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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黄鹤楼故事新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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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赛结束,随着赛事暂时告一段落,众社团也迎来了难得的休整时间。沉下心整整复习了三天的课业,夏言极为难得地开始给自己放假。

    五月上旬的咸阳城,已入初夏时节。巳时三刻,正是酷热难耐之时。太阳大哥正在努力爬往属于他的巅峰时刻,仿佛是为了让世人分享自己的艰辛和苦楚,也可能是想宣示自己的威能,他的光芒越来越盛,照耀地咸阳街头的人们逐渐再抬不起头来,甚至尖刺到睁不开眼。

    街上行人依旧熙熙攘攘,前肩紧贴后后,脚尖也将要触到前人脚跟。

    噗~随着鞋子再次被身后人踩掉,夏言的心境也有了些许的浮躁。“我说~今天人怎么这么多!”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夏言终于开口询问,陈初九不禁自得了起来,“五月五是咸阳城一年中最大的四个庙会之一,今日庙节还没完,人群自然是十分拥挤啦~”

    陈初九的憨笑让夏言忍不住一阵恶寒,相处已过了多日,他还是接受不了对方笑容中的猥琐和淫荡 。此时此刻,如果是苏语妹妹在就好了,哪怕是王姑娘呢,夏言心想道。

    “夏言”

    “夏言!”

    看着门上大书的“黄鹤楼”三个大字,夏言的思绪不经意间飘回到了原阳小镇的美好时光,古灵精怪的苏语,沉默寡言的王嫱以及二不拉几的王宇乾,那些往事,早已随着时光一去不复返了呀。

    “夏言我饿了!!!!”屡次呼喊不应之后,陈初九干脆撒泼似地一屁股坐在了夏言身前的地板之上,抓起他雪白的右手,轻轻吻了上去,“我们进去吃饭吧!!!!”

    陈初九笑了起来,笑容憨态可掬。

    夏言怒了起来,怒目盯着陈初九,一言不发。

    “干嘛呀,这个么凶人家”陈初九再次亲了夏言一口,委屈巴巴地问道。

    “滚!”夏言抬腿,一脚将陈初九踹到一旁,嘟嘟囔囔道,“良辰美景,全被这个死胖子搅坏了,草!”

    被夏言一脚踢得阵痛,陈初九不仅没生气,反而再次挽住夏言的胳膊堆笑道“小哥哥,进去吃饭呗!”

    “好!”甩开陈初九的手,夏言正了正衣衫,正步朝黄鹤楼走了进去,只留下一脸懵逼的陈初九在原地茫然。

    这座酒楼规模并不大,上下仅是两层而已,而且二层全是住宿,能容纳的食客不过二三十桌。和动辄四五层的咸阳名楼相比,实是寒酸了些。但是,虽然论规模、论资金、论装修,在这条街都难以排进前三,客流量和知名度却稳坐第一把交椅,不为其他,只因一人,一个女人。

    离开原阳后,王嫱孤身一人来到了咸阳城。偌大的帝都之内,她举目无亲、四散无友。好在老陈赫辛苦一。积攒下不少积蓄,再加上临行前夏言的资助,她也是小有资本。

    经过几番考察和询价压价,王嫱终于选定了位于城郊松溪大道旁的这座二层小馆。略微改造之后,又招了几个沉重厚道、干活利索的小二和厨子,黄鹤楼终于再次开张。

    起初,重新复业的黄鹤楼生意并不景气,但自从那几个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公子哥屡次三番造访,酒楼的名声便如那不鸣鸟般一飞冲天,声名远播,瞬间成为咸阳城数一数二的酒楼了。

    这一天,一院的几个佼佼学子再次按时如刻地光临黄鹤楼。点了几个小菜之后,便开始大碗喝酒,大声吹牛。满口脏话令周围的几个食客和小二都极为不满。但考虑到对方的身份和老板娘的叮嘱,并无人阻止。只是酒精这东西,究竟是容易令人麻醉。酒过二巡之后,几个年轻小伙终于是耐不住寂寞,开始了他们蓄谋已久的娱乐活动。

    “老板娘~老板娘!!!!!”其中一人大声呼喊道。

    小二张三忙上前招呼道:“几位客观有何吩咐?”

    “滚开”,喝多了的公子哥明显肆无忌惮,忘记了学院的规矩,随时一挥便将张三推倒在地,嚷嚷道,“不是你!叫老板娘来。”

    眼看局势升级,王嫱只得从二楼接待室赶下来开解道:“哎呦,张公子您消消气,小张他不懂事冲撞了您,别跟他一般见识的。”

    “肯来就好,肯来就好”。张公子小声嘟囔着,接着便顺手将王嫱拉到他身旁的一个空位椅子坐下。然后,周围的几个公子哥都极为猥琐地笑了起来。

    这令人不耻的戏弄少女的戏码并没持续太久,便被一声怒喝打断。

    “够了!”

    位于众人主位中央偏右的一个青衣少年重重将酒杯砸向桌子,连杯支和杯底都险些摔碎。

    “乾,他们也是好意。”右侧黄衣男子劝解道。

    “嗯。”

    “在一起!在一起!”众人继续起哄着,不知不觉间已经将青衣少年推向王嫱,很快要抱上。

    “王姑娘,我喜欢你。”仿佛是害怕对方不相信,微微拥抱着王嫱的青衣少年点点头,再次轻声说道,“嗯,是真的喜欢。”

    此时,距夏言踏入黄鹤楼大门已经近半刻钟。王嫱的处境他一直看在眼中,虽然陈初九一再劝阻,防他跟一院生出事端,但事情进展到此刻,他再也按捺不住,朝着这桌冲了上来。

    夏言从未如此愤怒,即使以前黄三三番五次地生事惹非,他也不曾失控。可能是这几天的厮杀彻底激发了热血少年被压抑多年的狂躁,也或者是因为久别重逢的喜悦被眼前的恶行所破坏,夏言踢出了人生中最重的一脚。

    多年以后,回想起自己第一次鼓足勇气的表白,王宇乾依旧难以释怀,五味杂陈。除了对方模棱两可的回答、老友肆无忌惮的戏谑,更多的当然因为是长达半个月的卧床不起。

    轰~青衣少年拨开身后的几个少年,冲往大堂深处。

    青衣少年并不肥胖,可因为夏言这一脚用尽了毕生起立,他还是飞了很远才能下落。

    咔嚓~巨大的冲击力之下,酒楼的楼梯碎成数十块,飞散奔射往了四周,伴着发出恐怖的嗤嗤破空响声。

    幸运的是此刻酒楼内食客并不多,除了帝国第一军事学院的几名学生外,只有寥寥书桌,而且都距离楼梯较远,并无一人受伤。不幸的是一根木条在断折分两截后溅向了青衣少年的左眼,瞬息之间,他已是半脸鲜血,惨不忍睹。

    “艹!”张公子和青衣少年平时最铁,见状率先吼道“什么情况?”但还没来得及过去扶起兄弟,便晕了过去。

    “妈的,哪个不长眼的敢打我一院的人?”一个彪形大汉抄起板凳,转身环顾四周寻找着敌人,却被一棒敲翻在地。

    “夏言!住手!!!!你他妈给我住手!!!!”陈初九在后面用力喊着,使劲拖着,却怎么也阻止不了夏言不停地拳打脚踢。

    再次甩开陈初九油腻宽厚的大手,夏言冲着刚要起身的另一名学生的椅子前腿猛蹬了一脚,终于不在动手,换作和蔼无害表情状,走向了王嫱。

    一切发生的太快,从夏言进门到最后一名学生到底,其实也只过了不到五息而已。以至于王嫱刚生出要去关心楼梯旁青衣少年心思还没起身,便听到了夏言的名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心人易变。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再次重逢的场景,却没想到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再次和这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相遇。转瞬之间,眼泪已溢出了眼眶:“言”

    “别来,无恙。”夏言笑了起来,他已经很久没笑的这么由衷了。

    忍着剧痛,王宇乾正准备爬起呼唤朋友将偷袭自己的恶人痛揍一顿,却小腿吃痛不慎再次跌倒,差点摔个狗吃屎。但当他看清来人的面庞后,脸上怒气却瞬间烟消云散,看着对方痴痴地傻笑了起来:“你这臭小子!”

    “啊~操~你他妈给老子轻点!!!!”王宇乾的憨笑并没持续多久,便被剧痛打断,是夏言扑上来给了一个深深的拥抱,尽情展示着自己深深的思念。

    时间仿佛回到了很久以前,在原阳小城,在黄鹤楼,在小竹林,夏言和王宇乾在竹桩上认真严谨地扎着马步,汗水早已打湿了衣衫却依旧不能下桩,王嫱则在一旁紧张地等待着,不知何时才是惩罚的尽头。

    大堂里另外几个一院的学生并不知道当初原阳小镇的故事,虽然目前看来两人和夏言是旧识,但一院熏陶之下的锐气和骄傲之下,他们并不准备饶过对方。只是短短几招的交锋之后,他们也明白夏言的身手,微微斟酌和计较,也无一人敢上前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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