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医治
元司遥将需要的东西都拿到了床边,此时桑榆已经靠坐在了床上,青川也已经将他的袍子掀开。
元司遥净手之后用双手在桑榆腿上来回的搓拭。
“王爷,你放松一些,不要绷得这么紧!”元司遥拍了拍桑榆的腿示意他放松。
而面具之下的桑榆瞳孔微缩,就是一旁的徐辞暮和青川都不由的咽了咽口水。
他们王爷可是不近女色的啊,如今被这个郡主这么一通揉捏简直不忍直视。
“嗯!”
桑榆轻应了一声,渐渐的感觉到元司遥的手法很特殊,并不是毫无章序的乱揉,似乎她的每一个点都揉到了各个穴道上,让他不由的放松下来。
元司遥看着肌肉已经放松得差不多,又用纱布沾取了些徐辞暮的白酒擦拭着腿部周围,这里没有酒精之类的,只能用白酒代替。
擦拭完之后元司遥拿过银针,沾取了一些麻醉散在上面,手法熟练的插进桑榆腿部的穴道里。
“这麻醉散还可这般用?”
徐辞暮瞪大眼睛像发现新大陆了一般,他行医这么多年所见的都是将麻醉散撒在伤口之上,但效果都不怎么样,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将麻醉散通过银针送到体内,不管哪一步都要万分小心,但凡银针的位置偏离穴道一分桑榆都可能面临着瘫痪。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元司遥哼了一声,
在第三根银针成功施进去之后元司遥又取出了三根银针,和之前三根不同,元司遥就这么在三个不同的穴道施针。
而这次徐辞暮一眼便看出了元司遥的用途,忘乎所以的询问元司遥:“这三根可是止血?”
元司遥挑了挑眉:“还算聪明!”
元司遥看向桑榆又问:“王爷可还有感觉?”
靠坐在床上的桑榆从元司遥施完三针之后便发现自己的腿已经没有知觉,而他的吃惊也不亚于徐辞暮,看了一眼元司遥之后摇了摇头。
好吧!元司遥就知道这个榆木脑袋惜字如金。
“不过这麻醉散并不会完全麻醉,一会可能还是会感到疼痛,王爷忍着些!”
元司遥交代完之后便拿过柳叶刀,精准找到开刀的部位快狠准一刀划过,这血腥的画面就是徐辞暮这种大夫都有些不忍直视,而元司遥却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似乎这对于他来说都习以为常。
元司遥屏气凝神,她已经很久没有在没有科技的情况下动这种手术,但并不是没有这么做过,以前出行任务并不会扛着一个设备,所以这种手术对于她来说也没有难度。
元司遥找到断裂的筋脉,用穿了牛肠的针开始缝合,不一会的时间便缝合结束,而自始至终桑榆都没有哼一下,就是一个多余的抖腿动作都没有似乎这条腿不是他的一样。
而一旁的徐辞暮更是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像是眨一下就会错过了精彩部分,直至元司遥换了普通的针线将桑榆的腿缝合结束才松了一口气。
“好了!”
元司遥在伤口上撒了一些消炎的药粉之后用纱布包扎好伤口之后拔出银针放在干净的纱布上,用一旁准备好的水洗了洗满是血液的手。
银针拔走之后桑榆感受到腿部的疼痛比方才要疼上很多倍,虽然元司遥说还是会感到疼痛,但这对于他这么多年处理的伤口来说是最轻松的一次。
桑榆抬眼看了一眼元司遥,随后偏过头看向徐辞暮:“本王说到做到,明日元郡主便可去"辞晚"!”
此时徐辞暮难得没有不满,呆在原地回味着元司遥的手法。
“王爷当真是爽快!”元司遥满意的点了点头。
“元郡主医术可是出自哪里?”徐辞暮笑意盈盈的跟在元司遥身后,
“我都说了我天赋异禀自学成才,奈何徐公子不相信我也莫得办法啊!”元司遥头也不回的收拾东西。
此时徐辞暮对元司遥已经没有了原先的不信任的态度,虽然这次给桑榆医治腿不能代表什么,但从元司遥操作的动作来看已经是非常熟悉了。
徐辞暮眼巴巴的看着元司遥说:“不知郡主可否传授一二?”
“好说好说!”元司遥等的就是这句话。
元司遥坐在凳子上,自个的给自己刀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
“徐公子答应我一事我便传授你一二!”
徐辞暮想都没想便答应:“郡主请说!”
元司遥看了一眼桑榆,然后问:“不知王爷徐公子和我家兄长如何?”
嗯?徐辞暮不知道元司遥为何这么问,但也如实回答:“元世子跟随王爷征战沙场多年,与我和王爷算得上至交!”
之前花涟告诉元司遥说是原主经常气恼元楚云所以元楚云一气之下便去了边疆,想来并非如此,元楚云疼爱自己这个唯一的妹妹,所以并不想告知自己这个妹妹时日无多,所以顺了元司遥的意故意生气的远离元司遥,想来是想着以后自己真的死了元司遥也不会难过。
虽然她现在不是原主,但占据了原主的身体得到元燚和元楚云的疼爱她又怎么会袖手旁观,更何况这是她以前从来都没有得到的关心。
“徐公子明日把我兄长骗到药铺,让我给他把脉,但不能说是我!”
“为何?”
徐辞暮有些不理解,自己医术了得不应该是光宗耀祖的事吗?更何况之前元司遥名声不好,为何不趁这次机会更正自己名声?
元司遥抿了抿唇,她知道徐辞暮的意思,名声神马的她根本不在乎,不然也不会张口就说喜欢异姓王。
她现在不知道元楚云的情况,那日她不过是粗略的给元楚云把脉,脉象很虚弱,而且这么多年了她也没有很大的把握能不能治好。
“明日去王爷府让楚云来药铺!”
然而就在这时一直一言不发的桑榆却突然开了口,元司遥惊讶的看向桑榆,那双深渊一般都眸子似乎看出来元司遥的顾忌。
元司遥连忙偏过头,这人也太难琢磨透了。
“谢过王爷了,我会定时来给王爷检查伤口,过不了多少时日便可拆线,到时王爷又可健步如飞了!”
元司遥离开之后屋里就剩下青川还有徐辞暮。
桑榆看向窗边说:“去查查今日之事!”
青川立即明白桑榆所说的是元司遥今日所说喝花酒之事,也不再耽搁的出去调查。
“哟!”徐辞暮惊奇的看着桑榆:“什么时候王爷还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桑榆收回目光,听不出任何情绪的开口说:“难道你不感兴趣?”
“哈!”徐辞暮看怪物一样看着桑榆:“本公子只是对她的医术感兴趣!”
桑榆没有再说话,今晚的元司遥倒是让他另眼相看。
翌日,难得元司遥睡这么晚还能起这么早,花涟推门而入的时候元司遥就已经起来了。
“郡主!”花涟将洗漱的放在桌上便伺候元司遥更衣。
“你这脖子不舒服?”元司遥看花涟一直在来回扭动脖子开口询问。
花涟扭了扭脖子说:“不知为何,今日醒来奴婢这脖子便十分的疼,像是被人打了一般!”
元司遥心虚的偏过头,昨晚用了点力,实在是有些不好意思。
元司遥咳了一声:“许是落枕了,让你晚上不要守夜你非不听!”
花涟丝毫没有犹豫的摇头:“奴婢作为郡主的贴身丫鬟,守夜本是奴婢该做的事!”
元司遥翻了一个白眼,这些古人的思想就是这么根深蒂固,好说歹说就是不听。
花涟没有看见元司遥的表情继续说:“今日徐公子来了,此时正在堂屋,郡主可要过去?”
“哦?”元司遥装傻的问:“他来做甚?”
“奴婢不知,王爷也在那里,徐公子与世子爷交好,想来是寻世子!”
元司遥点了点头,迅速的洗漱好让花涟随意给她梳了一个发髻。
此时徐辞暮来了应该很快他们就会出府,她要赶紧些过去。
“辞暮兄,算了吧!”
元楚云无奈的跟在徐辞暮身后,今日徐辞暮突然到来也让他有些惊讶,但是自己这个身体这么多年以来桑榆和徐辞暮带他见了许多名医都无济于事,每次都是充满希望却失望而归,这么多年他早就不抱任何希望而言了。
徐辞暮看了一眼门外的下人,只见其点了点头,看来桑榆已经将元司遥带过来了。
徐辞暮推门而入,像是无事发生一般笑嘻嘻的开口:“楚云兄可不要这么说,这次这个医师有些不一样,兴许呢,我们就试试又能怎么样是不是!”
元楚云苦笑不得跟着进了屋子,抬眼只见屋里放着一个帘幕,将里面的情况完全隔绝,徐辞暮说这个医师不见外人,脾气古怪得紧,是异姓王寻了很久托人三入家门请求人家才愿意过来瞧上一眼。
“王爷!”元楚云看着坐在一旁喝茶的桑榆弯了弯腰抱拳作揖:“这次又麻烦王爷了!”
“无碍!”桑榆放下茶盏,身后站着青川,
“王爷这是?”元楚云注意到桑榆坐的木制轮椅,一脸的担忧。
桑榆双手放在轮椅的扶手上,一只手指有规律的敲击着:“旧疾罢了,已经医治好!”
元楚云放下心来,此时屋门已经关上,没有人注意到里面的情况,元楚云走到帘幕前行了一礼说:“今日有劳医师了!”
帘幕里的元司遥压低声音:“公子请坐!”
女医师?
元楚云惊奇的看向桑榆,只见桑榆微微点了点头,这还是他第一次巡诊女医师,不知为何,心里莫名的有些亲切感。
元楚云坐了下来,将手伸了出去让其把脉。
只见帘幕里伸出一只略显黝黑的手,就是一旁看着的徐辞暮都被元司遥这行为给惊讶了,这还真是做到滴水不漏啊,就算是一母同胞谁又能想到这只黝黑的手会是自己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妹妹的。
元司遥将手放在元楚云的脉搏上,聚精会神的把脉,和上次一样元楚云的脉搏十分的虚弱,若不是元楚云这几年内力压制和徐辞暮给她拖着恐怕早就归西了,根本等不到他穿越过来。
屋里十分安静,只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的等着结果,这对于元楚云来说似乎就是等着一个宣判。
而帘幕里的元司遥脸色突变,手上的动作迅速改变,一只手快速的压住元楚云以上两公分的位置,手上动作变化莫测。
元司遥额头冒出虚汗,原本故意压低的声音此时更加的低沉:“徐辞暮银针!”
徐辞暮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拿出银针递给帘幕里的元司遥,元司遥拿过银针迅速对着自己一只手压着两公分的位置精准下针。
元楚云更是因为这针身体就如虚脱了一般,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徐辞暮见状立即过去用手搀扶住元楚云。
就是一旁的桑榆都不由的提起了心,示意青川将自己推近了些。
元楚云只感觉到自己被施针的地方有东西在不断的挣扎,不断刺痛着他的各个神经,元楚云忍着疼,虚汗不断而下,内衬更是已经被汗水浸湿。
元司遥再次拿出一根银针挨着第一针很近的位置扎了下去,元楚云瞬间感觉到那个不断挣扎的东西没有了动静,元楚云顿时松了一口气。
“刀!”元司遥松开手,呼出一口气说。
徐辞暮手上搀扶着元楚云不方便,只能示意了一旁的青川,青川走过去拿过一把柳叶刀递给了元司遥。
元司遥接过刀通过帘幕若隐若现的情景和这么多年的经验在施针的地方划出一个小口子。
元司遥拿过银针,血液破口而出,而随着血液流出的还有一个黑黝黝的东西,这让徐辞暮和青川险些吐了出来,就是元楚云都微微偏头不去看那个已经不再挣扎的东西。
然而只有桑榆一双眸子紧紧盯着那个东西,面具之下的唇微微颤抖着,双手更是忍不住的攥在一起,然后又松开。
“这是什么?”青川看着这个又小又黑的东西开口问到。
帘幕里的元司遥表情不是很好,看着手上的银针沉思片刻。
半响,元司遥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低声说:“蛊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