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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九楼(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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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津和明月的注意力都被龙晏吸引过来,就连章无象都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龙晏又大喊:“郭津!你没发现那九楼建在何处吗?“

    郭津一声冷笑,“你还要故弄玄虚?不怕我直接取了你的性命?”

    龙晏道:“我知道你身怀异术,那感知力也应非常人可比。你在九楼进进出出,就没感到有什么奇怪么?”

    郭津被他一点,手下动作一顿。

    就在此时,一个身影旋飞而至,一股劲风同时袭来。郭津只感觉掌风直抵鼻尖,脸上一阵刀刮般剧痛。

    郭津反应过来,夺路外闯。

    但是,还没等她来得及动作,那个旋风般的身影一改呼呼地轮番挥动着双臂,化掌为拳,势挟劲风,径击郭津面门。

    性命危殆之际,郭津自小袄袖内抽出一根软剑,竟自不加防守,一味凌厉进攻。

    旋风绕着她兜行一圈,拳头挑了个不至于致命的穴位击打下去。

    郭津倒地之前,忽然变换方向,挣扎发力,软剑冲着章无象的右肋中就刺去。

    龙晏惊呼倒地。

    明月腾跃而起,只觉后背有一股大力推来,身影急进,刚好在郭津剑落之前将它踢飞。

    明月犹在吃惊自己何来如此疾速,就听到旋风身影发出修文大江的哈哈笑声。

    明月回头,旋风煞手修文大江又在他背上一推,“还没打完呢!接着打呀!”

    明月转过头,还没出掌,就看郭津又拾起了软剑,体内残存的内劲尽数迸发,以敌我俱焚的决绝横扫面前的三人。

    章、龙、明三人大骇,明月提起章龙二人腾空而起,意图避开,只是还没等他们起跳成功,郭津径自倒了下去。

    原来,她终不敌白胖老头的那一击,还是晕了,身子软软地伏落在地上。

    明月这才知道,修文大江抓住郭津此前一愣怔的机会,已经点了她的几处穴道,她越是出手狠厉,血行越快,倒地越快。

    “这才完事嘛,明月把她背回去!”修文大江一吹胡子,刚想离去,又转回到龙晏跟前,把他前后左右一打量。

    “乖孙,你没事吧?”

    龙晏要强,径自摇头,忽然想起九楼中的酒菜,“莫非叔公一直从太清宫跟我到九楼,又从九楼跟到山上?”

    “还是我乖孙机灵!你看明月那楞青就想不到!”修文大江哈哈几声,看到章无象还微笑着站立旁边,又遗憾道:“那九楼菜香酒醇,这次却没得过瘾!”

    章无象抬手笑道:“修文前辈如不嫌弃,呈祯专门让厨房给您做一桌送去。”

    “那多不好玩!吃就要吃现做的,运到太清宫便失了口味。”

    “那就给您在九楼设个专有的雅间如何?”

    “这个好,这个好!哎,我看我乖孙刚才呆的那屋,就蛮好玩的,不如就选那一间吧!”

    说着,糊撸糊撸龙晏的衣裳,转身就走。

    明月端详倒在地上的郭津,又看看那把软剑,道:“我怎么觉得这软剑和招数这么眼熟呢?”

    隔空传来修文大江的不满:“你这才想起来啊,跟我那乖孙比起来,还真是呆瓜!”

    明月顿时脸红,却也马上记起来了:“那夜,修文师擒得于清任,于清任用的也是这样一把软剑!”

    龙晏难以置信,那于清任他是见过的,当夜就是此人假扮章无象带走了莲心。虽然没有看清楚他的样貌,但那身形龙晏却记得深刻。于是赶紧蹲下,诧异不已:“难道,这个郭津,是于清任扮的?”

    章无象道:“这人是个女子。”

    龙晏道:“你又如何知道?”忽然想起来这郭津在章无象身上又抱又靠,章无象年纪也不小了,他说是个女子,那便必定是个女子。人家章无象还没怎么样,龙晏的脸先红了。

    明月夹起“郭津”,又拉了把龙晏,“还低着头做什么?脸都红了。”

    龙晏赶紧起身,三步并作两步跑到前面,“我先去找马车!”

    三人自登车回太清宫。

    龙晏在车里看到那套钧窑紫砂的精美茶盏,忙问章无象:“您是如何发现这个郭津不妥的?”

    章无象道:“就是你说的那个原因啊。”

    龙晏点头作了悟状,“怪不得拿这茶盏试探她。”

    明月抬起头,有些不满两人打哑谜般的对话。但是一到章无象面前,他就习惯了只做不说,当下就忍了回去,未能发问。

    龙晏看他憋得辛苦,就道:“咱们去的那座楼上,因建造的地点,存在一段视觉偏差。”

    明月不懂,用眼神鼓励龙晏说明白点。

    龙晏道:“咱们上的那座楼只有二层,可是当你在楼中觉得已经登顶的时候,其实还有一段楼梯要上,这就说明这座楼上,登楼的人经过的某一段楼梯是让人产生了错觉,觉得自己在上楼,实际上是下了一小段,然后才又接着上楼。”

    明月百思不得其解,问道:“可是,怎么会这样?”

    明月从小跟着章无象至少每年来一次九楼,九座楼都曾出入,从未注意到这些细节。龙岩第一次去,就发觉了不对,回想起龙晏与小侍女的对话,不得不佩服龙晏的聪颖。

    “我也不太清楚原理。不过我看了很多奇闻异志,对这种传闻的记载倒是有迹可循。我猜那片地下应该有地磁,就在进雅阁后,悄悄在桌面上滴了几滴茶水。”

    章无象笑着点点头。

    明月还是不解,“那又为何?”

    龙晏道:“你没发现?那茶水是自西向东流了下去。”

    明月道:“可是那桌几是平置的呀!”

    “说的就是!那桌面我们看着很平,几滴水又很轻,原可以在桌面上停驻不动的,可是却顺着桌面留了下去——”龙晏启发明月。

    明月道:“实际那桌几是不平的!啊不,是那地面是不平的!”

    龙晏点头,“我们看上去实在一直上楼,实际上是已经下了一段,我们看上去很平的桌面和地面,实际上也是不平的。这就是九楼的秘密。”

    “那跟这个,”明月一指郭津,不知道现在该如何称呼她,“这个人,又有什么关系呢?”

    章无象道:“阿津因为自小住在九楼,”龙晏和明月这时都知道,他这里所谓的“阿津”指的是真的郭津,“加上体质不好,因此总是小心行走,对于各处的地形高低,特别熟稔,从不至于踏空或者跌倒。”

    明月想起小小的郭津天真柔弱的样子,点头认可。

    “可是,昨天小令提到我的脉象有异,我就仔细回忆,发现这个郭津初见我时,也是在感觉已经到顶楼时,眼神疑惑地打量楼梯,似乎对自己的感觉有些不解。

    她这人很谨慎,模仿阿津惟妙惟肖,可是她不知道阿津从不在登楼的时候打艮,从里到外每个地方有点倾斜,全都熟悉的很。

    而且,在楼梯的拐角处,有个三角的半级台阶,用脚踏在它的顶角部位,都会发出一种特殊的声响。阿津尤喜这级台阶,每次走到那里,落脚都有意地重。

    此郭津应是不知阿津的这个小癖好。

    我今天让周玉霜带着她多走了几趟,果然周玉霜也觉察到不对。”

    龙晏和明月对望一眼,都想起章无象走进他们那半间雅阁的情形。龙晏道:“我还说呢,为何先生要将这半边的灯光熄掉,原来是为了看清那俩人的反应。”

    章无象但笑不语。

    “那这个人要带回太清宫吗?”龙晏道。

    “太清宫旁有隐山大墓,守墓的孙奇九道长善易容和骨相之术,应能查出此人端倪。”章无象看看 “郭津”道。

    “这个人,用的剑和招数,与于清任相仿,应该也可以从于清任那里用用功夫。”明月道。

    “于清任?难道与于清会也有关系?”龙晏奇道。

    “于清任,是当今皇上的同胞幼弟,于清会则是庶出的皇子,于清任与于清会也并不亲厚。”章无象道。

    龙晏和明月点头,都暗自心想,这皇上家的弟弟心都够野的,好好的皇弟不做,偏偏跑到这江湖来搅荡风云。

    “只是,这修文前辈带了于清任到太清宫,可知道于清任现在何处?”章无象问龙晏道。

    龙晏摇头,“我只道是离家外逃时碰到个去看病的疯癫爷爷,相伴走了一程,却并不知道他就是修行大家修文大江。我也是好生奇怪于清任的下落。毕竟找到了于清任,莲心就可能有消息了。”

    明月这才知道,龙晏与这修文大江也是萍水相逢,可是谁都看不到眼里的修文师,如何对这个连修行的门儿都还没摸到的龙晏,如此另眼相看呢?

    龙晏拾起个软垫放到食台上,示意章无象诊脉。章无象配合地把手腕放了上去。

    龙晏几经切换手指,说到,“脉象仍旧不对。”

    章无象径自敛起衣袖,见明月听闻有些紧张,闲闲地道:“小事。”

    明月见龙晏也看着他点点头,这才放下心。

    龙晏看着郭津沉默不语。

    他在想,这郭津打了章无象一掌,章无象的脉象就出现了怪状。那她是打在了哪里?或者,她用了什么功法?

    抬头看看章无象,他已经闭目养神。

    龙晏心道,看来章无象并没有把这一掌放在心上。此人出掌时,已然化身郭津这样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为免章无象疑心,出手定然不重,竟能导致这种结果,也是奇了。

    明月问:“怎么了?”

    龙晏想一想,道:“那于清任与这位郭津,内功都很厉害么?”

    明月道:“以我来看,这二人修的是动静兼修的拳法,修炼此法要摄心归元,摒绝一切俗虑杂念。但是这两个应该还都没有做到。”

    章无象闭着眼睛道:“心思越单纯的人,越容易修炼。得其道之大成者,必是六根大定,百倍纯笃之人。”

    龙晏自语:“也就是说,这两个人各怀杂念,目前的修为还都说不上上乘。”

    “不过相比我和沈驰音,还是要强一些。”明月不知他在计划什么,又怕他轻敌,赶忙用身边的人提醒他。

    龙晏琢磨一番,抓住“郭津”的手腕,给她号脉。

    “此功主修冲脉、带脉、阳维、阴维等奇经四脉,其脉象确与常人不同。”

    看看章无象,道:“然而,先生的脉象纵然特殊,与之也并无互补契合之处。看来,他们想得到的,非先生先天之物,而是其他东西了。”

    明月闻言,思来想去,心上甚是不宁,何以这多人都想从先生处得到些东西?先生也不是唐僧,还能助他们成仙不成。

    再看那倒在地上的“郭津”,自是眼中多了一缕寒意。

    一时半刻,马车就到达大墓。

    龙晏来太清宫后,从未在此处行走,之前远望,还道只是一座小山。

    明月停好马车,将那“郭津”挪下车来,身边忽然晃过两条长长的马尾辫。

    明月叹道:“你又听到风声来凑热闹?”

    沈驰音道:“你道我爱管你们闲事?还不是修文老头儿赶着我来看看!”

    章无象道:“北秀宗易容之法了得,修文前辈安排的妥当。”

    明月这才想起,这沈驰音身为北秀宗五宗主,沈奕的嫡亲女儿,可不就是当下最得力的帮手。

    沈驰音前后上下打量几番斜在明月身上的人,捏了几下,便道:“如此说,这半老徐娘性命还在。”

    龙晏奇道:“你这就能看出来她不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沈驰音瞟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出她漂亮小姑娘啦?告诉你吧,这女子已经二十左右,身量比我还要高一点,只能说骨相还不错,但是搞不好,也可能丑的吓人!”

    龙晏左右看看,“我知这是易容奇术,但是容貌尚易改变,这身材是如何做到的呢?”

    “她这术又哪里奇了?精巧一些罢了。想那易容术精妙者,比她强了去了,又有多少缥缈不知真假的传奇故事,比如东汉末年的方士左慈,竟是以法术把自己易容成山羊,躲过了曹操的追杀。”

    龙晏倒是看过这个故事,当时只道是以讹传讹地胡扯,现在“郭津”易容就在眼前,沈驰音又说的有鼻子有眼,当下竟有些信了。

    “无量寿佛。这姑娘好见识!”一个身穿蓝色半旧中褂的老道士走了过来。他腰杆笔直,立如苍松,口下三缕长髯已经花白。中褂的窄袖挽起,似乎刚刚还在劳作。

    章无象两步上前,尊称:“有劳孙道长了!”龙、明二人见状也赶紧行礼。

    老道瞧瞧“郭津”,直道:“抬进来吧!”

    一行人跟着老道走进一间简陋的石屋,老道燃起一盏油灯,凑近看了看,对沈驰音道:“手上运气,虚掌击打。”

    说着,老道拿起一根小棍,随指随说,沈驰音则随听随打,不一会儿,假“郭津”的关节、肌肉、韧带、经络已经逐一拍遍。

    老道指挥沈驰音以手捏诀,用力按摩“郭津”胸部的任脉和六条阴经,一番摆弄之后,只看那“郭津”的脊柱四肢渐渐变长。

    只听这孙奇九道:“这分筋错骨之术倒是不俗。”

    明月看向沈驰音,心下疑道:她不是说这人的易容术了了吗?

    龙晏知道他在想什么,于是低语:“这沈驰音怕是听不得别人夸这郭津漂亮,故意寒碜她的。”

    明月恍然大悟。

    最后,孙奇九指挥着沈驰音,自“郭津”双肩处揭起一张面皮,完全拉开竟是完整的双肩和头面。

    龙晏道,“这功夫可是做到家了。”

    面皮完全揭下,众人一看,竟是个“远山眉黛长,细柳腰肢袅”的美人。

    虽已解除易容缩骨之术,这“郭津”由于被修文大江点了穴道,犹处于窍闭神昏状态。

    孙奇九道:“这修文师爷下手太狠,估计还得一两个时辰才能醒得过来。”

    章无象听罢,赶忙致谢,吩咐明月要九楼置办一桌上等素席,送来以示谢意。

    孙奇九连辞不受,笑道:“施主如若真要谢贫道,那就做两件道袍穿穿吧。”

    明月记下。

    章无象带着龙晏和明月告辞而出,沈驰音自留下帮助孙奇九看护。

    龙晏边走边回头,又问章无象道:“不若两个时辰后,还是我来看看?”

    明月知龙晏也是好事之徒,知他这次却不是来看看热闹,而是对这易容缩骨之术产生了兴趣。

    章无象道:“想学?”

    龙晏道:“想学!”

    章无象道:“那恐怕你得先来大墓做几年扫地僧。”

    看到龙晏的脸当时就垮了,这才又笑道:“我回头让九楼多送几坛好酒,你拿着当见面礼。

    这孙道长自入太清宫,就自请来此看守大墓,清心寡欲,练功打坐,从不与人交游,却独爱这壶中之物。你且试上一试。”

    明月道:“你个大夫,学此术作甚?”

    龙晏道:“你不觉得这对我修习医术大有帮助么?学会此术,就可以随意进行活动,压得了腿、拉得了胯、开得了骨、抻得了筋,而且骨头都不在身体的本位上,错位重叠,玄妙有趣。我学会了此术,还有什么奇人逸士的病症,是我看不了的?”

    月光下,龙晏偶然抬头,见石屋壁上隐隐有些字迹。

    三人急忙走到墙下一看,原来并非用笔墨,乃是用石头在石墙上写的。

    龙晏目力甚佳,只见壁上写道:地关禁闭,天门常开,魂清气爽,结就灵胎。

    龙晏大奇,再凑近一看,大字下方,一道石门半开半闭。

    龙晏伸手推去。

    章无象还没来得及制止,龙晏已经失足落了下去。

    自高处落到地上,龙晏摔得七荤八素。

    抬头看看掉落之处,竟是一面极高且光滑的岩壁。

    外面传来明月的呼喊声。但是,石门似乎关上了,明月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模糊。

    龙晏从声音判断,他跌坐的地方距离石门竟有一两丈之远,看来爬上去是不可能了。

    一会儿,隐约章无象对明月吩咐几句,两人急急进了石屋,看来是找那孙奇九帮忙了。

    龙晏想起章无象说这是个隐山大墓,一眼望出,触目可及均是黑暗幽深,身上不觉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遍身寒意。

    过了一会儿,定下心神,爬起身来,向里一望,只看到黑洞洞的一片,纵然他的目力不俗,也只知道是进了一个大洞,但是视野之内仍旧无有一物。

    龙晏又稳心定神,侧耳听了听,里面的风声、水声皆有,只与瀑布声相似。

    因为之前走过程位的地下水道,龙晏心中恐惧散去一半,好奇心却大涨。

    只道既然上面有石门,下面大多有石室,说不好只是太清宫道士们修行打坐闭关的处所。这样想着,心中恐惧又散去一些。龙晏决定,进去看看究竟。

    虽是如此,龙晏现下孤身一人,倒也不敢轻易往里走。他弯腰下去,摸索到了一个小石子,扬手扔了进去试探,听石子滚动的声音判断,前方均是实地。

    龙晏用脚踏了踏,又用手臂摸摸四周,发现这是一个一人可过的通道。龙晏迈开脚步,谨慎地往里走去。

    穿过几十步的通道,龙晏摸索到了石头台阶。

    他壮着胆子走了下去,只听得风声更大了。

    龙晏接着往前走,再听时,似听到海浪澎湃击搏之声,但是他记忆中,这隐山大墓距离海岸还有好一段距离,一时怀疑是不是错觉。

    一个拐角后,龙晏感觉沿着台阶是在往上去了。

    此时洞内冷气逼人。龙晏尽管穿着冬衣,仍旧打了个寒噤。

    再往前,隐隐见前面有一道光。龙晏加快脚步,走到跟前,发现原来也是个石门。

    石门也是半开着,龙晏侧身进去。

    石门之内,竟然别有洞天。

    只见门的对面有一座白石桥,桥下流水淙淙,竟有近一丈宽。桥的对岸松柏森列,林边有一条石砌的阔道。

    龙晏大起胆子走过石桥。

    石砌的通道尽头,一座石室映入眼帘。

    石室被石拦环绕,里面气雾缭绕。

    龙晏走进去一看,见室顶四个墙角各悬一粒夜明珠,将石室照亮的如同白昼。

    龙晏想起孙奇九辞去章无象所赠席面,只道是要两件道装穿穿,心中不禁敬佩——人家天天守着这些宝贝,竟然仍旧如此淡泊,可见是真修行者。

    室中,摆着一张青石大案,旁边一张罗汉石床。

    案后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画。

    画的是一条青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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