果今天大家手上的小飞乐卖不出去，明天那就是归零了，一分不值了。大家快抓紧时间吧。”
大厅内人群瞬间炸开了锅，众人冲到前台，紧紧拽住大堂经理，生怕他跑路。连角落里的老黄、老张、阿水、阿梅也恐慌得不行了，通通加入了讨伐大军。
“为什么委托不了？”一个大爷声嘶力竭。
“还我钱，我不要归零！”
“骗子证券公司，快叫你们老板出来。”
“我们要卖小飞乐！我们要卖小飞乐！”人群突然喊起了统一的口号，声势一浪接着一浪。
……
沈明珠办公室。
李倩茹砰的一声冲了进来。
“沈经理，出大事了。下面大厅的股票客户闹翻天了，因为交易所撮合系统卡死的原因，他们围着了大堂经理不让走，搞不好就要动手打人的节奏了。快去看看吧。”
段宏和沈明珠赶紧随着李倩茹坐电梯下楼去。
人群见几人从电梯里出来，看穿着打扮，就知道是老板来了。于是也纷纷让出了一条路。
沈明珠拿起一个大喇叭，和段宏一起站在前台的桌子上。
“我是这里的经理，我姓沈，大家有什么诉求请和我讲，我是来给大家解决问题的。麻烦大家放开我们的大堂经理小王。谢谢！”
拉扯着大堂经理的人们才缓缓松开手。大堂经理小王赶紧溜回里面的办公室去了。
人群中有一个大叔高呼：“沈经理，我们用大厅的电脑终端机根本发不出委托单，我们大家伙都是这里的老客户了，我们的事情你得负责到底啊！”
“大叔，您放心，终端机的事情的确是我们的责任，我沈明珠会负责到底。”沈明珠安抚。
人群突然又嘈杂起来了，七嘴八舌，闹闹哄哄，根本听不见表达的意思。
沈明珠拿起喇叭大声说：“大家请安静，这样吵嚷只会耽误事，耽误时间。不如就请刚刚那位大叔作为你们的代表，请他一个人说清楚大家的诉求。”
人群交头接耳了一通，才逐渐安静下来。
大叔大声说：“我们统一的诉求是：卖出小飞乐股票。”
段宏在沈明珠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后。
沈明珠说：“这个没有问题，那你们愿意以什么价格卖出呢？”
人去又是一阵交头接耳讨论，结果汇总到大叔那里。
大叔大声说道：“我们愿意以30块价格卖出。”
沈明珠示意李倩茹拿来了一张表格，然后用大喇叭大声说：“下面请同意30块钱卖出手上小飞乐股票的请在这张表格上签字。来来来，大家不要慌，只要签好协议都可以卖出。”
人群自觉排好了队伍，陆陆续续签了股票转让协议。老黄、老张、阿水、阿梅也在队列中。似乎之前的那句‘死都不卖’大家都从没有说过。
段宏就这样把营业大厅所有人的小飞乐以30块钱的价格全部买下来了。哎，这也算是为人民服务了。
处理完毕后，人们带着一丝满意，三三两两回家去了。
……
泽龙指挥部。
徐贤他们也在紧张地等待交易所撮合系统恢复。
大约过去50分钟后，交易所撮合系统恢复正常。
这时由于倒闭传言和系统故障的缘故。人们的恐惧情绪被推到最大值。
价格直接砸到了29块，这时徐贤也被这架势吓到了。
“快快快，大口吃进！”
几个操盘手都在紧张敲打着键盘。
“砰”一声，门被推开了。
乐爷带着2个小弟冲了进来。对着徐贤破口大骂：“你特马的，怎么回事。你想害死我吗？让你收集筹码，可没让你往死里打。你是准备要把小飞乐股价砸到归零吗？不知死活的家伙，刚刚大佛发怒了，不能再压了。如果筹码够了，那就发动起飞吧。”
“乐爷，还差200万。要不要再等等？”
“特马的，给你那么多时间，你也没有搞定。你业务水平有待提高啊！”
“乐爷，都怪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段宏，一直薅我们的羊毛。这次被他抢了300万，才导致我们缺少了一点。”
“行了，差一点就差一点吧，准备计划发动吧。”
乐爷突然用拐杖指着董欣说：“你，去财务部领20万。马上出发去广省省城找那个段宏，给他20万。让他把他手里的小飞乐转让给我们。有必要的话你可以和他加加班，确保任务顺利完成。”
董欣接到命令后马上出去了。
徐贤拍了拍手掌，大声说：“向上扫货，有多少扫多少。”
价格在猛然向上冲，然后连着向上几个跳空，直接冲到了38块，然后稳步上涨，最好收盘停在了39块，终于告一段落了。
……
沈明珠办公室。
段宏盯着屏幕上大涨的小飞乐，心中美滋滋的。
清点了一下，所有资金都买了小飞乐。加上在交易大厅的场外交易，一共买入了340万的小飞乐。总计1060手，也就是106000股小飞乐。
看着39块的收盘价。以平均开仓成本32块来计算。段宏的账户今天一天就赚了63万，总的资金量突破了400万。
沈明珠看着傻笑的段宏，戏谑说：“哟，不错嘛，晚上给你加个鸡腿！”
段宏一把搂住沈明珠，把头埋在她怀里，一通腻歪。
“明珠，你是在暗示什么吗？”
“就字面意思。”
“你啥时候带我去见你家人？”
“急啥啊，以后你就知道了。”
“哎，又是这句话，没新意。”
“那，等你有2000万再说吧。”沈明珠丢出一个新的搪塞理由。
“我的天呢，这事还和业务水平挂钩了。”段宏捂脸长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