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兵马指挥司
澧朝皇宫。
今日的朝会比平日早了一个时辰。
接到消息的官员们,天不亮便起床匆匆赶入了宫。
连皇帝也没踩点,甚至比好些大臣都更早坐在了位置上。
看面色有些不快,待所有人集齐后,点出鸿胪寺的官员。
“把昨夜鸿胪寺的事,说给大家听听。”
鸿胪寺的官员脸愁得比苦瓜还苦,如履薄冰地站到中央,躬身回话,头都不敢抬一下。
“昨,昨夜,北域五个部族的使臣联手,杀害了守卫官兵,连夜出逃京都”
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北域使臣被软禁的事,是皇帝和田首辅私下决议的。
在万寿节前,知晓此事的大臣并不多,就连在礼部主事的四皇子姜询都被瞒住了。
自然也无人能阻拦澧朝问责北域之事。
万寿节后,以赵国公为首的大臣,也曾向皇帝进言。
认为刮骨香和寒山寺行刺一事疑点颇多,贸然向北域使臣发难,容易破坏和北域多年来维护的友好关系。
应该有实质性的证据,才进一步问责北域。
但皇帝似乎铁了心认定,这两件事都是北域的挑衅,没有收回成命,反而让田首辅主办此事,一一查问北域的五个部族。
这才有了,每日田首辅派人提审北域使臣之事。
事已至此,姜询见赵国公等肱骨大臣也阻拦不了,只能从审问的官员下手。
虽然此事是田首辅主办,但他以礼部主事的身份,也派了人督查审问。
担心的就是田首辅会借机伤害北域的使臣,以此达到他最开始在朝堂上想朝北域发难的目的。
姜询看了一眼站在官员之首位的田首辅,至今不明白,他打得什么算盘。
明明刮骨香是他和北域的金决联手弄出来的祸害,现在却要反过来逼迫北域的使臣。
难道不怕金决被逼急了,将两人的合谋公之于天下吗?
还是说连逼迫北域使臣一事,也是他和金决的手笔?
其余大臣还因鸿胪寺官员禀告的实情震惊,不解的人甚多。
“守卫北域使臣派了不少人,鸿胪寺本身官吏也不在少数,怎么能让他们逃跑?”
“而且大半夜,京都所有城门都是落了锁的,一夜都没追到,难道插着翅膀飞了出去不成?”
负责昨夜追回北域使臣的鸿胪寺守卫统领也在朝堂之上。
他甚至还带着伤,脸上还能看见还未完全结痂的伤痕。
统领站了出来,回答大臣们的疑惑,“昨夜臣领兵追逐,本已发现了那群使臣的踪迹,但他们却有两股援兵,不仅阻拦了我等的路径,还救走了不少北域的使臣,最后只留下了几具尸体”
昨夜事发突然,鸿胪寺的官兵数量并不多,还要留下一部分,护卫剩下的使臣的安危。
被统领带着追逐而去的官兵们,根本没想到北域使臣在京都还有援兵,人数还不少,来了一波又一波。
两波援兵仿佛商量好似的,一波主要负责救援北域使臣,协助他们逃亡,另一波则朝着澧朝的官兵下死手。
结果就是,北域使臣一个活口没留住,自己人伤的伤死的死,险些全军覆没。
得闻此事,大臣们更是议论纷纷,难有统一之言。
皇帝忽然起身,怒掷桌上的杂物,“北域之人,岂有此理!”
天子一怒,所有大臣,还有三位皇子皆齐齐跪了下去。
皇子们拱手与前,腰背微弯,大臣们则将头抵在了地上。
鸿胪寺的官员和统领更是被吓得瑟瑟发抖,此事说到底,他们也难逃监管不力的罪名。
“陛下息怒——”
田首辅先和大臣们一起跪下,再缓缓抬首,不急不忙地安抚着皇帝的情绪。
“陛下,虽审问暂且无果,但昨夜北域使臣出逃,已然能证明他们早存狼子野心,澧朝以礼相待,北域却屡屡挑衅,实在是太过放肆!”
他的话音刚落,姜询便立刻开口复言。
“父皇,刮骨香和寒山寺行刺一事,至今都无证据可证明是北域之人所为。昨夜的出逃,如统领所述,若无人援助,他们定然难以逃脱,许是有心之人从中挑拨也未可知。”
两人各执一词,隔空相望一眼,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不肯相让。
皇帝被气得呼吸都急促了几分,被德贵扶着重新落座,缓了口气才指着太子道,“太子说说,你怎么看。”
太子这段时间一直督办着禁香令一事,查获的经手商人不计其数,背后给他们营造声势的官员权贵一时间难以连根拔起,很是头疼。
有他出手,这些功劳自然轮不到姜询插手。
姜询也识趣,自己只揽了救治吸入刮骨香成瘾的病人,太子才没有在这件事上多刁难于他。
“回父皇,儿臣以为,无论刮骨香和寒山寺行刺是否是北域所为,昨夜暴露的北域之人在我朝皇都富有援兵更为严峻。”
太子掷地有声,沉稳非凡,“儿臣愿为父皇解忧,领兵查探在京都内的北域细作,寻出隐藏在京都内的北域使臣。”
对于北域人的心思,太子不屑一顾,他看重的是这近在咫尺的抓贼功劳。
站在一旁的二皇子闻言,有些不服气,他如今身无要职,连此前看不上眼的工部差事都被收回,正是急需立功的时候。
于是他也往前一步,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样,“兄长和四弟身负督办禁香令的要事,拿人这种繁琐之事,儿臣愿意替父皇分忧。”
两个兄长开始明争暗抢起了这件差事,姜询反倒是跪在原地,没有开口。
皇帝看了一眼太子和二皇子,沉思片刻道,“术业有专攻,你们平日并不在京都内行走,此事还是交给兵马指挥司吧。”
此言一出,兵马指挥司的总指挥立刻出列领命,“微臣领旨。”
姜询目不斜视,心中微松了一口气,兵马指挥司有钟衍舟在,至少不用担心田首辅又从中作梗。
最后关于对北域罪名的判定,依旧没有定论,还是以先抓住藏匿在京都的北域使臣和细作为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