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4章 和皇后交朋友
从皇宫离开,容晚玉和二舅母上官氏同乘一车。
上了车,上官氏才皱着眉表露担忧之意,“这江家的,实在是过分了些,竟还想拖你下水。”
身为当事人,容晚玉反倒气定神闲,还笑着安抚上官氏的情绪,“都说会咬人的狗不叫,依我看,反倒是良妃家的那位,才更不好对付。”
适才席间,在江夫人开口前,容晚玉并未如何说话,而是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后来的命妇。
她瞧得分明,江夫人说那番妄言前,分明是看了良妃姐姐的眼色,做了那只不太聪明的出头鸟。
良妃的姐姐事后虽帮她说了几句话,可见局面被容晚玉气势全开地压倒后,便缄默起来,对江夫人当着各家夫人的面不得不低头的结果,只是冷眼旁观。
看来那些世家权贵之间,在面对皇权倾轧时,表面上沆瀣一气,实则各自还打着小算盘,色厉内荏罢了。
“你说的有道理,不过这些事也轮不到我们烦心。”
今日那些个不怀好意的,分明就是冲着皇后去的,明眼人都知道容晚玉不过是无辜受牵连,在上官氏看来,今日容晚玉帮皇后打压了那些夫人的气焰,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皇后看着温温柔柔的,但也算明白事理之人。不过她你日后还是少入宫为好。”
容晚玉知道上官氏未尽之言,是担心自己和皇后生得一双太过相似的眼眸,日后还会被人拿来做文章。
便是容晚玉无所畏惧,但也保不齐时日久了,皇后自己心中会不会因此生出间隙,对容晚玉产生异样情绪。
尽管如此,容晚玉却还是摇了摇头,“不,这皇宫日后我不但不能少入,还得常常入,隔三岔五去和皇后请安才是。”
上官氏不明所以,一脸疑惑地问道,“这又是为何?”
通过迟不归,容晚玉知道,新政改革已经提上了日程。
如今二舅母代表着整个永宁侯府,少不得和各家夫人小姐来往交际,容晚玉想了想,将内情利弊分析了一通给她听,免得日后说错什么话。
“今日那些冒犯皇后的,并非单纯为了被皇后压了一头的妃嫔们出气。她们真正代表的,是日后势必会和寒门形成对抗之势的世家权贵。”
“推行新政,是陛下和不归的心头大事。扶持寒门对抗世家也是必须为之。两军对垒,不可输阵,我得帮皇后先稳住脚跟才是。”
于公,推行新政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容晚玉本就心怀天下百姓,自然当仁不让。
于私,夫妻本为一体,如今容晚玉和迟不归已经是不可分割的一体,自然要帮他分忧解难。
听了容晚玉的解释,上官氏恍然大悟,不禁点头,“如此说来,你确实要和皇后交好才行。但愿娘娘她心胸宽广些,不要受奸佞小人的话影响。”
容晚玉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一株珊瑚手串,那是离宫前,皇后单独所赠。
她伸手摸了摸手串,对此倒是不太担心,“今日虽是初见,但可见皇后有容人的肚量,舅母无需担忧。”
等到傍晚,迟不归回到侯府,果然第一句话,也是关心容晚玉今日入宫面见皇后的所见所闻。
见他一脸关切,容晚玉笑着给他夹了一筷子菜,“你白日也在宫中,江家夫人向皇后请罪的消息,不该不知才是。”
如容晚玉所言,迟不归不但知道这件事,还知道是他家夫人帮着皇后打压了世家夫人的气焰。
宫人传来消息时,他正和皇帝在一处,得知坤宁宫的情形,姜询还笑着说了声好。
“自然是知道的,但总要听夫人亲口所言,才算放心。”
迟不归也挑着容晚玉爱吃的给她夹菜,在朝堂上,他是临危不乱心有丘壑的晏首辅,但是在家,他只是需要夫人好好关怀的迟不归。
这番带着撒娇意味的话,让容晚玉很是受用,仰着头不乏骄傲道,“就凭她们,也能为难得了本郡主我?”
见容晚玉轻狂的模样,迟不归笑意难收,还要故意朝她作揖打趣,“夫人当真乃女中豪杰。”
夫妻二人玩笑话罢,迟不归才隐言提及皇后,“今日夫人初见皇后,以为如何?”
容晚玉冲他眨了眨眼,看出来迟不归是知道皇后和自己眼睛生得相似之事了,但嘴上也无需再提。
“皇后娘娘虽还年轻,家世不显,但颇有气度,想必假以时日,定能真正做到母仪天下。”
仅凭容晚玉帮衬了皇后,迟不归便可知她对皇后的印象不差,不过还是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毛,“如此高的评价?”
“你同陛下是知己,我难道还不能同娘娘惺惺相惜了?”
容晚玉勾唇说了句调侃之语,末了又正色道,“陛下选中寒门出身的皇后,看中的,不就是一个忍字。”
“万事开头难,你同陛下于社稷有长远之谋,少不了和各方势力纠缠。娘娘身为陛下的贤内助,有一颗容人之心,便足矣。”
迟不归早知道自家夫人目光如炬,若能入仕,成就定然不会在他之下,微叹息一声,忽然伸手将容晚玉揽入怀中。
容晚玉的脸贴在他的胸口处,看不见他的神情,只能闷声问道,“好端端的,叹什么气?”
“叹息夫人为女儿身,澧朝失一栋梁之才。”迟不归的话里带着笑意,却也难掩盖认真。
“不过,这该是陛下最为可惜的。所以,我还庆幸,夫人幸好为女儿身,才可让我不致孤苦无依。”
“油嘴滑舌。”容晚玉话虽如此,嘴角却带着笑,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坐直了身子,看向迟不归的眼睛发亮。
“不过你所言的遗憾,也不是不可解。日后若能准允女子科举入仕,澧朝定然能更为兴旺!”
“女子入仕?”迟不归闻言一愣,而后却是认真地思索起了容晚玉的提议,眼神变得越发认真。
“夫人所言不错,女子何逊于男儿。只是此事比起新政,尚且更为艰难,还需徐徐图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