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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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梁老师很显然并不相信，等到两人走完台阶，他先冲着裴瑾南露出了一个和善的微笑，又看了眼两人手上拿着的塑料袋，“你先回班上去吧，我还要跟我们班学生说点事情。”
为了不给陆启泽带来更多的麻烦，裴瑾南连眼神都没再示意，直接拐去了自己的班级。
等裴瑾南一走，梁老师的脸就垮了下来，“这已经是第二次了，我不希望在看到第三次。”
也许是因为刚刚听裴瑾南提到这位老师的时候并不太好的表情，又或者是他习惯了跟那些喜欢他的老师的那些交流方式，所以陆启泽并没有马上点头答应，反而问了回去，“我跟他只是普通同学关系。”
许是好久没被裴瑾南反驳了，梁老师明显有些不太愉快，他的声音生硬的厉害，“我不管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们这样拉拉扯扯，就是影响不好。”
陆启泽自小习惯班上老师对他的宽待，如今冷不丁在同一个老师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待遇，着实让他有些没法适应。
陆启泽一直是办公室的常客，所以平时见到梁老师的次数也并不少，在他印象里边，梁老师一向是个和蔼的老师，偶尔在他跟自己班主任刘老师谈话的时候还会夸奖他。
只是没想到换了一个身份，受到的待遇就大有不同。
他没再反驳什么，梁老师也觉得他大概是听进去了，瞧着还有其他的老师出了办公室，便摆摆手让他回-教室。
陆启泽小跑着回了教室，他的心情原本还有些复杂，但转眼间就被一拥而上的同学们的欢呼给弄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满载而归，将手中的大塑料袋摊开，开始不太熟练地给同学一个个分发食物。
直到所有人都拿到了之后，陆启泽这才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单独拎在手里的那袋属于自己的土豆饼已经把他的手指给勒成了紫色，他赶紧把袋子取下来，打开之后是一股喷香的土豆和鸡蛋的味道。
虽然现在是热天，但这饼早就是做好了的，现在拿在手上并没有太多余温，可这依然没法掩盖它的好吃。
陆启泽正吃着，肩膀上就被拍了一下，然后一个方便面的袋子就伸到了眼前，“吃吗？”
正是他刚刚帮忙带方便面的同学。
陆启泽愣了一下，又想到自己现在是裴瑾南，便没再客气，小心翼翼地伸手抓了一小把塞进了嘴里，油炸面饼的香气和辣椒粉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就是很简单的快乐。
一时间，班里到处充斥着让人不禁流口水的香味，预备铃一打，大家都开始迅速地收尾，于是老师进门的时候，还能发现不少同学的嘴还鼓鼓囊囊的。
课间操后的第一节课是英语，陆启泽没什么波折地过去了，第二节就是数学，当见到梁老师从教室门口进来的时候，陆启泽就预料到了什么。
今天梁老师给大家讲的就是前一天学习的双曲线的题型拓展，因为晚上是数学晚自习，所以梁老师进来就说明了这一节课先讲几个经典题型，晚上第一节晚自习做随堂练习，第二节课继续讲题。
同学们早已经习惯每个礼拜五这么安排，最多是小声议论几句把自习的时间拿来考试什么的。
陆启泽一打开书和草稿纸就知道裴瑾南关于解析几何学习的怎么样，草稿纸上都是乱七八糟的图形和各种解题过程，之后又被涂涂画画了很多次。
他料想这节数学课不会太舒服，果然，就见梁老师写完题目让大家思考之后，视线就投向了他这边。
“裴瑾南，发什么呆，是已经会做了吗？”
陆启泽被这个猝不及防的点名弄得有些无语，他刚刚也没在发呆，只是在脑袋里边默想该怎么解题。
他还准备说自己已经有思路了，就感觉旁边的同桌拿胳膊撞了撞他，声如蚊蚋，“快站起来。”
陆启泽还没分辨出来她话中的意思，就见讲台上的梁老师再一次开口，“看来你已经知道怎么做了，那上黑板来做做看吧。”
一边说着，他还一边作势要将手上的粉笔递过来。
陆启泽的内心非常不舒服，他可以料想到，如果现在在这的是真正的裴瑾南，十有八九是没法顺利解答出来这道题的。
不是他看不起裴瑾南，是这道题确实难度不小，看了眼周围的那些同学，好像都没有露出自信表情来的。
陆启泽吸了口气，最后的解题框架在脑中迅速成型，就在梁老师准备说“既然不会做就好好听讲，不要在课堂上走神”的时候，他站了起来。
安静的教室里，凳子摩擦地面的声音显得非常突兀，很快就将周围同学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
毕竟在一个班这么久，裴瑾南的数学成绩不好是大家达成共识的事情，原本以为她只会说一句“抱歉，我不会”，没想到她还真的要去黑板上做题啊？
陆启泽大步跨到了走廊上，然后走上讲台，却没有接梁老师手上的那半只粉笔，直接从讲桌的粉笔盒中拿出了一整只掰成两段，然后捏着一头，在黑板上写下了一个解字。
解答题解答题，甭管会不会，先要写的就是一个解。
他落笔的时候很用力，一笔一划地将字写出来，最后在写冒号的时候，甚至还因为用力过猛，直接把那半截粉笔给折断了。
引发了台下学生们一小阵善意的笑声。
这并没有影响到陆启泽的发挥，他一边脑袋里迅速思考，一边已经在黑板的另一边画好了坐标轴，一边求解一边将完成的曲线给画了出来。
不过这只是第一步，都是优等生，没有哪个还能被困在第一小题上。
真正难住大家的，是第二题增加的动直线，求m值的存在。
就当大家以为陆启泽会直接放弃第二问的时候，他又继续动了。
一套假设求解，答题的过程非常顺滑，粉笔划在光滑的黑板上带来的轻微声响几乎踩着固定的节奏，大家都忍不住猜想，这个声音会断在哪一步。
只可惜当陆启泽停笔的时候，答案已经展现在了大家的面前。
陆启泽扬着一副自信的浅笑将粉笔归回原处，拍了拍手上的粉笔灰，像个得胜而归的将军，一步步走回了自己的座位。
梁老师立马印证了他答案的正确性，即使脸色不太好，但他还是生硬地夸奖了一句。
“做的不错。”
听到这话，徐书雁都忍不住回过头来给陆启泽比了个大拇指，“太厉害了。”
旁边的同桌也小声地赞扬了他两句，“没想到你居然做出来了，真厉害。”
“不过你昨天不还跟我说解析几何难的吗，这道题”
陆启泽赶紧解释，“我之前看过差不多的题目，没想到正好给我遇上了。”
他这个解释也还算合理，所以同桌并没有怀疑什么。
见逃过一劫，结果又听到小声嘀咕，“不过我怎么觉得你的字变得不太对劲，好像变丑了。”
陆启泽心中的警铃立刻打响，他装作一副不是什么大事的模样解释道，“手腕被撞到了，所以最近写字可能没那么好看了。”
这个是他早自习就想到了的应对方法，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刚呼出一口气，陆启泽就听到旁边的声音继续，“那这样我就没办法让你给我抄歌词了，要不还是等你手好了再说吧。”
陆启泽只好点了点头，心里想着这种事情还是交给裴瑾南来办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才能换回来。
接下来的时间，陆启泽再也没被特殊关注，安安稳稳地过完了这节数学课，想到接下来还有晚自习，他就忍不住地想要扶额。
等着放了学老师离开了教室，陆启泽就被人喊了，“裴瑾南，要我给你带饭吗？”
陆启泽一开始还没意识到是在叫自己，直到徐书雁离开座位的时候在他跟前晃了晃手，“你在想什么呢，屈翰墨在叫你呢。”
陆启泽像是突然被惊醒，下意识地回头去看，正是之前给他分方便面的男生。
就这么一会，对方就已经从最里边靠墙的那一组走到了他跟前。
陆启泽连连摆手，“不用了谢谢，我待会自己去食堂。”
“那你可得赶紧去，别晚了没饭吃，”徐书雁听他这么一说赶紧催他。
陆启泽自然是应了，眼睛终于在窗外瞥到了熟悉的身影，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做了个往下的手势。
对了暗号，陆启泽便安心地出了教室门。
裴瑾南先下了楼，然后在教学楼旁边的花坛边慢悠悠地晃荡，一边紧盯着楼梯口，见自己的目标出现了，立马挥了挥手招呼他过来。
两人顺利会师，这样仿佛地下党接头的感觉让他们都忍不住憋笑，好在还记得去吃饭，便又融进了一群赶着去食堂的学生之中。
食堂里的饭菜还算不错，两荤一素的套餐只要五块钱，裴瑾南和陆启泽两人各自点了平时喜欢的菜，迅速解决了之后就离开了食堂。
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