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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8章 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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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罢留言,她沉思片刻,便伸手在电话机上熟练地按下几个键。嘟嘟几声过后,听筒里传来一个轻柔的“喂”,那是一个年轻而好听的女音。

    见电话通了,她连忙微微倾俯身子把嘴凑近电话,吩咐对方把外面的那些民工朋友领到会客室,让他们在那好好休息一下。

    对方答应着“好的,我现在就去”。

    随后,田甜便挂断了电话。

    于是,不一会儿,民工们就被领进了宽敞明亮的会客室。

    他们环顾四周,见那么干净整洁,且花香阵阵,简直受宠若惊,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般。

    与此同时,看看自己身上那脏兮兮的衣裤鞋袜,多少有些自卑,有些不自信。

    领他们进来的小姐帮忙开了空调,打开电视后,便走了出去,并随手把门给带上了。

    见没有外人了,立即,他们立刻就不再拘谨了,露出了民工所该有的真本性。

    只见,他们迫不及待的插科打诨起来,说那个妞怎样。无疑,是指刚才那个妹子。

    然后,会客室里响起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

    此时,电视上,正在重播新闻。但,几乎没有谁观看,只是当可有可无的背景音乐了。

    有个四十多岁的人轻轻地坐在真皮沙发上,然,大概从来没有坐过如此柔软的沙发,结果吓了一大跳,他情不自禁的发出“唷”的惊呼。

    只见,那人愣了一两秒,便忍不住憨憨地笑了起来。

    有一个较年轻的,约莫二十多岁的小伙,他一双三角眼滴溜溜转,见老乡那么没出息,他轻蔑地撇撇嘴,道:“看我的。”

    说着,他便腾地高高跳起,然后,把自己狠狠地摔在沙发上,刹那间,沙发就被他的屁股压了一个深深的坑。

    但,也许动作太过猛了,他头上的头盔不留情面地哒的滚落在地。

    这时,众人又一阵哄堂大笑。

    随后,他们先后都坐了下来。但,除了一个人。

    这个人看上去五十多岁,中等身材,头发花白,脸部古铜色,颧骨高耸,鼻梁高挺,岁月在他的额头和眼角都留下了深深的印迹。

    只见,他胳肢窝夹着刚取下来的显然有些破旧的黄色头盔,那双深陷的眼睛却紧盯着洁白如镜的茶几上的一盆争奇斗艳的茉莉花。

    “叔,你愣愣地研究它干嘛?来,这边坐呗!”有人拍拍自己旁边的座位道。

    “不坐。”那人漫不经心地答。

    “为什么呀?坐下来多舒服,你看,软软的,棉花似的。”可是,老人还是固执地站着不动,眼皮都没抬一下。

    “坐吧。正好休息一下,等下,我们还要干活呢!”那个包工头模样的人也劝道。

    “可是,我衣服脏,怕弄脏了人家的‘椅子’。”他咧着嘴怯懦地答。

    “嗨,你真的是咸吃萝卜淡操心!你管那么多干嘛?”不知谁不满地嘟哝着。

    那人心想,既然人家请我们到这里来,说明她心甘情愿会擦洗的。

    说真的,刚进门时,他也是那样想的,可,后来转念这样一想,就完全释然了,也就格外心安理得起来。

    这时,门开了。

    还是刚才那个小姐,她用托盘端来六瓶汽水。高高的瓶子随着她的步伐微微地颤动着,给人感觉随时都可能掉下来似的。

    也许,感觉到所有男人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的缘故,她很是局促不安,双颊不可避免的泛起了两片羞怯的红云。

    “喝吧!不够,我再拿来。”

    她把汽水一一放下后,便起身离开了,还不忘轻轻地把门带上。

    也许,实在口渴了,他们不客气地相继各自拿了一瓶在手上。

    “哇塞!还是冰镇的!”那个小伙子惊叫起来。

    于是,此起彼伏的开瓶声,瓶盖坠地声,不绝于耳。

    只见,他们一个个一手举着汽水瓶仰起头“咕噜咕噜”的喝了起来。

    “呵!好爽啊!”有人感慨。

    没有出声的人的脸上也无不洋溢着感激而满足的笑意。

    这时,凉飕飕的风温柔地吹了过来,那种惬意真的是无与伦比。

    看着窗外骄阳似火,而会客室里的他们却恍若置身于深秋的某个清晨。

    如此冰火两重天的差别,真是太神奇了!太不可思议了!

    喝着冰镇汽水,吹着习习凉风,可谓从里爽到外,简直爽歪歪了。

    只可惜,这种优待是有限的,他们只能偶尔享受。这样幸福的殊荣是那么的难得,堪比中头彩。

    他们的工作场所永远是烈日下,风雨中,下水道,污水井……永远臭汗淋漓伤痕累累……他们是一群没文化、没技术、没颜值及不再青春年少的外乡人。

    果然,不久,他们就被请了出去。

    “哎呀,不想出去了。怎么办?”有人窝在柔柔的沙发上久久不愿挪动屁股,可怜兮兮的望着站起身的同伴。

    “怎么办?凉拌!”有人打趣道。

    民工们一个一个相继鱼贯而出,虽然不舍,可是,又能为之奈何呢?

    就像鱼有属于自己的海洋,鹰有属于自己的蓝天,骆驼有属于自己的沙漠一般,每一个人都有属于并适合自己的一方领域。

    能让鱼在天上飞吗?能让老鹰在水里游吗?显然,这是不现实的。

    不一会儿,民工们就被人带到摄影楼的左前方处,那里有一男一女。

    男的戴着一顶草帽,手拿一张a4纸,一边在说着什么,一边用手比划不停。

    女的则安静地听着,不时微微颔首。

    无疑,这男人就是高薪聘请来的园林设计师了,而女人,就是田甜,也就是老板。

    这个设计师典型的南方人,身高一米七左右,胖瘦适中,上身是纯棉白体恤,下身是蓝色牛仔裤。

    矮小的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嘴巴小小的,有点像传说中的鲫鱼嘴。

    也许是因经常要晒太阳的原因吧,他的脸也显得黝黑,当然,要比非洲黑人白。

    脚上穿的是一双皮鞋,但,可怜的鞋,早已是布满灰尘满目疮痍了。简而言之,四个字,面目全非。

    “小姐,我们来了。”那个工头模样的人上前一步道。

    田甜扭转脑袋,见是他们,便露出端庄而迷人的微笑后“哦”了一声。

    “你们来了。来,开始干活。”项设计师抬眼一瞥,便开始吩咐起来,“来,两个人,把这边的石头搬到那边去;那个谁,去那墙角,把那袋石灰提过来……。”

    于是,摄影楼前开始上演着叮叮当当乒乒乓乓的交响曲。

    民工们每天六点半上班,到下午六点半才精疲力尽地离开。

    相比他们,设计师的工作就不用那么劳累了,他只要适时从没有太阳的树荫下或屋檐下出来指导和纠正即可。

    不甘吗?羡慕嫉妒恨吗?

    即使这样,也没用,谁叫自己不是设计师呢?

    当然,并不是田甜逼着他们要如此争分夺秒地赶工,而是项设计师的主意。因为他时间紧迫,还有下一个单等着他,而那个东家催得紧。

    有日,田甜好奇的打探,为何接下来的那个东家非要那么着急。

    设计师说,接下来那个单,是给一个大老板做,那人装修了一栋新别墅,房子内外都装修好了,只差庭院。所以,要他帮忙设计一个小桥流水花香四溢有特色的庭院景观。

    而且,最关键的是,那个人偏偏特别迷信,早早的就选了个黄道吉日,说非要在那日乔迁不可。

    说完,他长叹息一声,说,要不然,他自己也不愿那么赶的。

    此后,在彼此断断续续的闲聊中,田甜也逐渐了解这个设计师了。

    原来他老家在江西,八年前毕业于某农业大学的园艺设计专业。

    据说,一开始,他的父亲特别反对他报考农大,用他老人家的话说:“那种学校出来,能做什么?还不是刨地?刨地要啥学问?”

    甚至,他那倔强的父亲为了逼迫他退学,干脆不寄生活费和学费给他。理由是,钱要花在刀刃上,不想白白浪费钱。

    无奈,在屡屡恳求无果后,为了完成学业,在极度的省吃俭用之余,他只能勤工俭学。

    其实,他也曾彷徨过,也忐忑担忧过,也动摇过,生怕无法顺利就业。

    毕业的头几年,他也只是在果园或花圃中帮人家育苗或嫁接等,工资只够维持自己的开销用度。

    在烈日下,在寒冬里,在蚊虫撞脸的果园中,他也曾千万次地怀疑,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如父亲所说的“不务正业”,是不是真的不慎误入没有曙光的歧途了。

    可是,万万没料到,这两三年园艺造景居然空前火爆起来,以至于我常常分身无术,倒要提前预约的程度。

    看着项设计师一脸欣慰和自豪的笑。

    田甜也为他祝贺,由衷为他高兴。

    心想,上天从来都是眷顾那些有准备的人。

    三十八天后,终于,让田甜翘首期盼的园林造好了。

    这可真是一个可喜可贺的好日子!

    说真的,假如不是天天看着他们一铁锹一铁锹的铲、一棵苗一棵苗的栽种。她一定以为自己是置身梦境,是误闯入如梦如幻的天宫中。

    说真的,没有谁不赞不绝口的。

    瞧,小桥,流水,小船;秋千,吊床;白鹅,红鱼……好一副美丽的江南画卷。

    自此,他们拍普通外景,无需千里迢迢兴师动众地到别处了,因为门口的景致就已经美不胜收了。

    除却工作人员不用舟车劳顿那么辛苦外,关键的是还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经费。

    这,岂不美哉快哉?

    另外,值得一提的是,店里的生意要比之前好些了。

    作为老板的田甜也开始满面春风起来,工人们再也难见她愁云密布眉头紧锁的样子了。

    然而,很快就发现,烦恼却也接踵而来。

    事情是这样的,见这里有一个如仙境般的公园,许多人就都来玩。

    尤其星期天和节假日,周边的工厂和学校都放假,来游玩的人,简直就络绎不绝人山人海。

    这样一来,他们自己的婚纱拍摄却无法进行。

    因为,拍照的景观都被别人鸠占鹊巢了。

    而且,更加使人痛心的是,有些花草被极个别毫无公共道德的人践踏得不成样子了。

    害得新聘请来的牛叔气不打一处来,整天骂骂咧咧的。

    无奈,摄影师就建议田甜,干脆门口竖立一块大大的牌子,写着收费。这样,要付钱,也许,有的人就会识趣的望而却步了。

    她想了想,可以。

    但,究竟要定多少钱才合适呢?

    有人说,五元;有人说八元;有人说十元;有人说,太便宜没有用,要二十元;甚至,有人说要三十元……

    田甜想了想,炒一份河粉才区区三元,三十元的门票,未免太贵了。五元也不行,太便宜了。

    最后,决定先试着收二十元。不行,再调下来。

    于是,那天一大早,门口,就擎着一把硕大的蓝色太阳伞,伞下放一张写字桌,桌上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几扎长长的门票,而桌旁则竖立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售票处。

    售票员,暂时由摄影楼的会计来负责。

    而检票,这项艰巨的任务则由牛叔来完成。

    当然,为了照顾牛叔年纪大身子骨弱,还特意在旁放了一张凳子。又特别交代,倘若没人时,他便可坐下休息。

    此外,门口还张贴着本园开放的时间和“游园须知”。

    其中,每天早上八点开园,下午六点闭园。

    这天,田甜细细观察了一下,发现来园参观的人的确好像没那么多了。

    心想,谁的钱都不是地上捡来的。有几个人愿意花那么多钱来游山玩水、看花赏草呢?

    然而,当那天傍晚,会计笑嘻嘻的把一天的营业额放到田甜的办公桌上时,她,不禁愣住了。

    她做梦也没想到能收那么多钱?

    当会计走后,她用颤抖的手数了又数,最后,惊异地发现居然有三千多元。

    天哪,太奇怪了!

    这……

    田甜一手撑着脑袋,定定地凝视着台面上的那些钱,心里涩涩的,想笑,也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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