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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血馒头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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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祺又在网上查了半天,才将文章中没有注明原因的照片查出个大概,并且标明了耳光的时间顺序。不过在调查的同时他也深刻地认识到什么叫做不火,关于李刑的新闻少之又少,最讽刺的事,除去这些桃色新闻,她的母亲王安玲似乎比她更有观众缘和知名度。

    晚上6:45,厉無伤准时出现在周祺的家门口。他像往常一样,将晚餐放在玄关的鞋柜上,不紧不慢地换鞋。

    “你去现场了?”

    厉無伤知道他在问什么,直言:“你现在去也没有用了,早就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他当然明白。事发过了一整天才公开报道,现场还能有什么才奇怪。

    “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会在家坐的这么安稳?”

    “知道就好。”

    厉無伤把外卖放在客厅的餐桌上,转身去厕所消毒洗手。周祺心里有太多疑问没有解开,他查了一天也没有在网上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就连王安悦口中的“杀人凶手”,李刑的父亲也只是在全网众多关于他们母女的视频中,仅出现过一次。

    “她继父是做什么的?”

    厉無伤从他身旁侧身路过,好像在嫌弃周祺从他进门就一直追着自己问个不停,挡他的路。

    “贵品小区负责烧锅炉的工人。”

    “烧锅炉?”周祺懵了,“你确定?”

    厉無伤一副我什么时候骗过你的表情,问:“跟你查的不一致?”

    “我还没查呢,只是暂时在网上搜索一下,但是关于李刑这位继父的事,实在太少了。”周祺掰开一次性筷子,今天是烤羊排和白灼青菜。

    厉無伤知道他在想什么,可是有些信息他的确不能轻易和周祺分享,他搓了搓手心,说:“我可以十分肯定的告诉你,新闻报道的没错,李刑的确是自杀。”

    周祺点点头,其实他早就不奇怪了。从知道这件事开始,他听了很多次“李刑是自杀”的结论,无论是从厉無伤口中,电视新闻口中,还是从网上李刑公司的声明中。

    “法医结果出来了?”

    “嗯,死因没有任何异议。”

    “那我就没有异议。”

    这是周祺的真话,无论是厉無伤还是法医报告,警方的判断,相对于一个带有情绪,不理性的委托人,他更加相信科学和官方。

    “那你之后要怎么办?”

    周祺耸了耸肩,“本来我还以为吹了呢,中午的时候委托人还真给我发了信息,委托继续。”

    “她没提李刑的事?”

    “没有,大概是认为这件事和我没有关系吧。”

    晚上吃过饭,周祺随着厉無伤从家门出来,他回家,而自己要去工作,跟孙胜强。

    周祺站在贵品小区的马路对面,小区大门只有进出两个道闸,中间是一个单人的保安亭,负责对来往车辆进行管控。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周祺点了一根烟,站在对面看了一会儿,前前后后进出二十多人,只不过他们进门需要刷卡。大概是因为有门禁卡的缘故,除非来往的是机动车,否则亭子里的保安都会低头刷着手机里面的短视频,根本就不会严看小门。

    盯准时机,周祺灭掉烟头,横穿马路,跟着从外面回来的一家老小混进大门。

    按照王安悦提供的信息,周祺寻着目标11栋。

    贵品小区不算新,房龄看上去起码十五年,不过环境倒是干净清幽,花园里除了坐在一起唠嗑的老人,就是带着孩子出来玩闹的家长,一派热闹祥和的景象。

    他抬手看了看腕表,晚上8:27分。

    因为李刑的突然去世,经纪公司已经被新闻折腾得精疲力竭,为了能够减少公司的损失,赢得一个好名声,除了在网上公开悼念李刑之外,还会特意为她举办一场共计三天的告别仪式。其母王安玲因为被网暴,正处于风口浪尖,面对犹如饿虎一般媒体和粉丝,她根本就不敢轻易出门。

    王安悦说,原本她以为这些重担会理所当然地落在她的肩上,可谁知,孙胜强居然主动站出来,配合公司准备李刑的告别仪式,因为事情太多孙胜强每天都会去李刑生前的经纪公司,他暂停了工作,每天都要忙到晚上十点才能回家。

    周祺四处打量,想找一个隐蔽的地方等着孙胜强回家,开始对他进行24小时的监控。忽然,身后一阵脚步声,他回过头,是对面楼的住户回来了。

    周祺眯着眼,距离太远,他只记下住户手指按的位置,等到人一进去,三分钟后,他顺着记忆按开了对面楼栋的密码门。

    周祺站在三楼的楼道窗前,从小窗望出去,正好能看到王安玲家楼栋下的花园,直至单元门。

    入夜,晚上10:14分。孙胜强回来了。

    原本都要犯困的周祺突然眼睛一亮,赶紧掏出双肩包里的单反,转动摄像头,对准目标,进而放大。

    孙胜强耷拉着肩膀,走到楼栋前的快递驿站,连续打开了三个柜子,从里面分别抽出三个邮件,两个文件袋,一个小包裹。他拿着它们面无表情地走到垃圾箱旁边,把小包裹拆开,里面是一个粉红色的草莓熊,笨笨憨憨,笑容可掬,它手里捧着一个透红的草莓,身后还背了一个透明的草莓星星水杯,水杯里面还有一张同色系的卡片。

    孙胜强把草莓熊拿在手上捏了好久,好像在确定这到底是不是一个普通的玩偶。随后从草莓星星水杯里把卡片掏出来,展开。下一秒那个可爱的草莓熊玩偶连同里面的卡片都被孙胜强直接丢进垃圾箱,速度快到他根本就来不及读,只是扫了一眼纸条上的内容。

    手里还有两个文件袋。他依次打开,简单看了一下里面的内容后混乱地撕碎、扔掉,将另一封重新塞回去,封起来,捏在手里。

    为什么要扔掉玩偶和其中一封信?玩偶里面的卡片又是什么?

    周祺想知道里面的内容。

    在孙胜强进楼后,他迅速飞奔下楼。在二楼的拐角,周祺感觉到一束异样的目光向自己的方向投来,说是感觉,不如说是余光瞟到,只是他不敢确定。

    周祺僵硬地转过身,他做好了与人对视的准备。从二楼楼梯间的窗子向对楼望去,孙胜强站在11栋二楼的楼梯间,漏出半个身体,犹如悬浮在空中一般,眼神冰冷地盯着楼下那个被他刚刚扔过玩偶的垃圾箱。

    原来不是看到了自己。

    还以为被发现了。周祺松开原本屏住的呼吸,迅速躲在窗边的墙后,侧头向孙胜强的方向望去。

    谁会盯着自己扔垃圾的垃圾箱?里面的东西到底写了什么,他要做什么?难道他也在等什么?

    周祺庆幸他用余光看到了孙胜强,不然一旦他出了这栋楼,把孙胜强丢掉的东西捡回来,那他的身份就会暴露无疑,以后不管他用什么理由接近这个人都不会再有办法了。

    周祺站在原地盯着孙胜强,而孙胜强站在原地盯着垃圾箱里的草莓熊。直到一个拾荒的老头走过来,从垃圾箱里面拽出玩偶,反反复复看了几次,又放在鼻下嗅了嗅,才同其他快递纸壳一起拿走,走时嘴里还不停地嘟囔。

    直到老人走远,孙胜强才转身上楼。周祺就这么盯着他,直到他在八楼停下,关上房门后,跑出楼,追上拾荒老人。

    周祺把玩偶和信纸摆在茶几上,面露难色。

    “好奇怪。”

    厉無伤到他对面,把刚煮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这是什么?”从他进门周祺就捧着信纸看。

    “可能是未来的证据。”

    “证据?”厉無伤伸手拿过被周祺粘好的信纸,是彩色的,上面的字体圆润饱满,语言积极向上,句句都是安慰和鼓劲的话语,就连信边上的卡通贴纸都是治愈系的小猫小狗。看上去是女孩子写的。

    周祺抬起头,严肃地看着厉無伤,问:“李刑自杀的事确定了吗?”

    还在问这个问题。厉無伤叹了口气,“你又想到了什么?”

    “难道现在还不能说?”明明网上的信息都铺天盖地了,警方这边却还是只字不提。

    “说也没关系。”

    “真的?”

    厉無伤点点头,“这件事的结果早就已经出来,也通知了她的家人,只是具体的公告要等领导批准后才能公开发布。”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她真的是自杀?”

    “的确是,这点毋庸置疑。”

    “难道案发现场就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厉無伤站起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系好绳子的牛皮纸袋。

    周祺看到他手里的纸袋就忍不住心脏乱蹦,幸好他的直觉没有错。

    “这是我复制下来的,给你。”

    周祺赶紧接过纸袋,边把里面的文件抽出来边问,“你怎么不早点给我?”

    厉無伤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咖啡,没有说话。

    周祺扫视文件里的内容,眉头越来越紧,翻看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随后他震惊地看着厉無伤,问道:“你确定没弄错?”

    “你认为警局的法医会这么无能,连安眠药和维生素片都能搞错?”

    “可原本不是说李刑的胃里是两拨安眠药吗?”他又重新看了看报告上的字,毫无疑问,李刑的胃里的确有两拨还未消化完的药物残渣,两拨药的中间相隔不到一个小时,第一波是安眠药,而第二波是维生素片。

    “你的原本是从网上看到的。”关于那篇爆椒的文章,他们局里的同事也在闲聊。

    “她为什么会吃维生素片?”周祺叨咕着,回想之前调查时看到的一幕幕,他忽然抬起头,问:“为什么不是氟西丁和文拉法辛?或者其他的抗抑郁药?”他清楚地记得,在爆椒的微博里,那个所谓的“知情人”提过这件事,无论网上的八卦新闻还是与王安悦核实,李刑生前的确患有抑郁症,也正是因为抑郁症才导致她选择半夜跳楼自杀,这件事并不是秘密。

    “这点我也感到奇怪,所以才会选择把资料复制下来给你,或许这件自杀案的背后另有隐情。”

    周祺盯着桌上的草莓熊和充满安慰话语的卡片,说:“不是或许,里面一定有古怪。”

    “别冲动,你就没想过,或许她是真的需要补充维生素。”

    周祺瞪着厉無伤,狠狠道:“你说什么屁话?她是多缺维生素才会在深更半夜一次性吞五片?”

    “那谁又会在吃过安眠药的情况下,深更半夜起来吃五片抗抑郁的药?无论什么药本来就不可过量服用,看她的剂量,就算她没吃错药,也没打算活。”

    厉無伤说的有道理,对于抗抑郁药周期并不是多了解。他只是知道正常来讲,一般的抗抑郁药物都会选择清晨或者傍晚,每天固定时段,每次一片或两片。假如李刑在吃过安眠药后的不到一个小时里,半夜两点多的时候起来一口气吃了五片抗抑郁的药,很难想象她真不是在自杀。

    “这件事和孙胜强脱不了干系。”周祺把晚上在贵品小区看到的事和厉無伤讲了一遍。

    果不其然,听到这事,厉無伤也没了十分钟前的淡定。“你是说孙胜强把这些扔进垃圾箱里,还盯着它们,直到被捡走?”

    周祺指着茶几上的信件和卡片,说:“内容你看了,只是粉丝的慰问信,里面没有问题。”

    “问题在于,他拿走的那封里面到底写着什么。”

    “无论写着什么,都不会和这两封一样。”

    “你就没想过或许他只是丢掉了粉丝的邮件,留下的是亲朋的邮件。”

    “我想过。”周祺知道很有可能,李刑都死了,粉丝留下的信和礼物对于孙胜强和王安玲来讲没有任何用,不想收下也理所应当,只不过,“如果是亲朋的邮件他怎么会不认识发件人的名字?当时他的确把那一封信也在原地打开了,确认内容之后才放回去。”

    “那你之后要怎么做?孙胜强手里的信肯定是拿不出来了。”

    周祺明白,但是这件事疑点重重,要是不弄清里面的缘由,恐怕他以后都会放在心尖上惦念着。就算有一天他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把它压在心底,不一定某天它又会重新被自己翻出来。一个未解的谜团犹如一片黑压压的乌云飘在自己的头上,如果放任不理,就不会有拨云见日的一天。

    周祺盯着茶几上的草莓熊,那憨憨的样子有种治愈人心的感觉,这样的玩偶实在讨人喜欢,尤其是心受重伤的人,它不应该被丢掉。

    “我联系王安悦,我要参加李刑的告别仪式。”

    “告别仪式?”厉無伤没有上网看过李刑事件的发展脉络,但是举办告别仪式的初衷就是经纪公司用来挽回声誉的方式,必然会被他们大肆宣扬,哪怕坐在警局不上网,也听过大概。“你不可以和王安悦摊牌。”

    周祺颇为惊讶地看了一眼厉無伤,“我会有这么笨吗?现在的证据根本就算不上证据。把消息透漏给王安悦,除了会产生不必要的麻烦之外,对我不会有任何帮助。”周祺知道厉無伤担心自己的安危,只能劝道:“你放心,再不找到真相和关键的证据之前,除了你,我不会告诉任何人我发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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