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囤积怪人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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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肯听我的话,或许就不会死了。」

    3月12日,下午1:40分,熊熊的大火吞噬了临河小区四栋四单元四楼。经附近居民报案,119很快到达现场,震耳欲聋的警铃声几乎穿透了临河小区每一户人家的耳朵。

    抵达现场的消防员火速跳下车,复述灭火方案,拉出水管,搭建救生梯……

    人们纷纷抬起头望向起火房屋窗子里冒出的滚滚浓烟,耳畔响起的尖叫是被困火场人最后的血泣。

    扑通一声闷响,世界安静了,他们望着趴在地上已经没有气息的人都愣住了,两秒后,刺耳的尖叫一声迭起。在场的母亲无不一把拉过自己的孩子抱在怀里,手指颤抖地抚着他们的背,眼含泪珠,轻声安慰。

    自上次阴阳面具事件过后,周祺的心思一直不稳。对于赵有梁的死,他明明知道那是王晓阳和张天翊联合起来演一出戏,可是偏偏整个过程就是这么完美,只要张天翊宁死不说,那么他和王晓阳商量的事就会是永远的秘密。

    “那是他罪有应得,别想了。”厉無伤抱起蹲在茶几旁,一直歪着脖子看他们的鸟鸟,并肩与周祺坐在沙发上。

    周祺转着手里的遥控器焦躁不安,听到厉無伤这话一下子冷静不少,他侧目盯着厉無伤,狐疑地问道:“你怎么了?”

    “啊?”厉無伤愣了愣,他明明什么事都没有,为什么周祺忽然这么问。

    “不对啊你。”周祺随手扔掉遥控器,侧过身,问道:“这不像是你嘴里能说出的话啊。”

    原来是这个意思。厉無伤坐直身子,从头到尾一遍遍地撸着坐在他腿上哼哼唧唧的鸟鸟,“我应该说什么?”

    “你不是应该说这件事一定要查到底,不能放过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吗?”

    “谁是不能放过的人?”

    厉無伤漫不经心地回答让周祺有些生气,“不是,你别和我说你没发现里面的问题。首先,王晓阳明知道台长赵有梁那个鬼样子还敢打扮漂亮去单位,甚至明知道聚会当天会喝酒还穿着短裙和高跟鞋,这不是明摆着为了引赵有梁上钩才会做的事吗?”

    “然后呢,你的意思是她提前和张天翊两个人商量好,她负责引君入瓮,张天翊假装变态录下证据?”

    “没错啊!”

    “可是这里面也有问题。”

    “比如?”

    厉無伤道:“首先,赵有梁的确患有心脏病,但是光靠肢体冲突可没办法百分之百诱发心脏病。其次,张天翊现在被开除,已经回乡下的老家了,他这么帮王晓阳有什么好处?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简直得不偿失。”

    “可是后来的法医报告上不是说了,赵有梁的阴囊后侧发现了血肿,说明赵有梁之所以会心脏病发,是因为他睾丸受到重击,还不止一下。”

    “那也很正常,一般女性被袭击时第一反应都是下意识去踢男性最脆弱的地方,况且她那天还穿了尖头的高跟鞋,本来就锋利,力道再大一些。”

    周祺语塞,厉無伤说的的确有道理。男性的睾丸因为神经密布,如果受到外力打击,很有可能会导致神经源性休克后死亡。

    可问题就出在张天翊究竟为什么帮王晓阳,如果他本人不说就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

    就目前警方调查回到乡下的张天翊发现,无论是今后的工作还是银行余额都没有任何变化,简直就像是一个游戏里为了让主角达成目的而存在的npc。

    但现实生活中,每个拥有意识的个体,谁会心甘情愿地做别人的npc呢?

    “难道……张天翊喜欢王晓阳?”

    厉無伤没有说话,他一把抱起赖在他腿上的鸟鸟放到周祺的怀里,就去警局继续调查阴阳面具的凶手了。

    等厉無伤走后,周祺也百般无聊,他坐在老板椅上一圈一圈地转着消磨时间,椅子转得无聊了就拉抽屉,开了关上,再开再关,一个个拉,一个个关。

    当轮到拉开右脚边的抽屉时,一个白色的信封从里面滑了出来。

    这是,上次在警察局收到的匿名信。

    左右现在也是无聊,为了能让自己放弃深究王晓阳的案子,周祺一把抓起抽屉里的白信封,翻过来,盯着火红色的火漆印发呆。

    火漆印的中间有一个花的图案,这花看起来挺普通,像长着多层花瓣的小雏菊。

    周祺宁是在网上研究了半天才终于择选出优胜。他拿起信封举到与网页上平齐的位置来回比对,确认无误之后才知道这朵花是荼蘼花。

    周祺一个大男人对花从来没有研究,荼蘼花,他听都没听过。

    「荼蘼花的花期是在晚春,也就是在其他花都开完之后它才会开花,它代表着最后的收场,花语是末路之花,是表达一段最美好、以后再也不会出现的深沉的爱恋终将失去,它没有重生的可能,代表到了末路终将死亡的寓意……」

    周祺翻看着网页上对于荼蘼寓意的解释想了半天,巴拉巴拉说了一堆,送给他信的人总不会想要和他告白。

    他转头看向信内的纸,上面只有一行字:你不应该帮他。

    得,破案了。

    周祺把信封一推,仰身靠在宣软的老板椅背上。

    这是有人看不惯自己的做法,威胁他呢。

    「到了末路终将死亡……」

    送信的人还是个文艺青年。

    周祺转过椅子面向身后的落地窗若有所思。他在反省自己是不是对某些事太过于上纲上线,他又不是警察,王晓阳的案子究竟是故意为之还是偶然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明明厉無伤这个警察都不想管,自己又何必那么想找到证据。

    赵有梁本来就是个人渣,死了也是自己做的孽,又不是窦娥,需要有人站出来为他伸张正义。

    周祺侧目望着静静躺在桌上的那张匿名信,也许送信人说的没有错,他的确不应该帮他。

    零零……座机响了。

    周祺拿起电话,听筒里厉無伤的声音冷静又低沉,“刘媚醒了。”

    当周祺赶到九龙市中心医院的时候,厉無伤已经站在刘媚病房的门前,不知道等了多久。

    “没进去?”

    厉無伤摇摇头:“等你一起。”

    周祺慢慢地拉开病房的大门,病床上的刘媚平躺着,经过这么一折腾,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全然没了照片里的样子。她盖着被子,身子薄薄的,要不是脸露着,还以为只有一张被子平铺在床上。

    周祺走到病床前,看着刘媚的脸眉头紧锁,他看向一旁的厉無伤,悄声问:“她能听见我们说话吗?”

    刘媚醒了没错,因为她整张面部的外圈受了重伤,医生也只能拆线后顺着伤口包扎。刘媚的脸被雪白的绷带缠着一圈又一圈,脸部的伤还没有痊愈,活活像一个肿胀的猪头,她直勾勾地盯着病房的天花板,就算周祺和厉無伤这两个陌生人站在她病床前,也没有任何反应。

    “她怎么没反应啊……能看到人吗?”周祺见刘媚的状态直犯嘀咕。按常理,刘媚被人袭击之后,醒过来的她应该会非常害怕任何人靠近,更何况是陌生人。

    厉無伤也叹了口气,试探性地问了刘媚两句话,可是对方都想没听到一样,没有任何回答。

    厉無伤无奈了,拉着周祺来到病房外,门口守着的正是杨瑞宇小兄弟。

    杨瑞宇见厉無伤出来,立刻放下手上刚咬了两口的肉松面包,站起身奔着他们走过来,嘴里的面包还没完全咽下去,鼓着腮帮子,问道:“师父,有什么线索吗?”

    厉無伤摇摇头:“完全没反应。”

    “刚醒过来的时候就这样。”

    “她要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只能等了。”

    周祺回身看了看床上还在发呆的刘媚,安慰道:“你忘了?之前你还跟我分析凶手可能是在刘媚惊醒的状态下缝合的面具,遇到那种事,她这样的反应都算好的了,再等等吧。”

    “拖得时间越长,抓住凶手的可能就越小。”厉無伤思虑片刻,对杨瑞宇说:“去找心理医生,我要刘媚在最短的时间恢复。”

    “这样会不会太勉强?弄巧成拙的话会更糟……吧。”

    还没等周祺说完,杨瑞宇向厉無伤回复一个掷地有声的“是!”后离开了。周祺看着他雷厉风行的背影,忍不住感叹为什么警察总是那么热血,那么有干劲。低头看看自己,浑身上下都透露着上岁数的慵懒,简直就不是一路人,或许这就是他潜意识排斥警校的原因之一。

    等了三个小时,在心理医生齐大夫的不懈努力下,刘媚终于对人有了一些反应,齐大夫立即起身向门口还在等的周祺和厉無伤报喜。

    周祺看着双颊通红,额头布满一层细汗的齐大夫就知道刘媚有多难开导,毕竟在他的记忆里,心理医生都天生带着一股深不可测的味道,仅仅是站在你的对面,也能用三句话把人看清。

    “说什么了?”

    齐大夫摇摇头,道:“基本什么都不记得了,只不过厉警官你推算的没错,凶手的确是在她清醒的状态下缝合的面具,但凶手极其谨慎,一身黑衣又宽又大,看不出身形,就连男女都判断不出,而且据刘媚回忆,凶手的整张脸都是蒙着的,就连眼睛也有一层黑色的薄纱,被麻醉的她根本什么都看不清。”

    “就是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是吗?”周祺问。

    齐大夫一脸为难地点点头:“是。”

    “这可难办了……”周祺思虑片刻,道:“我听说人在受到重大创伤之后,大脑为了保护主人会主动删除最恐怖的记忆,你说刘媚的记忆会不会也让大脑主动删除了?”

    “你想做什么?”厉無伤问。

    周祺看向齐大夫,说:“依你看现在的刘媚要多久才能做催眠治疗?”

    齐大夫听后立即摆摆手:“一时半会都不可以,催眠治疗的确可以让患者回忆起藏在潜意识里的记忆,对于破案可能会有大帮助,但是对于她本人伤害极大,尤其是现在这种脆弱的时刻,催眠治疗极有可能让刘媚崩溃。”

    “哪怕她痊愈?”

    “痊愈后也要观察刘媚的状态,如果她对遇袭的事非常敏感,或者极力地在回避,那就代表这件事对她的影响真的很大,也不可以轻举妄动。”

    周祺叹了口气,只能作罢。

    厉無伤嘱咐了齐大夫和杨瑞宇几句后准备离开,就算刘媚是非常重要的证人,但什么都不记得的她就和昏迷时是一样的,对缉拿凶手没有有用的价值,一切都还要从零开始。

    “还以为要有线索了。”

    厉無伤来之前也一样这么想。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周祺问:“哪里怪?”

    “说不上来,但是我真的从未遇到过有人可以完全不留任何痕迹地作案,仿佛像鬼魂一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他想做的事后立刻人间蒸发。”

    这太不现实了,他一直都认为只要是人就必定会留下线索,如果没有,就是调查有疏漏。

    难道还有什么地方自己没有注意到?

    “别想那么多,作案的肯定是人,只不过他的反侦察意识非常强。”周祺顿了顿,又道:“其实,也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

    “什么线索?”厉無伤吃了一惊,周祺总是能发现一般人发现不了的细节。

    周祺沉吟片刻,道:“比如这个人他能在刘媚离开酒店,上车之前把人掳走,直到在江边完成作案,一路上都没有一架监控器拍到他,说明他十分了解从临江大酒店到九龙江这段路上的全部监控器的位置,甚至明白所有监控器都能拍摄到哪里,死角又是哪里。但是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又怎么会清楚这些?所以他平时必定是一个有机会接触到城市监控器的人,那么可以监视到这些的人都在做什么?”

    “……警察,尤其是交警更频繁,负责附近治安的工作人员……交通类节目的主播和……记者?”厉無伤琢磨了片刻,道:“可是,刑侦队分析了刘媚脸周围的缝合针脚,可以说做的非常完美,所以猜测凶手应该是手术医生、法医或者裁缝……可是这三种人不会轻易接触到城市监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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