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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酒楼闹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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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晚玉乘着马车回了容府。

    容府的门口不知何时聚集了不少百姓,多是些半大孩子。

    为免马儿受惊误伤,容晚玉提前喊停车夫,瞧瞧自家府邸为何如此热闹。

    只见马管家喜气洋洋地拿出两大串红鞭炮挂在容府的门楣上,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点燃。

    火红的鞭炮噼哩哩啪地炸开,不少垂髫小儿低头在地上寻找未点燃的小鞭炮,收集起来还可耍玩。

    等热闹过后,马管家又让人拿出了两个大竹篮,里面装满了用油纸包裹的糖果,以及提前换好的铜板。

    “今日,是我容府内,主君之学生迟不归,迟先生高中会元的大喜之日。特此与诸君分享喜乐,望迟先生殿试顺利。”

    说完,便将铜板和糖果洒向人群。

    人们一边哄抢,一边说着恭喜的吉祥话,还有不少百姓祝福迟不归殿试再得头名。

    小儿为得糖,贫寒为得铜板,除此外,其实还有不少是家中也有后辈走科举之道的寒门人家。

    希望能沾沾迟不归的考运。

    不过这做派,一看就是自家父亲的提议,迟不归是万万不会如此声张的。

    一来,容束出身贫寒,一直言说自己铭记百姓于心,每逢节日、容府添喜、以及天灾人祸发生,总会想出些与民同甘共苦的法子。

    二来,此前容束想要将容沁玉嫁给迟不归,便已经存了拉拢迟不归的心思,如今也是在向迟不归以示亲近之意。

    “告诉马管家,多派人盯着,人多恐生乱。”

    容晚玉没有打破门口的热闹,只让下人去叮嘱了一声,便改道从侧门入府。

    绕行正门内时,还看见容思行站在门内张望着外面的热闹。

    容晚玉悄声走到他背后,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瞧什么,这么认真。”

    容思行没防备,被吓了一跳,转身见是自家阿姐,才没生气,一脸向往。

    “阿姐,等行儿长大了,也要考个桂圆!”

    “迟先生考中的是会试头名,叫会元,不是桂圆。”容晚玉噗哧一声笑出来,捏了捏容思行的发髻。

    “行哥儿为何想要考中会元呀?”

    容思行掰着手指头,细数今日府中所见,“先生中了会元,咱们府里可热闹了。爹爹派人说要给先生摆宴,还有好多穿着花衣裳的嬷嬷来咱们府玩。”

    “花衣裳的嬷嬷?”容晚玉一时不解,一旁的马管家听见了,笑着上前解释。

    “少爷说的,是来说媒的媒婆。迟公子此次高中,又在陛下面前露过面,不少人都说迟公子殿试有望,想要提前定下他的姻缘呢。”

    榜下捉婿,是京城一贯的作风。

    此番,虽然只是会试,但迟不归实在是众望所归,不少家中有待嫁闺秀的,都将迟不归纳入了选择范围。

    容晚玉闻言,笑意微敛,转而嘱咐起了管家。

    “迟先生下月还有殿试,此时不可分心。何况那些媒婆,也不知底细,切不可随意放入府内。”

    马管家如今唯容晚玉马首是瞻,见容晚玉肃容下令,自然应是。

    “咱们去寻先生。”容晚玉训完话,拉起行哥儿的手,往外院去,又嘱咐丹桂,回玉雨苑去取东西。

    迟不归的院落,门紧闭着,似乎阻隔了所有热闹。

    容晚玉上前敲门,清风拉开一个缝隙,见是容晚玉才松了口气,将姐弟二人迎了进来。

    “大小姐,容少爷。今日闲杂人等实在太多,我家公子便让小的闭门谢客。”

    “听闻,不少媒婆登门,如何迟先生一并拒之门外了?”容晚玉打趣了一句,想起什么似的,又是一声感叹。

    “倒忘了珠玉在前,旁人怕是难入先生之眼了。”

    这话清风是听出来了,说的是十八,可是他只能装作没听出来,一脸憨笑。

    迟不归微微摇头,带着一丝无奈笑意走出来,故意拿容晚玉此前和容翠玉所言的话堵她。

    “近水楼台先得月,旁人可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然而容晚玉却没想起这茬来,只想起十八和迟不归熟稔的模样,怕是旧相识。

    近水楼台,这话倒也应了两人之间的交情。

    如此作想,心中生出一丝不觉的酸涩,将容思行轻轻往前一推。

    “行哥儿说要来恭贺先生,我便陪着一道。”

    容思行往前几步,又摸了摸脑袋回头,“阿姐,我今日问先生功课时,已经恭贺过了。”

    容晚玉镇定的神情一凝,容思行见状缩了缩脖子,冲着迟不归又是一拜。

    “既是大喜事,学生便该多恭贺一次。”

    见姐弟俩逗趣的模样,迟不归没忍住,低头微微抖动肩膀,笑出了声。

    “不过是会试,不必如此。容少爷日后向学也要谨记,戒骄戒躁,勿自满过甚。”

    被指回玉雨苑的丹桂,此时恰巧抱着一坛酒走了进来。

    “姑娘,您说的要送迟先生的药酒,奴婢取来了。”

    弟弟和丫鬟接连拆自己的台,容晚玉一掌按住酒坛,皮笑肉不笑。

    “你记错了,我是说要送去给父亲。”

    “没有啊,刚刚在大门,姑娘你明明说的是”丹桂一脸莫名,还想要解释。

    “在侯府时,容小姐曾说要赔迟某一坛酒。”迟不归上前单手轻轻松松地将药酒抬起,移到了清风的怀里。

    站在容晚玉身后几步之遥,青竹之息笼罩。

    “迟某偏生记性不错,便收下容小姐的佳酿了。”

    清风见情形微妙,腾出一只手拽了拽丹桂的袖子,“这药酒如何存放,还劳姐姐告知,麻烦陪我去库房一趟。”

    支开丹桂还不够,又叫上了容思行,“容少爷,您上回不是喜欢小的编的蚂蚱吗,库房还有更好的,您赏脸去挑一挑?”

    很快,头脑简单的丹桂,和人小单纯的容思行就跟着清风去了库房,院内只剩下容晚玉和迟不归。

    迟不归垂目,看见容晚玉的侧颜,如石榴一般红润的嘴微微嘟起,玉瓷一般面颊泛着荷粉。

    他不知觉抬起了手,想要去碰一碰她生气的面颊,可最后还是垂在了身侧。

    甚至往后退了一步。

    “迟某如今功业未成,未有娶妻之意。此前更无什么近水楼台之缘。”

    解释这一句,迟不归又恢复了以往风轻云淡的模样,就像是初见时候,温润如玉的先生。

    “容小姐是大家闺秀,又聪颖灵秀,定当有锦绣良缘。”

    这是一句再正常不过的祝福,容晚玉却觉得心中空落,侧首深吸一口气,再回身,也是彬彬有礼的笑面。

    “那晚玉便谢过先生吉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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