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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藏经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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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醉醒来念未醒,日上三竿风露消。

    龙晏在桌案上爬起身来,抬头就看见明月和沈驰音还倒在酒桌边犹自酣睡。

    再看隔壁一桌,郭津蜷卧在椅子上、章无象俯在桌案上也睡得正沉。

    昨夜青龙又入梦来,龙晏走到哪里,它就跟到哪里,“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搞得龙晏陷入梦魇。

    龙晏揉揉脑袋,很开心能从梦中醒来。

    可是看看四周,竟然啥也想不起来,只想起昨天为了一酬修文大江那老头的口腹之欲,几个人在这九楼吃了个酒席。但似乎除了修文那老头儿和章无象,其他人并未饮酒啊,为什么都醉成了这样呢?

    明月和沈驰音幽幽转醒的时候,就看到龙晏还呆坐在旁边。

    明月问他可是不舒服,龙晏道:“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你们俩昨天饮酒了?”

    明月和沈驰音好好回忆了一下,沈驰音道:“自那老头儿第一次说我谷气重,我每日就只饮茶——”

    龙晏、明月同声道:“那为何昨夜你喝醉了呢?”

    三个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章无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三个人端坐一排,正一脸木然,疑惑地打量自己和郭津。

    章无象找周玉霜把郭津带回卧房继续睡,一行人赶忙去找修文大江。

    那人竟如隐身了一般,问遍整个太清宫,都没打听到他的踪迹。

    云勋将揉好的馒头一个个放进蒸锅里,明月蹲在灶前有一搭没一搭地管着炉火。

    “那你们先生呢?”云勋笑问。

    “回九楼安排筹建青松观去了。”

    “这不挺好么,该记得的事情仍旧记得。”

    “可是,为什么打从将那英琅云芝送到孙奇九道长那里,一直到今天在九楼雅阁醒来,中间这么长时间里的事情,就连先生都记不起来了?”

    云勋盖好锅盖,郑重道:“既然让你们忘掉,那就一定有忘掉的道理。顺应接受,方获其益——”

    明月一骨碌从柴堆里爬起身来,“我还是觉得哪里不对,我得去问问龙晏!”

    云勋望着他疾奔而出的背影,喃喃道:“——妄做,凶。”

    修文大江窝在大墓的密室中,看着孙奇九清理打扫。

    “奇九,你说我这事办的,是不是忒霸道了?”

    “师爷也是为他们好。”

    “可是,四个人一起失忆,这终究是太过奇怪。”

    “那师爷下得去手把他们全杀了?”

    修文大江连连摆手:“那断断不能,何况还有龙晏!”

    “这不就对了?忘掉不是比送命强上百倍?”

    孙奇九看看龙图上的血迹,眼神深沉起来,“这龙图是不传之秘。他人知晓无益,皆因福祸难料。师父也是善意。”

    “话是这个理,可这朝真为什么非要我去?”修文大江搔搔脑袋,颇为遗憾地道,“无端在一帮小孩面前,毁了老夫的英雄气概……”

    他又捋捋颌下须髯,琢磨道:“要是你师父张朝真亲去,老头我混迹于这四人之中打个掩护,第二天也醉倒在九楼雅阁,那他们就想不到我身上,醒了还能再混一顿午饭,这件事就连里带表都光滑了。你说,师爷这话对是不对?”

    孙奇九微微一笑,放下手中拂尘,走近身去,说道:

    “您醉倒在九楼?您觉得他们信不信?”

    修文大江看看自己喝完了刚又填满的酒壶,摇摇头,“不信。”

    “所以,现在就很好。他们虽然很想想到找您求证一番,却不能断定这事就是您干的。将信将疑、虚无缥缈之间,那行事之人就更引人遐想,颇显得神秘了得。何况还能了却您和师父的一件大心事。”

    “这话听上去,倒是也对。”

    孙奇九看他歪坐在罗汉石床上翘着脚,一边还啪嗒啪嗒地用手里的黄瓜击打着石壁,无奈地摇摇头。

    龙晏和明月躺在银杏林的大石头上,听着林间嘀啾的鸟鸣。

    “想着那一夜擒住英琅云芝简直恍如隔世。”明月闭着眼睛道。

    “好好晒太阳吧,别想了。”

    “我只是纳闷,为什么连先生都能忘得一干二净?这是什么门道?”

    龙晏反侧过身来,神秘地说:“我之前看过一本道书,倒是有关于这类功法的记载。只是我印象中,那是将某事之前的所有记忆抹去,像咱们这样只忘记其中两夜一天的,却没有见过。”

    “如果是修文师行此秘法,那一定深有用意。他是为何呢?”

    “那你还记得郭津已经早你入师门了么?”龙晏促狭地道。

    “……”

    “看,想让你记得的,你都记得。不想让你知道的,都抹了去。厉害!”

    “不过,如果不是修文师行事,也是说不过去。他那么高深莫测,怎么可能眼看一帮后辈遭人算计,自己却作壁上观?”

    龙晏听他这么说,正中下怀。

    “这秘法不是精确到天,而是精确到刻。值得学,值得学!”龙晏拍拍手站起来。

    “你要做什么?”明月不解。

    “你道这太清宫的藏书阁在哪儿?这大的道观,一定藏书丰富,咱们索性一探藏经阁,看看能有何发现?”

    “那秘法未必是修文师所为,毕竟咱们醒来时,他早已不见了身影。再说,太清宫的藏书阁咱们谁也没去过,如何断定就能找到秘法的踪迹?这里毕竟是道观,去人家的藏经阁,怎么也得经过人家的同意。否则,不问自取,也是不妥。”明月到底有些犹豫。

    “咱们遗忘的内容,是否是从进入孙道长的密室直到出来?”

    “那倒是。”

    “所以,两个人最可疑。一个是修文老头儿,还有一个——”

    “孙道长!”

    “这俩人都与太清宫干系太深,你说能不能先报禀再查找?”

    “那他们如果不想让咱们知道,咱们就找不到端倪,”明月点头道。

    “而我们在九楼醉倒,至始至终没有见过孙道长,也就是说,如果要排查,也要从你那追着也要拜的师父查起!”

    “也不见得是修文师,你还是别说的这么笃定。”

    “修文老头儿不知道?那可未必!”龙晏把手背在身后,想到青龙重复入梦,又摩挲着手指——指尖仍旧结着血痂。

    两人商定晚间行动,刚要起身回厨房,就听前面一阵脚步人声急促。

    明月一愣,忽然拔脚疾奔。

    龙晏想起明干还在金鱼袋里,当下也是心下一紧。

    他亲眼看到过云开道长用功施法,消耗极大,且不容半点干扰。无论是袋内之人还是施治之人,在治疗期间,都极其脆弱。莫非——

    龙晏不敢再想,也直往云开的密室跑去。

    那边贝二爷正在吩咐明月:“快去把先生请来!”

    云勋自道:“我去做些汤水。”

    这边白发瞎子远远站着,一脸的难以置信。

    龙晏这才知道,原来,明干已经恢复意识,可以进汤水了。

    倒是一看云开道士,龙晏钦佩不已。这云开在短短五天,日夜运功,已经瘦了下去,满目憔悴,足底虚浮,被人架着坐到一旁。

    龙晏上前一揖,“晚辈当日鲁莽,还望道长见谅!”

    云开睁眼一看,是那大夫少年,马上别过眼去,“哼!”

    龙晏不以为忤,马上跑到厨房帮着云勋煮药炖汤。

    “这明干叔是否已经可以出袋了?”龙晏问道。

    “暂时还不能,以后还要在袋中将养五天,但是已经不需要十二时辰连续施功了。”

    龙晏见他开始淘米,赶紧接了过去。“云道长也曾用过那金鱼袋?”

    云勋道:“那年我才十来岁,可是因为家传此宝物,已经开始修行内功,且已有小成。太医局的一名医官偶然得知云开道长可用此物起死回生,转身禀报了太医局院使。

    那院使编织了个罪名,逼得云开道长将此物献了上去。但是那些人得此宝贝却不会用,云开道长又不愿意家学外传,对不起祖宗,这件事就僵在了那里。

    后来,还是那个医官又再进言,做了个圈套把我打得奄奄一息装进了金鱼袋。我云家三代,一支单传。云开道长宁可放弃一切,也见不得我丢了性命。无奈,只能进宫当着太医局诸医官的面,施功救我。

    受此迫害,云开道长悲愤难当,觉得违背祖训,但又求告无门。我们一位同乡,正是章相门生,曲折求告章相援手相救。章相格量高俊,达见清理,对官场积弊行不苟合,早就想太医局入手整治官场风气,意图扬清激浊。

    一天夜里,太医局大火骤燃,看守的官员禀报,云开父子在火灾中毙命,金鱼袋也不幸毁于“火厄”。

    其实我父子由章相安排,云家班护送,已潜行到了宝珠山,在太清宫的遮蔽下才避祸至今。

    现在想来,当年但求自保,不暇伤敌,倒是让着太医局一直惦记着金鱼袋。前几日还有黑衣人拟闯密室,估计也是得到了金鱼袋再现的消息。”

    “原来是这样!” 龙晏不停手地熬粥,“因此,这金鱼袋能够尚存世间,章相是大恩人。”

    “正是。只不过,现在金鱼袋又引起别人的注意,看来这太清宫也难藏身了。”

    “那功法,云道长也修成了?”

    “贫道自那年受伤,便不适合再施功救人了。”云勋言语中无悲无喜,一派平静。

    龙晏想,那太医局为了逼迫云开出手施功,当然是把他的独生子往死里整,看来是伤了根底。当下颇为惋惜,心道:那这火爆脾气的云开道长如有不测,这家学不就失传了么?

    藏经阁共三层,底层为讲经堂,并有夹楼听座;二楼、三楼才是藏经、阅经之处。

    深夜,只有一个老道宁十八在此当值。

    晦明幽暗中,老道手持一盏油灯,从上而下慢慢走过三个楼层。每仔细巡查过一间,才把门窗掩好离去。

    龙晏被明月提上屋顶,扒着屋檐,看老道的如豆油灯一间一间慢腾腾地移动,大气都不敢出。

    “这老道不像会武之人。”明月压低声音道。

    “小心为上,你看他现在慢腾腾的,谁知道一听到动静是不是就飞檐走壁了?”龙晏拉住明月。

    “可是他走得太慢了。”

    “是啊,我看他不应该叫宁十八,应该叫宁八十”,龙晏道。

    明月忍俊不禁,可还是腾出手来掩住了龙晏的口:“别胡说,好歹也是明师兄的师父。”

    “你不是说名勋道长之前整天在里面整理经书?要是能问问他,那种书一般放在哪里就好了。”龙晏道。

    “当然不能问了,问了咱们就更进不去了。”

    “噤声!”龙晏一把拉住明月,低下身去。

    一个黑色的身影矫健地穿过回廊,轻轻推开一扇门藏身进去。

    “你看来偷本书,都能有同好。”龙晏叹道。

    “跟着他!”

    明月把龙晏提下楼来,两人悄悄凑近了那扇门。

    宁十八正在慢慢往前,好似听到了声音般,转过身举起油灯照照,等了一会,好像没有发现动静,这才慢慢又往前走去。

    龙晏和明月自暗处抬头,看宁十八挪远了,这才轻轻的擦进门去。

    “那里!”龙晏一拉明月,向着道祖立像弯身跑去。

    “确定吗?”

    “那自然!拜我爹娘所赐,小爷我小时候翻过的密室多了去了,哪个密室能逃得过我的眼睛?”

    行至立像后面,龙晏摸到一片刻字,辨认辨认才知道,竟然是刻了整篇的《道德经》。

    “要不要火石?”明月暗道。

    “就凭我练功后的视力,哪用得到那玩意儿?”

    龙晏夸张地用双手撑开眼皮,凑近一看,“机关在这里。”

    只见刻本最后的落款处,镶嵌着一个金铜浇筑的“道”字,纯铜镀金,技艺精湛,旁边一个浮雕的青牛图,也是形象生动。

    龙晏观察一下,把道字倒着转动一下,又正着转回来,果然见青牛往左移动了一格。

    “你看!”龙晏得意道。

    “我们还是抓紧时间,”明月无奈道,“不然,人要跟丢了。”

    龙晏这才想起,早有黑衣人已经进去,马上加快了手下动作。

    只见如前动作五下,青牛终于走到了最左端。

    一道木门在后墙缓缓打开。

    “你怎么知道是这个机关?”明月见他懵都能懵对,也是服气了。

    “道可‘倒’嘛!”

    “那又怎知要反转五次呢?”

    “《道德经》多少字?”

    “五千言。”

    “五 ‘前’嘛!”

    明月将信将疑。

    龙晏促狭地看着明月,觉得十分有趣。

    看明月当真了,这才停下玩笑,认真解释:“其实是那人手触之处,也就是在那个道字上,尚有余温。而青牛图的底边为一直线,而前明且深,后暗且浅,各色为五等均分,说明牛是一段一段往前走的。”

    明月佩服。

    木门里极暗,从外面看上去,就像一个深不见底的裂缝。

    两人试试,脚下是一道整齐的石阶,遂警惕地走了下去。

    不想这石阶极长,缓斜向下,上下昏黑。

    两人抹黑越走越担心。

    龙晏夜视极佳,张大眼睛,努力一觑,见下面都是台阶,层层皆可步履,行走其中,只觉得阴风阵阵,寒气逼人。

    龙晏走得太慢,明月索性揽住龙晏,提步而行。

    走了约二十余丈,尽头传来一片亮光。

    两人走近一看,下面的空间堪比五楹大殿,四壁都是书格,存放了无数的经典经卷。

    龙晏潜近了一看,有汉文、藏文、梵文、龟兹文等,其中最多的是用皮纸或麻纸做成的刻本,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左边的几个书架上。每一本都文理坚致,版式疏朗雅洁,版心下方则标明刻工的姓名和每版的字数。

    “这可都是宝贝,留待以后慢慢看。”龙晏拉着明月躬身往里。

    在最后的一面墙前,一个巨大的琉璃盒内,供奉着三清神像,旁边瓜果香烛俱全,三柱香犹在香烟袅袅。

    “有人。”龙晏拉着明月掀开香案的桌布藏了进去。

    一个黑影返回案前,似是十分疑惑地又观察了一下这个空间。过了一会儿,他似乎下了决心,几个腾跃,用脚把四壁踏了一圈,因未发现暗室,又倒立着检查室顶。

    “英琅云芝。”明月暗道。

    “你怎么知道?”

    “咱们那晚与她交手,她用过几次这个倒立的招式。”

    “她找什么?”龙晏问道,马上又自问自答:“找于清任!”

    “于清任不是与她同门么?”

    “看来是修文师把那于清任藏起来了”,龙晏道,“难道于清任除了莲心,还有秘密?”

    “看她熟门熟路,应是来过几次了。”

    “但是没啥收获,”龙晏道,“所以才暗算郭津,想从章无象那里找到突破。”

    “她不是想找程位么?”

    “乐阵!”两人异口同声道。

    “看来,英琅云芝和于清任的目的,都是获得乐阵的消息,”龙晏道,“于清任是皇上的弟弟,于清会也是,这俩皇弟都找乐阵,不会是都存着二心吧?”

    “但那于清任不是皇上的同胞弟弟嘛?”明月道。

    “史上皇权争夺导致的兄弟反目还少么?还是那句话,对于没有做上皇位的皇子来说,如果摊上个严酷的皇兄,那出生帝王家,就是他一辈子的错。争斗的结果,就是四个字——你死我活。”龙晏说着说着,就感觉那两个皇弟如果真为乐阵混迹江湖,那结局还真堪忧。

    “那莲心可与乐阵有关系?”明月问道。

    龙晏摇摇头。莲心的来历,他到现在也没有弄明白,不过,他相信,章无象肯定心里有数了,不然凭着七爷的手段,又怎会任由修文大江藏着于清任呢?毕竟,于清任是冒着他的名号带走的莲心。

    英琅云芝落地站定。显然对又一次空手而返非常不甘心,弯腰向着琉璃盒来。

    龙晏和明月见状,使劲往后躲。

    明月低声道:“不然就打。”

    龙晏拉住他:“咱们是来找书的,别节外生枝。”

    明月道:“好,那就先看她如何行动,再定行止。”

    正在龙晏发愁躲无可躲之时,忽听外面卡塔一声。

    英琅云芝稍一辨声,左掌翻起,飞身向后劈去。

    黑暗中,一个轻巧的身影凌空翻过,无声无息地落在光亮之外。

    英琅云芝谨慎寻找,顺着台阶小心地一级一级上去。

    就在她搜寻无获,正待反身下来时,一条长索破空而出,啪的一声甩在石阶上。

    英琅云芝急跃一旁,身子一晃,看似险些摔倒。

    沈驰音自阴暗处翻身而出,正待凭着先发优势,再给英琅云芝直面一击的时候,英琅云芝双腿连环,诡异绝伦地用一个扭曲的姿势绊住沈驰音,将她踢下台阶。

    沈驰音被甩在石地上,半身酸麻。

    再回头去,哪里还有英琅云芝的身影?

    明月大是惊异:“英琅云芝这一摔竟是虚招,沈驰音若是功力差点,只怕还得你给她扎几天针了。”

    龙晏道:“明月你这也——”

    还没说完,神案的布帘刷的一声被拉起来,“我还用得着他扎针?他要是敢扎,信不信我把他变成针垛?!”

    “你又怎么找到这里来?”龙晏道。

    “只要我想,你觉得你们还瞒得过我?”沈驰音横了两人一眼,“再说要不是我,那英朗云芝早发现你们了。”

    “你一直跟着我们?”明月心道,这沈驰音的内功什么时候这么好了,如果一路跟来,自己竟然没有发现?

    沈驰音道,“两夜一天啥都不记得,你道我心里不好奇么?找不到那老头儿,也只好自己查。”看了一看四周,又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龙晏想找找这里有没有典籍,记载着致人失忆的法术秘密。”

    龙晏闻言跳起来,“别废话了,赶紧找!”

    三人各自一个书架,一层层翻去。

    过了好久,只听龙晏小声喊道:“明月!”

    明月和沈驰音赶紧凑过去,一看龙晏手拿着一轴藏文的经卷,指着一幅图。

    “这是?”两人看不懂,一起望着龙晏。

    “我之前看到的道书,也画着一幅一模一样的图。这应该就是我们想找的东西。”

    “可是,”沈驰音看看弯弯绕绕得文字,“这能看得懂么?”

    “不然,咱们问问云师兄?”明月试探道。

    “经史俱在,即吾师也”,龙晏把东西卷起来塞进怀中,“有这么多经书可以查阅,能有啥弄不懂的。大不了,多来几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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