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樊语芙越来越觉得奇怪了，姜晚坐在林遂旁边她知道，可是有同桌会这么盯着自己同桌看吗？
刚才那眼神里，如果她没记错，怕是比她妈看她还要温和吧。林遂这么看姜晚，肯定不会是要打她，那是要干什么……
她还没想明白，台上已经开始下一个节目了，樊语芙的注意力被扯回现在，又开始生气。
诈骗！！！
……
姜晚从大楼里出来时，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华灯初上，空气却意外地不冷冽。
她绕着大楼周围的小道走了很多圈，身上彻底热了起来，最后居然开始有流汗的预兆了。
姜晚把羽绒衣拉开，里面穿着长裙，还加两层打底裤，丝毫不冷，她走着走着，突然有什么落在她头顶，轻飘飘地从她眼前划过，落在她手边，脚下。
晶莹又透白的，是雪。
她又往前走了走，雪花纷纷扬扬地开始往下飘，她有些新奇地伸出袖子去接，刚凝结成的雪花还小，一接触到姜晚的衣服立即就化成了水。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姜晚心情大好，不压其烦地用手去接，然后看它化在自己掌心，因为天色太暗，她看不太清，还特意往前走了走，到了路灯底下认认真真地看。
林遂就在姜晚身后不远处跟着，他看着女生漫不经心地绕着小道走了一圈又一圈，像是不知道疲倦一样，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要这么跟着，亦步亦趋。
当时在会议厅，看见女生离开的背影，他几乎是想也没想就跟上了。光线昏暗，女生个子也小，穿过黑暗路段的时候，他都要开始担忧她会不会走丢了……
然后下雪了，丝丝冰凉落在林遂脸上，本来他都没注意到，直到女生走到路灯底下，落在她头上那细细密密的冰晶，在路灯的暖黄色灯光照射下，闪闪发光。
透过轻柔的雪幕，林遂看见了女生羽绒衣下的蓝色渐变长裙，从浅蓝到深蓝，像大海一样的沉淀，随着女生的动作，裙摆摆动，身上的海水瞬间荡漾起来，一下下撞进林遂心里。
不知道是初雪，还是这条裙子，又或者是女生脸上的笑容太暖，让林遂愣在了原地，连姜晚转头发现他后，他都没有反应。
姜晚转身，看见林遂在自己身后不远处，她疑惑了一瞬，发现对方没有朝她走来，她礼貌地笑了笑，又把头转回去，自顾自地玩了起来。
反正，只要林遂不来捣乱，她就还可以和他像现在这样和平共处。
林遂眼睁睁地看见女生在灯光下回头，在朝他笑，那一瞬间，他感到自己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一种所谓悸动的慌张，让他有些无措。女生走远了，他视线跟着她，脚步却停在原地没动。
姜晚，姜晚……
林遂强迫自己头脑冷静下来，他知道这种情绪再这样亢奋下去，他会忍不住发病的。
他靠墙坐下，开始回忆姜晚这个女生的存在。
一开始的天台，后来的运动会，然后一场荒诞的梦，再到后来他主动把女生换到自己身边，恶作剧逗弄，一切的一切他都是主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渐渐把自己变成这么容易受姜晚影响的人了……
而他关注她的开端，大概是从发现姜晚这个女生的相貌，又怂又犟的脾气性格处处都在按照他的心意长，就连一些算不上好的小癖好都和他如出一辙。这种细枝末节的熟悉感，让他越看越看不够。甚至有时被女生发现后，他心里有的不是偷看被发现的尴尬，而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愉悦感。
轻飘飘，又软乎乎，缠的他死去活来。
甚至有许多个瞬间，林遂辨不清自己情绪的时候，心里想的竟然是，等她大一点，等她再长大一点，到那时，她会长成一朵独一无二的花。
而他，会亲眼见证她的成长，以及盛放。
……
姜晩又走了几圈，发现林遂真的没有再继续跟上来，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快晚上九点了，差不多得回家去学系统剩下的内容了。毕竟这次期末考完，系统的辅助程序就要到期了，也就意味着，这之后的学习，都得她自己安排了。
姜晩抄了个小道，回到会议大厅，正准备推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声音从里面传来，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
她推门的手顿了顿，然后一抬眼就看见大厅一楼里，在花花绿绿的装饰下，正在说话的纪深宇和云柔。
两人侧对着她，纪深宇依旧是一把温柔的嗓音，但脸上那表情，倒是算不上良善，姜晩看着甚至觉得有点像那天生日会上纪深宇他爸的模样了。
姜晩突然发现她上辈子对纪深宇的看法简直太单薄了，上辈子的她只以为纪深宇是个长得好看的好学生，平时一声不吭，就知道读书，还眼瞎看不上她，如今看来，这简直就是满肚子坏水啊。
云柔抬起头来，把纪深宇脸上的表情尽收眼底，却没有做出什么震惊的反应，仿佛早已习以为常。她只垂了垂头，看起来委屈无措极了。
这下倒是把姜晩给看懵了。
云柔看见纪深宇这样的表情居然一点也不惊讶难道在她心里，纪深宇不该是温柔体贴又处处优秀吗？难道不该和林遂这个偏执怪是两个极端的存在吗？
她还没想明白，门里边两人已经谈完一通离开了，具体聊的什么，姜晩也没听完全，只记得个大概，纪深宇邀云柔以后上同一所大学，明摆着是讨好表白，云柔不言不语，却也没有拒绝的意思，应该是同意的……
上辈子，纪深宇生日会后，云柔和纪深宇算是锁死的一对cp了，也是从这时候开始，她完全把注意力转到了云柔的身上，处处找云柔的不痛快，在外人看来，就是她为了抢纪深宇的体现，但实际上，她只是不服气，当年她心高气傲，觉得没什么自己拿不到的，纪深宇却成了个例外。
也是从这时候起，云柔和纪深宇的感情，一天比一天深厚，而她一天比一天焦躁，焦躁到最后，竟然变成了她的执念，脑海里想的全是一定要超过云柔。
以至于后来林遂打着帮她的幌子，经常在她眼前转悠提意见的时候，她一股脑全接受了。
比如，在纪深宇和别人谈话时，主动凑上去，强硬融进去，在纪深宇写作业的时候，跟上去三分钟嘘寒问暖一次，彻底打断了他的做题思路。
被纪深宇赶出来的时候，姜晚几乎是一抬眼就看到了不远处，脸上全是看笑话的林遂。
姜晚：“……”
她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这是林遂看她脑子不好使，在逗她玩呢。
姜晚瞪了他一眼，心想，狗东西，骂骂咧咧从林遂身边路过时，轻飘飘地说了句，“活该你追不到云柔。”
姜晚看着林遂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变了，眼里尽是不满，她却很高兴，哼着小歌就美滋滋地回家了。完全忘了自己才被纪深宇赶出门……
……
姜晚第二天上学的时候，总觉得怪怪的，不是她自己，而是身边的林遂。
明明他依旧是一眼不落，时时刻刻在盯着她，甚至她被盯烦了，反看回去的时候，林遂依旧会对着她挑眉，怪就怪在这挑眉……
不似以往的挑衅，而，像是勾引？
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