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再回怡红楼
黑冰台出手，就知有没有。
事情很快明了：绑架云鹤九家人威胁他在颁奖舞台上乱语，妄图斩断夏言闻杏之路的是张子成的二叔张二成。青玄离开不到一刻钟，嫌疑人便被林瑛和黑冰卫带回了聚义坛，在大奔非人的手段下供认不讳，并主动交代出其他同党的下落。
上郡张家，一夜垮塌，从此在上郡除了名。
六月十三，晴。这一天，碧空如洗，万里无云。
离闻杏书院院考还有一段时间，当太阳车从天空缓缓驶过，一束温暖的阳光像一根长针般穿过树叶，落在夏言的眼前的时候，他突然想起，已经很长时间没到怡红楼，颇为怀念那里的胭脂和颜值，也想看望一下是因为自己受到惊吓的大师云鹤九，便到恋家喊上陈初九，踏上了寻花问柳的路途。
青楼就是妓院，夏言还听过一种说法是会所，或者说夜店。无论在哪个朝代哪个国度，青楼业永远是人流量最多，现金流水最大，最兴旺发达的行业。山东六国如此，秦国亦是如此。甚至很多国家的情报网络，便所以依托青楼业组建。所以虽然卖身还是卖艺都属于道德所不容，但却没有哪个国家命令禁止这个行业的存在，当然也没哪个王室会公开承认允许合法卖身。
“一束阳光一根针。”
“太阳车，从天空驶过。”
“烈日，照耀吧。”
和胖子漫步在咸阳的街头，享受着阳光的沐浴，夏言莫名地开始怀念起泽比拉大陆的生活，尤其是那位乘着太阳车为信徒不断播撒恐惧的战争雷霆。
恋家客栈和怡红楼距离并不太远，所以两人很快便已进入青楼的大门，辰时三刻的时候。
折腾了一晚上的苏小师刚起床，还未来得及洗漱和化妆，当她衣衫不整地打开大门时，本想破口大骂谁这么不懂事，迎面却撞上了略显猥琐又如沐春风的夏言。
“小姐姐，请问云先生起床没？”口上道貌岸然的询问着雅俗共赏的俳优大师，双眼却早已飘到苏小师没来得及遮掩冰山半露的一对小白兔，口水差点滴至对方低垂的衣领之上。
苏小师记得夏言，因为对方是娘亲和先生当初亲自指派对方考察过的小哥，也确实跟其他臭男人不一般。尤其是听到夏言开口关心的是云先生而不是某位姐姐的时候，她更是打心底里欢喜对方“小姐姐”的称呼，甚是受用。只是当她目光移至对方嘴角，发现差点流到自己身上的口水之时，夏言辛苦积攒的好感瞬间化为乌有，她再次回想起初次见面之时对方送给自己的那沓纸钞，不是想泡自己还是为何？“呸！！！臭流氓！！！”
嗔怒之下，苏小师一把将夏言和陈初九两个大男人一起推出门外，伸手便要关上怡红楼的大门。
“等下，苏小姐姐，你等下啊，找云先生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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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苏小师和陈初九熟络了起来，尤其在听说对方凄美的舔狗故事之后，对眼前的小黑胖子更是越看越顺眼，“比夏言那个死变态好多了！！！！哼！！！！”
阿嚏~刚进入云鹤社的夏言正在门口静声等待着云鹤九起床，却被一个喷嚏呛得险些吐到衣衫之上。
“来了？”无论多久入眠，云鹤九本就有早早起床的习惯，也早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还差一段文章没看完，不能离开书桌。随着夏言一声惊天动地的喷嚏，手中的春秋也告一段落，便推开门，将夏言请进了屋子。
看着屋里的陈列，结合自己两世为人的洞察力，夏言越发肯定了自己内心的猜想，疑惑地看着云鹤九：“先生，为何？”
问的自然是颁奖典礼当日云鹤九突然破口而出的闻杏书院。
“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三个嗷嗷待哺的娃，还有四个等着购置锦缎胭脂的小妾，张家的人闯进去了，不得不照着对方的稿子读啊”
“先生，为何？”夏言没有因为自己随口而来的小包袱笑场，自然也不会对一个德高望重的排忧老艺术家当场发飙，而是盯着云鹤九的双眼。
简简单单四个字，他却再次重复一遍，意思很明了：我知道你不是轻易便被胁迫之人，那颁奖当天为什么要挑拨自己和闻杏书院的关系，阻止自己接近杏坛？
“小友，那日，鹤九的家里人当真是被挟持了。”云鹤九不容置喙的眼神同样对上了夏言，似是真的贪生怕死之徒一般，但又坚毅顽强到了极点，对真相不肯吐露半个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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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鹤九始终不肯如实相告，自己又不可能将九处那帮凶狠手辣的杀手调过来对这个明显照拂自己的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刑讯逼供，夏言只好悻悻退了出来。
只是当他刚退出云鹤社，回到怡红楼的时候，却发现陈初九的身形突然消失不见。
“我给他找了个温柔老练的姐姐，”苏小师看着眼前略显失落的夏言，心中有一种坏事得逞的小窃喜，总算是坑了对方一把，朋友在里面跟姐姐翻云覆雨，你请我侬的，自己只能干等着。
夏言无奈，只好坐会苏小师旁边，抓起一把瓜子磕了起来。毕竟虽然两世为人，无数作品里见惯了这等风月场所，但今天只是第二次来，乍一失去好友的陪伴，夏言突然紧张了起来。
时间还早，这个时间点只有零星几个三刻，其他姐妹便能照料引导了，苏小师便同样抓起一把瓜子，为夏言到了半盏热茶 “你呢，不点几个姐姐玩玩？”
“我就不用了。”从走进怡红楼便开始强扮老道的夏言，在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些许怯意，咳了一声后说道：“云鹤社那边什么时间开张啊，我看那个吧。”
初哥们一般都挺快，夏言记得以前看的小作文里，很多兄弟们都是三秒男，不到三息便会缴械投降。“这个死胖子怎么还不出来？”也不知是嫉妒好友的持久，还是为自己的慌张和不安找借口，夏言不自觉地开始小声嘀咕着。
“那边到时快了，一般到不了巳时，便会搭起台子，陆陆续续有观众进入了。”发现夏言居然不到三息便喝完半盏滚烫的热茶，浑然不觉烫热，苏小师惊讶之余再次为对方沏了半盏，调笑着，“你确定不来几个姐姐？”
“不了，不了。咳咳、咳”或许是太过紧张，也或许是刚发现热茶的滚烫，夏言口里爵着的瓜子忘了丢出壳，卡在了喉咙中间，开始不停地咳嗽。
一盏毛尖已经倒了无数次的开水，一碟干果又补充了无数次瓜子和花生，夏言双目无声地望着云鹤社的方向，那边已经搭起了台子，胖子依旧没从房间里出来，内心再次生出强烈无比的挫败感，自己的第一次，能像胖子这般坚挺么？恐怕是难。
客人越来越多，苏小师被母亲叫走做起接待，无人陪伴在夏言跟前。略显安静的环境无人打搅，加上昨晚睡太晚，早上又起得太早的缘故，夏言终于难以抵挡瞌睡虫的攻击，靠在老板椅上沉沉入了眠。
云鹤楼的三层，苏府大管家、云鹤社班主云鹤九、怡红楼管事苏如师再次相聚，注视着夏言的一举一动。不多时，刚才还在楼前招客的苏小师也匆忙上楼，来到三人的桌前。
“小师，那少年怎么样？”三人同时问道。
同样的话之前便问过一次，苏小师不明白几位长辈为何再提，不过对夏言的观感却是再进了一步：“唯唯诺诺，怯怯弱弱。胆小如鼠，缩头如龟。”她照着自己的感觉，如实说道。
“啊？”三人脑海中同时泛出无数问号？情报中这小子不是胆大包天，连王宫都敢独创吗？
苏小师终究是十几岁的小女孩，未经人事，差点忘记了娘亲拍自己接触夏言的初衷，被这么一问才突然想起长辈们问的不是逛青楼，而是其他。“外粗内细，心如大海，这位公子，小师实是捉摸不透。”
“罢了，”苏如师这才想起，那两位经天纬地的旷世奇才的爱情结晶，又怎么可能被小师所看透，自己也是派错了人，挥挥手，示意苏小师可以离去，才脸色沉重地看向苏大管家，“杏坛那边不会放人，目前这小子也太不可能因为这点波折便弃考，还有什么办法？”
管家盯着熟睡的夏言，思绪仿佛回到了二十年前，脑海中满是小姐的身影和声音。“小姐曾说，小言千年不遇的赤矢命，天克院长，无论如何都不能进入杏坛。”
云鹤九能有如今成就，同样离不开苏家那位小姐的帮助，对方的遗言，自然是坚信不疑，只是，“其实小言这等天才，不进杏坛磨琢一番，着实可惜了。”
苏如师起身，为两位再添了半盏热茶，缓缓说道：“其实我也是如此打算。”
“小姐遗命，不得不遵。”管家自顾自地说道，只是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自找机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