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家门不幸
出了北门跑出去二三十里,吕皓和吕蒙也怕错过路口,所以也是边打听边赶路,还好此地的山不是那种高的过分的,而且山与山的距离都特别远,中间是大片的平原和丘陵地带,沿着老乡指的路,终于在天黑前赶到了花庙庄,远远望去花庙庄整个村子背靠大山,山上郁郁葱葱长满了树木和竹子,靠近村子时大山变成了丘陵,丘陵上是成片的果树和野花,村前一条小河横在路前,河上搭着一座木桥,木桥并不宽,仅能通过一辆马车。
吕皓和吕蒙看这如画的小村落感叹,怪不得叫花庙庄,因为在村口他们看到有一座花神庙,独立的一栋房子,正中的泥像是一位女子的模样,原来这座庙宇是百姓求姻缘和求子的地方,吕皓看这小庙香火旺盛,就对吕蒙说到:“看来这座庙还是很灵验的。”吕皓的这句话正被庙前扫地的老大爷听见,老大爷接话茬到:“小伙子很有灵性呀,咱这花庙庄虽然不大,但是三乡五里可是非常出名的,凡是来求姻缘求子的就没有不灵的,就是住在这花庙庄那都是事事顺心,长命百岁呀!”说到此老大爷停住了,低叹了一声:“花姑这么显灵,怎么就没保佑阿泽那孩子呢?”
吕皓听老伯说话,他勒住缰绳跳下马来,想打听一下姐姐家在那里住,刚才老汉说的话并没有太在意,他恭敬的跟老人行礼:“老伯,劳烦,跟您打听一户人家,不知这花庙庄是否住着一户李姓人家,是从河北洺州搬过来得,家中还有来投奔的亲戚,都姓吕。”
扫地的老汉抬头看到吕皓一身公子打扮,赶紧回礼:“这位公子可是找李忠家?李忠有个儿子叫李泽,儿媳妇吕氏?”吕皓一听根据描述应该就是,赶紧回到:“正是这家,敢问老伯这家住在何处?”老汉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问道:“你是李忠什么人?”吕皓回到:“李泽是我姐夫,吕媚娘是我的姐姐。”老汉听闻说到:“哦,原来是正元的大儿子,我跟这两家都熟络,你娘说你参军了,两年杳无音信,这两年你爹娘过得苦啊,还有李家出了大事,说是酒坊的酒喝死了好几个人,官府抓走李泽还有你弟弟,你赶紧回去吧,李家就在村子中间,他家门前有一颗大槐树,我给你带路。”
吕皓一听官兵抓走了姐夫和弟弟,心里一阵发慌,这才想起来老伯刚才说的话,原来花姑没保佑的正是自己家,他赶紧扶着老伯往家走,吕蒙在后面牵着两匹马跟在身后,不多时走到了李府门前,看大门倒是非常阔气,能够看出来是一户大户人家,门口有上马凳和拴马桩。只是大门紧闭,门口多了很多落叶未打扫显得有些凄凉。
老汉走上前去拍了拍门,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回到:“家中有事不便见客,请回吧!”老汉赶紧回到:“正元,我是你康二伯,你大儿子回来了!”只听院内有人停住了脚步,紧接着传出叮咣物品摔倒的声音,一阵脚步凌乱得跑到大门口,吱呀一声,大门打开,吕皓定睛一看,是记忆里父亲的模样,只是不到四十的年纪,头上尽然有了白发,而且面容显得十分憔悴。
吕正元打开大门一眼看到吕皓,他那布满愁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一把抱住吕皓口中念叨:“儿子,你终于回来了”说着竟然哭了起来。吕皓抱着父亲安慰道:“父亲,我回来了,孩儿不孝让你们受苦了,母亲可还好?”他知道弟弟被抓走了,所以只问了母亲,相拥片刻,吕正元又看到吕蒙赶紧说到:“吕蒙也回来了,都回来了,太好了,快跟我回屋里。”
当一众人走进院子,吕皓的母亲从一个房间走了出来,扶着门框喊道:“儿呀,你可想死娘亲了”又是一阵哭诉,等大家都稳定了情绪,一家人才都回到房间就坐,吕皓这会儿还不敢提起姐夫和弟弟的事儿,他先简单就把自己在军营中的经历说了一遍,当然把受伤退伍说成立功退伍,也简单的把齐河县力擒三虎的事情说了一边,又拿出一千两银票交给母亲,当家里人得知评书都在讲的故事竟然是自己儿子的事迹,没想到自己儿子尽然这么厉害还这么有钱。吕皓的母亲又哭上了:“儿子,你早点回来,咱们家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这样!你弟弟和你姐夫也不会到现在还在监牢里。”说着更加伤心了。
吕皓见母亲伤心,只得将目光看向父亲,吕正元叹了一口气慢慢道来:“你姐夫家当初在洺州府主要做酿酒卖酒的生意,同时也开了一家酒楼,但是随着金国犯宋,北方的生意越来越不好做,你姐姐的公公早些年在扬州做过生意,知道这扬州盛产大米,价格稳定品质极优,所以李家才全家搬到扬州来的。”
这些吕皓的记忆是有的,他点了点头,知道重点是来到扬州以后发生了什么。吕正元接着说到:“原本这扬州城城东是有一家酿酒酒坊的,而且是本地的扬州第一家族陈家的,陈家家主叫陈渊,有三个儿子,大儿子叫陈东,是扬州知府的师爷,听说因为裙带关系,陈渊二儿子叫陈西也托关系捐了官,就是这桃源县的县令。然后陈渊的三儿子叫陈南因不爱读书,就负责起家族的生意。起初陈家只是一家小酒坊,后来陈家势力起来了,就凭着关系垄断了市场,禁止外来人开办酒坊,同时禁止售卖外来酒,谁售卖就封谁的店,所以一直以来偌大的扬州城只有陈家一家酒坊。”
吕皓知道了扬州第一家族是这陈家,而且官商通吃,做事霸道,吕皓猜测弟弟和姐夫的事儿肯定与这陈家有关。果不其然,父亲继续说道:“后来陈家的势力也越来越大,就开起了更赚钱的花楼和赌坊,这两项来钱又轻松又快,慢慢的陈家就对酒水这种程序繁琐,利润又薄的生意看的不是很重,所以就疏于经营索性就关了门。这一时半会没有人能撑起一个偌大的酒坊,所以扬州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本地酿的酒,这城中还有一个大户家主姓钱,这位老板在扬州也很有实力,就从外地运酒到扬州来卖,一来陈家退出了酿酒市场,二来钱家也不是好惹的,所以陈家就没再追究此事。而那时李家正好来到扬州,当看到偌大的扬州竟然没有自己本地的酒坊,真是喜上眉梢,对于本就酿酒卖酒的李家,这可是难得的市场。李忠就开始考察扬州本地哪里适合开设酒坊,当他在扬州城东大门外走到一个叫桃花村的地方,他发现此处正是酿酒的风水宝地。在桃花村村后就是一座山,甘冽的山泉水从山上流下,经过桃花村流进了护城河,而且李忠在这里发现一个现成的酿酒坊,而且规模很大。经过打听才得知这是陈家的酒坊,李忠就带着儿子找到陈家,希望买下陈家的酒坊,陈家因酒坊在城外的村子里,自己又无心经营,就以一千五百两银子价格卖给了李忠,这可是李家全部的家底。等一切手续办完,李忠就正式接手了酿酒坊,因酒坊就在桃园之中,一到春天满园的桃花朵朵绽放甚是好看,所以就给酒坊起名“桃花仙酿酒坊”,而酿出的酒就叫“桃花醉”。”
吕皓听到这个名字,他突然有了点印象,他刚到梁山的时候就喝到过“桃花醉”,那就确实比一般的白酒要好上不少,没想到桃花醉都能卖到阳谷县,吕浩心中一动,将来自己也可以通过钱伯的连锁店进行售卖,凭着钱伯遍布全国的分店,自己的酒水一定不愁销量。
不等吕皓继续思考,父亲喝了一口水后又接着讲了起来:“李忠接手后,又找人从山上泉眼引水到酒坊内,得益于这山泉水和扬州米,再加上李家的制作工艺,不仅降低了酿酒的成本,而且酿出的“桃花醉”酒色均匀,香味醇厚,甜味降低,度数比一般的酒要高上不少,一经推出就受到了大家的追捧,虽然售价高达五十文一斤,也阻挡不了大家对“桃花醉”的喜爱,一时间大街小巷的酒肆和饭庄卖的都是李家的酒,这“桃花仙酿酒坊”成了李家的摇钱树。”
说到此,父亲叹了一口气,吕皓知道故事的重点来了。只听父亲接着说:”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这“桃花醉”火遍扬州城,扬州知府也非常喜爱,事情坏就坏在这扬州知府买了一百多坛送到杭州孝敬秦太师,这秦太师感觉确实惊艳,又把这酒作为贡品送到了宫里。皇上一喝感觉口味独特甚是喜欢,就给了秦太师大大的奖励,还让秦太师每月进购三百坛。原本这是好事,可陈渊的大儿子陈东不是在州知府当师爷嘛,当他得知桃花醉作为贡品受到皇帝的褒奖,以后每月还要采购三百坛,他就心思活络起来,如果这酒坊是陈家的,可以请知府帮忙请秦太师或者皇上赐个牌匾,有了这金字招牌,不仅对陈家的生意有利,更有可能知府大人凭着进贡有功还能官升一级。要是知府都升官了,那自己家的“桃花醉”当立首功,那自己还怕不能飞黄腾达?所以他们就使用了一些手段,想从李忠手里强取豪夺这酒坊。他们从泰州监牢中找了三个死囚,许以重金,安排他们在李家酒肆中喝酒,然后服毒而死,从而栽赃“桃花仙酿酒坊”。因李泽负责酒坊,吕天赐负责酒肆,所以官府把他们俩都抓了起来,以仵作验尸后得出结论,“桃花仙酿酒坊”为了获得更高利润,以长芽和发霉粮食酿酒,又因酒水销量太好,没有窖藏够时间就拿出来售卖而喝出人命。同时陈西又在地契存根上做了手脚,污蔑李家霸占他家酒坊,要想李泽和吕天赐不死,唯一解决的办法就是交出酒方和酒坊换取二人性命,否则秋后问斩。“
吕皓听完心中不免一惊,他没想到事情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他问父亲:”父亲,您是怎么知道这些内幕的?难道他们就这么明目张胆吗?“吕正元摇了摇头:”他们做的很是隐蔽,原先我们并没有怀疑,所以就想法设法花钱请状师想尽量赔偿,饶恕两个孩子的死罪,但是县老爷说什么也不同意,这才让我们明白他是要霸占咱们的酒坊,也幸亏这城中钱员外为人正直,也因为售卖“桃花醉”与李忠和我都有些交情,是他帮忙才探查到这些消息,但是现在知道又如何?我们根本斗不过他们,如果他们知道评书里说的打虎英雄吕猛人就是咱们吕家的人,也许他们也不会这么放肆,但是我们迟迟没有你的音信,不知你和吕蒙是死是活,你娘一想起你就哭一整天,连饭也不吃。现在可好你弟弟又被抓到监牢,自此以后,你娘是每日以泪洗面,这短短三个月,你娘满头的黑丝都变成了白发。“说着,吕正元再也忍不住的大哭了起来。
看到一个堂堂的汉子被逼得嚎啕大哭,一直站在旁边的吕蒙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转身就出了屋门,吕皓此时的脸也冰冷的可怕,都不知手里的茶杯盖已经被他被攥成了粉末,他见吕蒙含怒而出,知道吕蒙是要找陈家拼命,说实话,要是论武功,吕皓自信能分分钟灭了陈家,但是官场不是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如果随意屠杀朝廷命官,那就落了皇上的脸面,那时皇宫里的大内高手就会尽数齐出追杀到底,吕皓还不想走到哪一步,因为吕皓有很多种方式解决掉陈家。所以他用内力将声音用狮吼功传给吕蒙,并且用上了静心决:”吕蒙你给我站住,我知道你十分愤怒。但是这样只会让事情变的更复杂,你稍安勿躁,我有很多种方法搞垮陈家,为姐夫和弟弟报仇,你不要冲动,现在马上给我回来。“
吕蒙原本已经牵上了马,就要上马飞奔,吕皓的轻声细语已经灌进耳朵,因为吕皓使用了静心决,扑灭了他心中愤怒之火,他才平静了下来,想想也是,不说别的,单单是搞个暗杀或者制造个意外死亡,对于吕皓来说都是轻而易举的事儿,自己冲动行事反而会更麻烦,他也感到是自己冲动了,这才恨恨的扔下马鞭,咬着牙又重新回到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