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112
“怎的今日你来的这么晚？”柳江南问到。
“有些事耽搁了。”杜士诚避讳的简单说道。而他越是避讳陈平却是越发有兴趣。只是他知晓这样探听的话，杜士诚是定然会起疑心的，于是只好作罢。
“你倒好意思说起了别人，你不也刚到不久吗？”陈平揭柳江南的老底到。
三人一番说笑，揭榜的衙役已是出了来。
好在有专门的衙役在外边维护秩序，不然这般多的人推攘，定是会有人受伤。那些年岁稍小的还好，顶多就是自己爬起来。而那些已是花白胡须的若是被人不小心推倒，只怕是伤筋动骨了。
过了没多大会，报喜差便是出了来，众人的心情跟着七上八下了起来。
只见这人出了人群便往着西侧的客栈冲了进去。
这让得大家的心情也是大起大落了一把，不过随即又是神经紧绷了起来，方才报喜差的出现意味着举人名额又是少了一个。
客栈中听到“喜报”两字的秀才们，皆是齐刷刷的站了起来，那衙役跑的有些着急，进来之后便是直喘气，一时说不出话来。
众人急不可耐的等着他的好消息，直道：“说啊！你倒是说啊！”。
“喜报！新县孟恬老爷高中……”喘匀了气，报喜差终于将名字喊了出来。
只见人群中的孟恬一脸狂喜的拉着旁人说道：“我中了！哈哈哈，我中了！”
那模样只能用欣喜若狂来形容，周围的人脸上则是口不对心的恭贺着这位新出的孟举人，而他们脸上的失望之情却是怎般也掩藏不住。
待得孟恬从狂喜中反应过来，急是拿出荷包递给那个报喜差：“有劳报喜！”
报喜差乐呵呵的接过荷包告退，而今报喜这差事是最抢手的，自己得赶紧再回去。
而随着报喜之人陆续奔出人群，那剩下的名额也是越来越少，众人更是加深了那份紧张，恨不得都要自己上前去查看才好。
又是过了好一会儿，人群中又出来了一名报喜差。
瞧看见人群中的柳江南，这位报喜差便急忙奔上前来。
陈平他们瞧见这位报喜差是往着他们的方向而来，皆是呼吸急促了起来。
此番得中的是柳江南，可这次报喜的内容却让得众人有些失望。柳江南中了副榜。
副榜不是举人，不能参加来年的会试。
这消息如惊雷在柳江南耳边炸响，他整个人都是有些发懵。
副榜？怎能是副榜？若是副榜，除非自己放弃此次考试的名次重新参加乡试，否则永远没有机会获得进士的功名！
这副榜于白发苍苍的老秀才而言自然是中了的好，有个“贡生”的名头，也可以去到县学里当教谕了。
可偏对于而今只有十八的柳江南来说，这是中了还不如不中的名次。
最终还是柳言开给了报喜差荷包，让着报喜差心满意足的退了开去。
而失落的柳江南却是如何也掩藏不住那份失望，陈平和杜士诚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
到还是柳言开看的开，安慰着柳江南到：“此番既是中了副榜，想来你也该是有能力的，大不了下次再来过便是，何苦哭丧着脸，又非是死了老子。”
这话让得陈平都有些汗颜了，谁能想到柳言开竟是会这般咒自己来安慰柳江南，有父如此，何愁焉？
周围的人听到柳江南的遭遇，也有些唏嘘，若是他们自己得中副榜，只怕也是好不到哪去。毕竟这鸡肋搬到副榜还是不中的好……
这之后，已是好半天没有了报喜差从里边出来了。
等候的众人脸上的神情皆是变了又变，方才还在笑话柳江南的人这会儿也是笑不出口了，甚至有些人想，哪怕副榜也好啊，起码也是贡生不是，这可比没中要好的多啊。
就在众人有些绝望之时，报喜差又是出来了。
而这位报喜差行进的方向还是陈平他们这。
“喜报！京府杜士诚老爷登桂榜七十八名！”
听到自己得中的杜士诚一下子便是跳了起来：“哈哈哈！我中了！”
而在一旁的柳江南虽也是替着杜士诚高兴，可一想到自己中的副榜便又是有些讪讪。
周围那些羡慕嫉妒恨的目光犹如刀子般齐齐投向了他身上。
“恭喜你啊。”陈平说道。
“恭喜。”柳江南也是恭贺到。
此刻已是狂喜状态的杜士诚同周围恭贺的人还礼之后，便是一个疾步冲向了自家的马车，杜远志已是听见了方才报喜官的报喜，此刻也是有些老泪纵横的高兴。
想不到自己妹妹在天有灵，庇佑士诚能够高中。自己也算是对的住她了。
高兴的父子俩，一时间都有些激动。
待得杜士诚从狂喜中回过神来，赶紧拿出了银子打赏了报喜差，他是大家公子，出手也是大方，报喜人摸着重重的一锭银子，连连躬身感谢才离开。
方才柳言开也是出手阔绰，可一则是柳江南非是中了那正榜，二则他也不好炫耀自己的财富，因此只是给了报喜之人些许银钱打发了。
而今杜士诚却是那高中之人，出手自也不能像柳言开那般了。
周遭虽是只有少数人认识这位翰林院侍读学士之子，可不妨碍他们瞧看的清杜远志那副官腔的打扮。
于是纷纷都是向着中举的杜士诚表达着恭贺。相较于柳江南的闷闷不乐，杜士诚则显得要欢畅许多。
这越往后，得中的几率便是越低，但一旦得中却又是名次越发的靠前。除了第一名的解元，其他名次也是没有多大的意义。
纵使是孙山，也是有资格参加会试的，谁让着人家榜上有名呢。
陈平现而今便是这等的心情，宁愿自己中了最后的一名，只要知晓了结果便是好的，这等待的时间如同火上煎熬，难受的紧。
好在这回没过上多久，一名报喜差便是又冲了过来：“乡试喜报！京府陈平老爷登桂榜六十六名！”
中了我中了？
陈平傻楞在当场，他算是知晓那些得中之人的心情了，为何他们会那般失态，欢喜的狂跳。
这种心情便像是过山车一般，大起大落的让人感觉刺激又兴奋。
而陈平现在更是不由的狠狠攥紧了拳头，他离着报仇又是近了一步。
杜士诚在听到报喜差同陈平报喜之后，便是第一时间赶了过来，柳江南更是第一时间便是同陈平道了贺。只是陈平方才还未回神，现下等到陈平回过神来，陈平第一时间便是掏出了准备好的赏银，打赏了报喜差。
随后又是同周遭的恭贺声一一回了礼数。
柳江南便更是落寞了起来，他们三人竟独独他未中榜，想来也是有些不甘的。只怕是这差距会越拉越大，从此便不再是一路人了。
而那些还未中榜之人现在的焦急心情已是压抑不住，有甚者瞧看着陈平的脸上都是充满着嫉妒。
这些还未的得中的秀才们，此刻的心情也是越发的拔凉。而接下来的事于陈平而言却是关系不大了，他根本不关心那乡试解元是谁。
而最终等到日头西斜，解元之人方才报出。
最终那些没有得中的秀才们无有不失落的，一个个失魂落魄在那好不寂寥。
有不死心的，直接便是从人群中冲出，想要自己亲自去探榜查看一番。
若是报喜差眼神不济，错看漏看了呢？总要亲眼看看才甘心。
柳江南也是如此，他怎般也是不甘心自己是副榜，总觉着该是报喜差弄错了。
而杜士诚也是有些忐忑的问道陈平：“陈平，我们也去？”
“去吧！”
若非自己亲眼见着，实在是有些不踏实，可是见着眼前这密密麻麻的人海，陈平又是有些头皮发麻了起来。
好在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确认落榜的学子们一个个的都是落魄的离了开，这般之后他们才是有了机会往着里边挤。
直到好不容易到了榜单之前，瞧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正是在那六十六名之上的时候，陈平方才悬吊的心才总算是落了地。
杜士诚因着离陈平的名次不远，也是不久之后也瞧看见了。
最难受的还是柳江南，他不信邪的先是在正榜上寻找了一番自己的名字，确认真是没有他的名字后方才去到了副榜，瞧看见自己的名字真是在那副榜之上时，柳江南是绝望的。
陈平和杜士诚来到柳江南的身旁，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知该如何安慰他。
许久之后，柳江南一反常态的笑道：“既是要重来，那你们且先等着我，替我先前探探路。以后照看些我。”
陈平和杜士诚相视一眼，随即皆是重重点头到：“嗯！”
三人这番才是出了去。
而就在杜士诚即将登上马车之时，一名中年人仔细打量了一番他，问道：“可是杜学士府中公子？”
杜士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中年人哈哈笑道：“来人，带他回去成亲！”
这是何情况，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