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
朱红照旧在门口等待伊九，看她今天比前几天晚出来了十来分钟，骂道：“在里面和哪个杂种鬼混？后天就是省考了，明天我已经和老师请好假了，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调整好状态。”
伊九点点头，穿过天桥的时候，瞥到角落里的麻辣烫，戳了戳朱红：“我想吃麻辣烫。”
“吃什么？！麻辣烫？！伊九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吧，你今儿去吃麻辣烫，后天长痘痘了怎么办？”朱红叉腰站着，扬起巴掌，“老娘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你怎么就不听话呢？”
过往的学生看着这一幕窃窃私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怎么能随便打人啊。朱红反口就骂了回去：“怎么，我女儿我打不得？我那是为了她好，这小贱种，居然想吃麻辣烫，怎么不说要天上的星星呢？”
伊九抓住朱红打下来的手的手腕，笑了笑：“这么多外人看着呢，我累了，早点回去吧。”
回到家后，伊九也没吃晚饭就睡下了，她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听到门锁被开的声音，朱红走进来，开了灯，叉腰站在门口：“杂种，手机拿来。”
伊九转头看着朱红：“什么手机？”
“还不让我看？你指定是和那小王八蛋谈恋爱了。”朱红不由分说走到书桌前拿起伊九的手机，没有锁，她看完了微信还有qq，没有聊天记录，朱红放下手机，指着伊九，“你删了是不是？”
伊九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天花板：“怀疑产生的时候，罪名就已经成立了。就算我说，我没谈恋爱，我清清白白，你依然会千方百计的查找证据，证明你的观点，你不在乎我到底谈没谈恋爱，你只在乎自己的脸。”
“你用自己的软弱操纵我，纵容你那摆布，统治别人的欲望，将生活中的种种不如意，在我身上发泄出来，你觉得我是你的孩子，所以无论怎样做，你都是对的，为了你那点，可笑的虚荣心，是吗？”
“混账东西，你还敢顶嘴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啊？我辛辛苦苦养了你十几年，为你做饭，为你洗衣服，让你好好读书，不是为了你难道还是为了我不成？”
伊九没回这句话，她起身来，赤脚站在地板上，她摊手，指着自己的书架和奖状：“你说，到底要多听话才算听话，要多优秀才算优秀？我并不是说，你为孩子好这个出发点是错的，我只是想说。”
“当我诞生的那一刻，我就已经是一个独立的人了，是一个独立于你存在的生物个体，与你虽然有相似的部分dna，但是是一种新的可能性，是自主的，可发展的，而不是因为你，苦于生活的蹉跎，将一切希望压之于身，为所欲为的，载体。”
“你可以说，你为了家庭，放弃了工作，为了家庭，青春年华付之一炬，但你不能说，你变成今天这样，是因为我。你分得清吗？到底是真的为了我好，还是夹杂着想以后享福的欲望？”
伊治的到家，打破了母女二人的沉默，他脱下大衣，见朱红和伊九都在房间里，看了眼饭桌：“饭呢？”
“喂给狗吃了。”朱红神色不明，去厨房给伊治热菜去了。
两人又产生了口角，伊九关上了门，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原主：九爷，对不起，我妈她】
“没什么好对不起的，困于柴米油盐，纠于人情世故，这才是凡人常态。若是我说的话能让她清醒点，那也算，做了件好事吧。”
“听过吗？可我不是李白啊，他酩酊大醉一场，秀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而我入嘴辣喉的酒，遗憾逝去的少年的光。”
“他低头不见凄凉，而我只能看着明月的霜，心里为那碎银几两，明白了六便士与月亮。”
伊九看着墙上的奖状：“姑娘，仍是那句话，世上最浓烈的火焰，也不及你生命的绚烂，人生几何，尽意快活。我虽不能普救世人，但帮你几分还是能做到的。”
【原主：谢谢，九爷，真好，像个神明一样】
“我？”伊九笑出了声，摇摇头，“我只是个酒鬼罢了。”
【原主：希望有一天，我能自由的为自己跳一支舞，那时候，我大概就明白九爷的意思了。】
伊九仍是摇头：“不急的。”
第二天伊九给自己租了一间练功房，在里面泡了一天。
省考那天，朱红送伊九进考场的时候，拍了拍伊九的肩膀：“九九，加油跳，跳出自己来。”
伊九回给朱红一个笑：“好，会的。”
伊九重点学的是古典舞，在b1组，前面的伊九都很好的完成了，到即兴表演展示时，伊九询问原主，想要什么样的感觉？
【原主：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心里有片海，想让那无边的海，万丈豪情于斯奔涌，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好，我知道了。”
伊九调整呼吸，和同组的人站好位置，摆好造型。
音乐起，伊九将原主的想法，尽可能用肢体展示了出来。
考官喜不喜欢她不知道，但伊九自己很满意，即兴之舞，最是惬意。
没有特定目标，没有特别的含义，只是想，把自己的想法，用自己最擅长的方式，表现出来。
回家的路上，朱红突然对伊九说：“九九，你之前不是想吃麻辣烫吗？妈妈请你吃好不好？”
伊九咽了口口水：“当真？”
吃麻辣烫的时候，朱红没怎么动筷子，锅里烫的都是伊九爱吃的东西。
“九九，今天的省考，有把握吗？”
伊九抹了下头发，咀嚼着嘴里的肉：“应该没问题，接下来准备京院的校考就行。”
“九九真要去京院？”朱红抿了抿唇，“九九啊，你想跳舞，妈妈支持你，但是”
“怎么了？”伊九喝了口柠檬茶，抬头看朱红。
“你爸他，工作丢了呀。”
朱红叹气，紧握着筷子：“九九啊，家里，可能没法供你读京院啦。学艺术，太花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