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坦白!
“阿遥,在想什么呢?”
桑榆看着自从上了马车之后就一直支棱着下巴发愣的人。
元司遥支棱着下巴,一只手掀开车帘一角,恰巧看见一对平民夫妇在一卖首饰的小商贩前。
男子拿起一支桃木发簪,插入妇人的发髻里,女子满脸羞涩,红晕爬上双颊。
两人低着头不知道在说什么,男子突然愉悦的笑了起来,从钱袋里拿出银子,接受小商贩的祝福之后带着自己的夫人离开。
“唉!”
元司遥放下帘子,偏过头,手撑着半边脸看着桑榆,全身上下都透露出慵懒之意。
“高处不胜寒呐!”
桑榆垂眸,手上转扳指的动作越来越慢 ,眉头蹙起又伸展开来。
“阿遥不喜高位?”
元司遥直起腰身,摇摇头:“不喜,我只想摆烂!”
桑榆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元司遥带着向生一摇一摆的从后门回思遥阁,嘴上吹着哨子,微微仰头。
在到自己院门时脚一顿,原本撅着嘴吹哨子的动作此时也像卡顿了一样。
元司遥心“突突”跳了一下,一种不是那么好的预感呼之欲出。
“父王,兄长,你们怎么来了?”
元司遥快速眨眼,动作僵硬笨拙的走过去。
“遥遥回来了?”
元楚云率先出声,抬手给元司遥倒了一杯水,示意她坐到一旁的凳子上。
元司遥支支吾吾的“啊”了一声,忐忑的坐了下来。
元燚绷着脸,嘴唇紧紧抿着。
看着元司遥小心翼翼的模样元燚表情终于有了些松动。
“你…今日去哪了?”
元司遥心悸,抿了抿唇,她就知道逃不过元燚的眼睛。
“我………”
元司遥微微张嘴,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她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也不知道元燚和元楚云能不能接受她的变化。
她的各种变化元燚不可能没发现,武功射箭勉强可以糊弄过去,但是医术该怎么糊弄!
“进宫了吧!”
元燚直中要害,似乎在给元司遥台阶下,语气听不出太多的情绪。
“嗯…”元司遥点点头:“我…”
元司遥刚想解释就再次被元燚打断。
“你…什么时候学的医术?”
元司遥抿唇:“很早!”
元司遥耸拉着肩膀,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
今日思遥阁格外的安静,就是花涟都不知道被元燚遣到了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院子里就坐着他们三人。
“翠神医真的是你?”
元司遥点头!
“你…真的会解蛊?”
元司遥再次点头!
元燚深吸了一口气,再呼出来,倒是元楚云没有太多的表示,似乎已经看穿了一切。
“我…我不是故意要隐瞒你们的!”
元司遥抬手挠了挠脑袋,她知道元燚和元楚云对她好,但从来没有处理过亲情方面的纠纷,在方面她就是一张白纸。
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要不要和他们撒个娇糊弄过去。
“遥遥!”
元燚沉思片刻,轻声叹息:“有时候我挺希望你和之前一般!”
什么也不懂,无忧无虑的做个嚣张跋扈的小霸王,但又害怕自己保护不了她。
“父王!”元司遥打断他,
元司遥身体稍稍前倾:“我不可能一辈子都在你的羽翼之下!”
她不是原来的元司遥,做不到一辈子都躲在这燚王府,她虽然秉承着摆烂的态度,但前提是没人招惹她。
元燚看着元司遥坚定的眼神一怔,放在膝盖上的双手微微颤抖,偏过头微微上仰。
“父王并非怪你,但你知道你会解蛊这事传出去会惹来多大的麻烦吗?”
元司遥点头:“我知道,苗疆之人如今没有解蛊之法,他们若是知道我会解蛊并不会放过我!”
她并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不论是南疆还是北疆,蛊就像是他们的代表,自己人没有弄懂怎么可能允许苗疆之外的人懂蛊。
对于他们来说解蛊就要懂蛊,所以,他们怎么可能允许这种事发生?
“遥遥,苗疆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父王不想你与其沾染丝毫!”
元司遥看着他,半响:“但是我已经沾染了不是吗?”
“你…”
元燚身体突然僵直,肌肉僵硬,胸口起伏不断,就是元楚云此时神情都带了些凝重。
元司遥伸手倒了一杯茶水,放在元燚面前。
“兄长身中蛊毒,你给我的两本书,燚王府至今不让说关于母亲的来历,”
说到这元司遥顿了一下,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继续说:“这都和母亲有关吧!”
元司遥神色平平,似乎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就是语气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呼!”
一阵凉风吹过,元司遥抬手挡住飘落而下要掉进茶杯里的树叶,似乎吹走了很多思绪。
在皇宫待的时间不短,此时已经夕阳西下,半上腰的阳光穿过树叶折射而下,有些刺眼。
元燚微微闭眼,再次睁眼时眼底的情绪已经掩掉了大半,多了些欣慰和前所未有的高兴。
至少他们的遥遥已经能独挡一面了不是吗?
待元楚云和元燚走后花涟才端着糕点鬼鬼祟祟的踮着脚尖走了出来。
元司遥斜眼看去:“你干什么呢?”
花涟呼出一口气:“今日王爷的神情实在是太恐怖,吓死奴婢了!”
花涟还心有余悸的伸手在自己胸脯前顺气,今日本在院子里收拾院子等元司遥回来时,就见一脸深沉的元燚和元楚云走了进来。
还将她赶了出去,她还以为郡主惹了什么事,还没来得及知会元司遥一声,元司遥就自己回来了。
“出息!”
元司遥拿过盘子里的糕点往嘴里塞,咀嚼的动作却越来越慢。
怎么这么难吃?
她以前不也吃的挺高兴的吗?
哦,元司遥想到桑榆马车里的糕点,原来不是燚王府的糕点变难吃了,是她嘴挑了!
这几日的上京城异常的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
自从上次元司遥对元燚坦白之后也不用偷偷摸摸的去药铺了,向云妆此时戒毒戒得差不多,但身体还是特别的羸弱,徐辞暮不放心,不愿让其回城,元司遥知道他的心思,也不阻拦。
反正药铺有她看着,也不会有什么事。
“郡主,这北疆人总算走了!”
花涟小声埋怨,北疆人在一天她们就要提心吊胆的过一天,实在是憋屈得紧。
“嗯!”
元司遥淡淡点头,手上翻着药铺的账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