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冻鱼杀手
张扬死后，咸阳社团界迅速崛起了一对杀鱼卖鱼织席贩履的兄弟组合，大哥高启强在常鲜菜市场杀鱼卖鱼，二弟高启盛则是诚信市场织席贩履的话一把大哥。据说五年前，二弟高启盛也曾是闻杏书院法学系的高材生，后来却不知为何主动放弃了学业，进入常鲜菜市场帮大哥杀鱼卖鱼。三年后，高启盛自立门户进入诚信市场，做起了织席贩履的买卖。
三年前。
“白叔，听说您没有孩子，我父母也走的早。如果您不嫌弃，我想作您的儿子，给您养老。”
常鲜菜市场内，一名卖鱼的小贩双膝跪地，朝着面前满头白发、干瘪矮瘦，下半身残疾已经不能行动的老爷子深深磕了三个响头。
“高启强？”白离扭回头，看着身后唯一的侄女，嘴角微微上泛弧度，笑了，“书婷，你觉得呢？”
老头名叫白离，是东离帮仅剩的一位叔父。三年前，东离帮内发生一场动乱，柯伦的心腹张三骤然发起叛乱，将帮内所有老一辈的叔父屠戮殆尽，若不是他被恰巧从上郡返回的黑星救下，恐怕也是凶多吉少。即使如此。白离双腿也落下了残疾，终身不能站立。
奇怪的是，叛乱发生不久便被迅速镇压，除了他们几个叔父外，帮内兄弟死伤并不严重。而且叛乱平息之后，张三手下的兄弟一个没留，唯独张三失去了动向，下落不明。
刀尖上摸爬滚打几十年的白离自然清楚一系列变故背后的信号，他隐忍两年，终于在常鲜菜市场寻到了翻盘的契机。
白离身后身材妖娆，婀娜多姿的少妇叫陈书婷，是张扬妻子异母同父的姐姐，也是当时东离帮里，白离唯一可以信任的后辈，“爹爹，我看行！”。陈书婷弯下腰，抱着白离猛亲了一口，撒娇卖萌地笑了起来。
当年，陈书婷孤身一人前往云中君帮张扬一家收尸时，被一帮黑衣人追杀跌入雁门关下的小溪内，若不是被当初前往云中进货抓鱼的高启强发现带回咸阳静养，又怎能有他的今天？
自此，常鲜菜市场便成了高启强自己的产业。叔父白离携卖鱼商贩高启强，仅仅三年便从柯伦和黑星手下啃下多块骨头，如今这咸阳城内，近三成的管理费和卫生费，都归高氏兄弟收。
“这个眼戴无框眼镜，手提冰冻带鱼的便是弟弟高启盛。”宁凡比赛也已结束，走近夏言身侧缓缓说道，“据说他提的这条带鱼，还是高启强十年前第一次赚钱带回家给他们兄妹二人所买，他一直没吃冷冻着，没想到十年后居然成了一把杀人放火的利器。”
复赛第三轮，东离高启盛的对手是来自摇头完王帮的李宏伟。
“ 第二小组三队第二场，东离高启盛vs摇头完帮的李宏伟，开始！！！”主裁一声令下，右臂由上向下猛地一挥，退出了赛场中间。
桀骜不驯的李宏伟两眼泛红，眼球似要崩裂弹出，愤怒地喘息着，但却不敢有丝毫动作，而是警惕地将弯刀护在胸前。他认识眼前这个男人，东离高启盛。两年前，因为一块小摊的卫生费两个帮派大打出手，虽然最后因官服提前赶到没遭受太大损失，但父亲李有田却从此失去了音信，据说是进城告状时被某个黑衣人偷偷给马匹喂了泻药，导致拉车的马四肢无力摔下悬崖，甚至连尸首都没能搜寻到。
“高启盛！！！！”李宏伟胸膛不停起伏着，
高启盛边把玩着手中的带鱼，边摘下眼镜仔细擦拭着，良久之后才缓缓抬头，戴上无框金丝眼镜，眼神里满是轻蔑，“是李大公子啊，别叫我高启盛，我和我哥不过是臭卖鱼的，不配拥有姓名！！！！”这是当年李宏伟对兄弟二人的蔑称，毕竟很久之前，他俩只是市场卖鱼的，李宏伟却是摇头完帮帮主李有田唯一的独子，权势滔天，身份更是尊贵无比。
近年内，在东离的挤压下，摇头完帮发展本就陷入困境，再加上父亲意外失踪，李宏伟越是感觉独木难支，他也曾想过找个靠山好乘凉，可又舍不得身为帮主前呼后拥，万人爱戴的虚荣感，只能任由摇头完帮就此沉落，不断堕落下去。“高启盛，你还想怎样？？？？？”
早年间，自己确实羞辱过高氏兄弟，但这么多年过去了，父亲早已失踪，帮派又每况愈下，高启盛还是不肯放过自己，究竟是为何？他哪知道，若不是他当年欺压高启强，逼得兄妹三人没了活路，甚至将要饿死，高启盛又何必辍学回家，放弃闻杏书院法学系的毕业证？
“不怎么样。”高启盛指了指台下的地板砖，甚至连脸都没抬一下，“跳下去，或者死。”
“你做梦！！！！”李宏伟本是贪生怕死的怂包，但被对方这么一激，又想起杀父之仇不共戴天和诸团争霸大赛的规则，突然来了勇气，紧紧将弯刀握在了手中，神情也开始狰狞。
高启盛也提起了冻鱼，目中中只有不屑。
李宏伟左肩微沉，右臂刚刚抬至半空，还未来得及将弯刀居高，高启盛已经如过山之虎、卖鱼老墨般闪到他的身后，然后便是一道疾风骤雨地鱼头穿插，全部命中他的后背。
出山寒微不是耻辱，能屈能伸方为丈夫。
高启盛从小便钻研帝国律法，很少锻炼身
体，但辍学卖鱼之后，他无时无刻不在逆流中于飞鱼比拼速度，断断三年竟是将身体的反应速度练习的恐怖如斯。每一鱼的攻击，都是如此的简洁、迅速、精准，更像，就像一台不断下针的缝纫机般。不到五息的时间，已经扎出数十道，快到场间无人能看清他究竟出了几鱼。
赵山河一脸惊呆地盯着的台上的冻鱼杀手，思考自己能不能躲过这密集攻击，“一共出了几鱼？十二吗？”
“十五？”宁凡轻声说道。
“不是，”夏言观察力异于常人，加上自己也是敏捷性选手，自然看得清楚，“一共是38鱼。”
冻鱼杀手，恐怖如斯！
确实有点实力，否则也不可能带着帮派打入复赛。然而面对高启盛这样高频词的攻击，他根本来不及任何反应，甚至还未扭回头观察一下伤情，高启盛的第一波攻势已经结束。
当高启盛返回原地，停止攻击，用舌头开始舔舐冻带鱼的时候，李宏伟才来得及查看后背。
衣衫开始错乱，但并未撕裂。李宏伟的后背泛起38个血色窟窿，鲜血还未开始喷射，但逊色蔓延至整个后背吗，一个踉跄，跌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开始啜泣。摇头完帮帮主，纵横接头十几年的冷血杀手仅仅一个回合，便被高启盛打崩了。
高启盛取下眼镜，从怀间抽出一个黑褐色手帕，再次擦拭着镜片，无框金丝境上，布满了点点血迹。巧合的是，两片镜框上的血滴，一共38滴。“我哥那个臭卖鱼的，亲自为你准备的这条带鱼，好吃吗？”
李宏伟很怕死，所以当他得知自己有可能对上高启盛之后，便一直坐着准备。原本，他还幻想自己可以靠实力碾压对方，最后再踩在高启盛的投下亲口在对他说一句：“你以为你谁啊？你就是一臭卖鱼的！！！”
可事到如今，他发现自己还是低谷了高氏兄弟的实力，对方既然能在强手如云的东离帮爬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不理会背部带来的剧痛，他的手极为隐秘地伸入了怀里，摸索着。
“再免费送你一个信息，”似乎是担心李宏伟就此放弃抵抗，高启盛将冻带鱼也擦拭干净后，缓缓靠近对方，邪魅的笑了起来，用仅仅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你父亲当年告状坐的那辆马车，马是小兰的男朋友安欣喂养的。”
“我要杀了你！！！！”李宏伟突然暴走，表情极为癫狂，声音则是声嘶力竭，连远在一旁的主裁判都不由得颤抖了三分。
“诸团争霸是正规比赛，可不是地下黑拳。两位选手请注意，赛场之上可以伤人但禁止借赛杀人，否则剔除帮派参赛资格并交送官府法办。”主裁毕竟是见过大世面，好言提醒两人后便再次回到一脚，靠着栏杆悠哉悠哉吸开了那袋旱烟。
“收到！”高启盛冲着裁判极为礼貌地鞠了一躬，笑的如阳春三月的面条一般，很是和善乖巧。只是刚转过身，看向李宏伟时，他的眼神便充满了凶狠和杀意。
极度危险的感觉从李宏伟身上散发而出，冲着高启盛喷涌汇来。“本想留你一名的，不知死活。”
咻~~~~
高启盛没看清李宏伟从怀里掏出的是什么，但向来必是某种携带剧毒的暗器。在对方还未出手便有了判断，便是占了先机。他脑袋冲左边一歪，暗器恰从右侧擦边而过。
“找死。”来不及用嘶吼表达自己的惊讶和愤怒，李宏伟便看见高启盛冲着自己杀了过来。
片刻之后，高启盛将李宏伟按在地上，骑在了他双腿之上。
噗！
噗！
噗！
噗！
即为清脆的穿刺声，向节奏大师般悦耳动听。这次在场所有人都听清了音节，高启盛刻意将穿刺的速度放慢，既能让李宏伟清楚地感受到疼痛和绝望，也方便了主裁的及时制止。
“够了！！！！”主裁看了看台下已经咽气的路人甲，极为厌恶的瞥了李宏伟一声，“摇头完帮李宏伟私自携带含毒暗器，射杀无辜观众，取消摇头完帮参赛资格，稍后已送官府法办。”
“东离帮高启盛虽是事出有因，但防卫明显过当，本场比赛双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