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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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大半天也过的还算顺利，陆启泽在一班的人缘也很不错，但大家似乎都默认他是个不太会和朋友玩闹的性子，所以一天下来除了谢辉以外，也没有什么其他人来打扰过裴瑾南。
身处二班的陆启泽本人却过的心惊胆战，因为裴瑾南在班上的好人缘，时不时就有人找上来聊天说话，还被同桌叫着一起去上厕所，直叫陆启泽脑门冒汗。
好在在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了之后，大家都很默契地不再来打扰他。
借着课桌的掩护，陆启泽艰难地用半个巴掌大的翻盖手机给自己的手机发过去了一条短信。
裴瑾南一开始根本没有留意到手机上的消息，她正在给同桌的谢辉修理他的修正带。
“你居然还会修这个东西？”谢辉一脸诧异地看着自己的同桌。
“这没什么难的，”裴瑾南刚刚找谢辉借修正带，听到对方说坏了之后便拿过来看了眼，“重新粘一下就好了。”
“真的？”谢辉作业也不写了，就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同桌，想要看看她要怎么修这个。
裴瑾南不由得露出一副你居然不信我的表情，后边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的身体里了，谢辉也没见识过自己的能力。
这么想着，她手下的动作就没那么利落了，小心翼翼地将修正带的外壳拆开，里边是两个咬合在一起的齿轮，谢辉说坏了的原因，正是连接在两个齿轮中间的修正带断开了。
这个好解决，她把一边齿轮上缠绕好的用过了的部分全部丢掉，接下来把断掉的那一截粘到齿轮上，装上壳子之后再拉两下卡紧齿轮就好了。
谢辉没想到这真能给修好，一只手下意识地直接揽了过来，还用力地拍了拍，“谢了哥们，以后这修正带就有你的一份了。”
裴瑾南不漏痕迹地动了动肩膀将他的手抖下去，然后拉近了凳子的距离，挺直腰杆，开始继续做作业。
谢辉不由得又看了两眼，只觉得她浑身都散发着一种绝世高人的气息，正要上去讨教一手，却被对方一个无情的眼神给吓退了回来。
裴瑾南没再理她这个活宝同桌，即使是现在在一班，他们的学习任务一样不轻。
最拔尖的几个班级课程进度相差不大，大家用的也都是一样的资料和试题，裴瑾南没什么不适应的感觉。
她们今天晚上的是语文晚自习，按照往常，语文晚自习就是默认给大家写作业的。
裴瑾南计划着趁着这个时间好好把数学作业给做了，既然变成了陆启泽，她的数学好像也不能再松懈下去了。
万一哪一天被老师叫起来答题没答出来可就糟了。
所以等到第一节课晚自习下课，她出去望风的时候跟陆启泽碰面，才想起来他们今天晚上的数学晚自习。
“你说你晚上又去做了一道难题？？”
裴瑾南感觉自己的魂在飘。
“嗯，他让我回答，然后我就答出来了。”
“关键那题放我身上根本就做不出来！”裴瑾南尽量压低声音，“这我要是回去了不会写，不要了命了？”
两人避开了教室照出来的光，此刻裴瑾南也没法看清楚对方的表情。
“你也好好学就行了，不难的，”陆启泽说话的时候并没有刻意改变声音，再加上他平时习惯了自己的语调，裴瑾南一时都难以分辨这是自己的声音。
但是对方的话还是让她有些暴躁，她恨不得去挠挠头发，但又想到这是陆启泽的身体，最后只好气急败坏般地压低声音，“那是你觉得不难，数学真的要命！”
“可是一个月之后就要会考，如果到时候我们还没换回来，那”
要是那个时候他们还没换回来，到时候的考试怎么办？
裴瑾南眼前一黑，她是不担心陆启泽的实力，但她担心自己把陆启泽的成绩给搞砸了。
原本还占领年纪第一第二宝座的学霸突然一下直接跌落神坛。
这样的后果，裴瑾南根本想象不到。
“所以说，你必须得在这段时间内抓紧提高成绩，周末我来给你补课。”
裴瑾南想象接下来一个月的日子，就觉得痛苦万分，“放过我吧”
“诶，裴瑾南，你在这啊？”
正当两个人还在僵持的时候，徐书雁跟着几个朋友一起走了过来。
裴瑾南下意识地就要接话，好在陆启泽借着黑夜的掩护拍了一下她，这才止住了她的话头。
没看到这个动作，徐书雁又凑到裴瑾南跟前来，她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晃了晃，“没想到你们真的关系还不错啊？居然偷偷在这说小话。”
陆启泽被裴瑾南在后背戳了戳，只好硬着头皮接话，“是啊，我们俩关系还不错。”
裴瑾南在旁边默默捂脸，只好自己上前，“裴瑾南之前在路上帮了我一个忙，所以我们就认识了。”
“这样啊，”徐书雁还想说些什么，结果后边有眼尖的学生已经在通风报信了。
“梁老师来了，赶紧回去！”
这话刚说完，铃声就响了，大家再也没机会继续聊天，都一窝蜂地挤进了教室。
第二节课，裴瑾南的兴致就显而易见的没那么高了。
谢辉被她消沉的气息所感染，不禁过来看她正在看什么绝世难题，结果头刚凑过来，就被裴瑾南一把推了回去。
“让我看看嘛！”谢辉还不死心，被拦着还拼命地往那边挤。
裴瑾南干脆一只手挡他的脸，一只手直接把辅导书关上，断绝了对方的想法。
好在语文老师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刻意地清了清喉咙提醒他们，这才让谢辉安分下来。
接下来的时间，裴瑾南都不得不刻意拿左手支着脑袋，来隔绝同桌好奇的目光，一节晚自习下来，最后只堪堪啃完一张试卷。
放学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有些蔫搭搭的。
陆启泽的表情也不是很好，他一个晚自习下来，被班主任梁老师注意到的次数太多，以至于他每次被看到，就下意识地绷紧神经，这种跟老师不太对付的关系，是他之前没经历过的。
两人一起上了同一辆公交车回家，裴瑾南怕陆启泽找不到路，还主动说要送她回去。
陆启泽原本想要拒绝，但裴瑾南的话还是说服了他。
“我爸开车出来的那条路是走的后门口的小巷子，晚上是没有灯的，你早上过来应该看到了吧，我家其实住在老厂子的后边。”
“嗯，”陆启泽想了想早上看到的，“你们那个是，厂子自建的房子？”
“是吧，我其实不太清楚，我爸妈说当年厂子里建了卖给大家的，不过现在大家的重心往新城区那边去了，这边空了好几户人家。”
裴瑾南带着陆启泽走到了旧模具厂的侧门，门口的路灯也很老旧了，灯罩里都是黑漆漆的小虫，她先下了门口的斜坡，然后招呼对方小心点走。
“听说二中也要搬走，到时候这边就更冷清了。”
裴瑾南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低落，但很快她又打起了精神，“小心点，坡上有块缺了的地方，别踩着摔了。”
陆启泽小心翼翼地借着微弱的灯光走了进去，“这里没灯吗？”
裴瑾南看了眼进去之后的大片空地，“这边离得近，之前还有小灯照着，这段时间大概是坏了还没来得及修。”
外边街道上的路灯将里边的路照的七七八八，算不上明亮却也不至于看不清楚路。
穿过不怎么平整的道路，又从拐角处一个不怎么起眼的大铁门里进去，后边就是三栋居民楼。
“这边的灯还是楼上的叔叔自己弄的，之前的总是坏，”裴瑾南指了指挂在高处的一个大灯，跟巷子门口的那个不一样，白色的灯光将整个道路都照的亮堂堂的。
明明是熟悉的路，裴瑾南却不太迈得动脚步，她站在黑暗与光亮交接的地方，迟疑了会然后说，“你知道我家怎么走吗？”
陆启泽点了点头，“记得，比我家的好记。”
裴瑾南忍不住笑出来，“那确实。”
说着她又探头看了眼，她家的客厅灯好像没有亮，也不知道她爸是不是去卧室了，于是她又忍不住叮嘱，“你不用管我爸，他明天应该不会那么晚回来，也不会送你的。”
陆启泽应了，又挥了挥自己手上刚从家里拿到的旧手机，“回去有什么事发短信。”
“好，”裴瑾南答应下来，然后转头就走，“拜拜，明天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