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088
位于陈平左手边的，年岁瞧上去稍长些，此刻被陈平打量着却也是不是那般畏惧，见着或将成为自己主家的陈平，反倒是也同步打量起了陈平来。
只是这番举动让得陈平觉着诧异，心道这女子若是成为管事女使。难保不会压着自己行事，可万不能请了尊菩萨回家才是。
而另一边上的，则要显得小心谨慎许多。被陈平打量也是不敢抬头，只能望着脚尖不敢与陈平对视。
“两位请将手掌伸出我瞧上一眼。”陈平要求到。
闻言的两人依着陈平的命令将手伸出，只见年岁稍长的那位掌中老茧颇厚，而那位稍显年轻的掌中老茧竟也是不遑多让。
陈平心中有了计较，随后同管事言道：“赵管事，我便选这位吧。”
赵管事时下才发现陈平才是那需要仆役的，也是一愣。不过良好的素养让得他和煦的同陈平言道：“好的，贵人。”
言毕，管事拿出身契单挑选出这人的身契，对着陈平言道：“贵人，身契单在此，这仆役作价二十两。您看还有何异议没有。”
陈平闻言想着便要讨价还价一番，幸而柳江南及时阻止道：“没有了，交易吧。”
陈平不知为何柳江南会阻止他，但也是没有问出声，他知晓柳江南这样做定是有他的道理。
一番交易完毕后，陈平和柳江南便是领着那稍显年轻的女子出了门。
直至上了马车，陈平方才问道：“江南，方才你为何阻我呢。”
“幸而你没说出声呀。若真让你说了出来，只怕是我们要被哄攘出来不可。”柳江南说道。
“为何？”陈平不解到。
“这采人居有一规矩，凡说定的价格那便是最终的定价。若你相看不上，那便不要。管事不会同你有何争执，可若是瞧看上却又要杀价。那便是打采人居的脸，主家不将你乱棍打出便已是开恩了。”柳江南如是说道。
这番，陈平才知晓他是被着柳江南救了一次，庆幸着此行带上了柳江南。
回至宅院，柳江南便辞了去。陈平还想着感谢他一番，要同他去酒楼吃喝一顿。可瞧着他那模样似也不在乎，索性陈平便让着他下遭再来。
回了院中，陈平坐在石凳之上。这才同立于一旁的女子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杨花。”女子回到。
“杨花，这是你契单上的名字。我想知晓你是如何入了采人居的。”陈平问道。
杨花闻言，忽的没了动静。只听着院外街上不住的吆喝走卖声响。
陈平知道此刻不能逼急了杨花，否则问出的也是假话。只愿而今她能讲诉心头的苦闷，陈平亦是愿意同她说上一些自己的恼事的。
或是想得透彻了，杨花慢慢细语言到：“我本名确是姓杨，只不过我不叫杨花，而是叫杨雪茶。我们一家四口逃难至京，起初还勉强能够祈赊过活。后来京中严查，凡是未及成年的孩子不知何由皆是被着登记上册，而像我们这般逃难至京的更是被重点盘查，我的爹娘、姐姐在盘查中被衙役盘剥，不幸丢了命去。独留我一人苟活，实在没法这才卖身于采人居。”
杨雪茶说完这话之后，已是抽咽不止。而陈平一时竟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能同她言道：“既如此，你便安心在这处住下，日后这院中大小事务便交由你负责了。”
陈平这话说的颇为老成，既没有透露这究竟住有几人，也没有说明他是否相信杨雪茶的话。
只当是可怜她，让着她安然住下。万不能有其他想法。
这般陈平也是不用三餐再到酒肆茶坊了。
而杨雪茶对撒扫、做饭这套也不陌生，照顾起陈平的起居也算不上难事。
而且杨雪茶今年芳十八，比之陈平还要年长几岁，常年乞讨过活更是让她知节俭，这也是陈平起初要相看他们手掌的原由。
料理好陈光月交代的事务后，陈平也能够安心的准备入学读书了。
…………
“牧原，再过两日我便要回京述职，事情进行的怎样了。”
“回主上，一切在按计划进行。而今潼关上下肯投向我们的大小部众已近三层。只要主上到时振臂一呼，定能将潼关轻易拿下。”李牧原回到。
“嗯，你做事我是放心的，只是陈光华的消息，还是没有吗？”那人问道。
闻言的李牧原一阵紧张，这么些年他早已查便了能想到的所有地界，可竟是没能寻到一丝线索。哪怕是面貌雷同的也是被李牧原找寻到了五人，可绕是达至这般，也是没有找到陈光华。
十年前，陈家沟的突袭竟是成了最后得知他消息的地方。
“回主上，牧原不能，还未有消息传来。”李牧原硬着头皮回到。
闻言，那人眉头轻皱，两指在案牍上有节奏的慢慢敲动。
李牧原则是惶恐不安的躬身拜着，丝毫不敢有逾矩行为，听候着案牍后那人的命令。
“陈光华必须找到，否则我们的计划极有可能化为泡影。”那人沉声道。
这话一出，已是将事情做了最终定论。
“诺。”李牧原不敢不从，绕是他知晓此事怕已微末无可能，可也只能照办，毕竟他也是这条船上的一员。
出了书房，李牧原后襟已然湿透。而书房外，刀疤脸也显得与往日里不太一样。
“王爷什么时候回京？”刀疤脸问道。
“两日后。”李牧原拭干鬓角的冷汗道，“到时你便同王爷一道回京吧。”
刀疤脸闻言，内心止不住雀跃。若是回京真能寻见失散多年的儿子，他这么些年的寻找也算是没白折腾。
因着寻了这么多年，未能寻见自己的骨肉。刀疤脸每每便是将寻见的孩童尽皆发卖给了牙行。而死去多年的张伢子便是其中一名买家。
十年前那次屠灭陈家沟的行动，更是因着王爷的命令，刀疤脸顺道将之所有孩童集中一处发卖了去。
只是后来差些事情败露，连累诸众。李牧原虽是替他料理好了之后的麻烦。却使得他失了王爷的信任，从那时起，刀疤脸行事便只能每每相求于李牧原。
而陈家沟灭村则是因着陈光华的原因，不知何由这位王爷非要寻见他不可。
陈家沟的村名被取项上人头充军功这事，陈光华确是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多谢！”刀疤脸说完，同李牧原搭手行了一礼，然后便是出了院去。
他知晓自己差李牧原的人情大了去了，也不用再如此假惺惺的说道，日后李牧原凡有差遣，他定是不能推脱的。
而李牧原则是深深瞧看了眼刀疤脸后，也是离了去。
…………
“今日不知乌兰大人前来所谓何事呢？”突利无思依旧是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此刻端坐在上首同身侧的乌兰察布相问道。
“宁定公主，老朽是来同您恭贺的。”乌兰察布笑着说道。
“哦？不知喜从何来啊。”突利无思问道。
“公主天姿国貌，将来更是要嫁于汉庭最得宠的五皇子。老朽前不久更是听闻汉庭皇帝有心属意五皇子继承大统，您说这算不算一件大喜事。”乌兰察布察言观色的说道。
可突利无思却全然似听了句废话一般，没有一丁点的反应。使得乌兰察布觉着自己拍错了马屁。
突利无思端上翠色香茗吞上一檀口后，言道：“乌兰大人，您便不用试探了，我虽是汉庭人，却是草原上的公主。汉庭虽是生我之地，可给我富贵荣华的是父汗。且不说这将来我是作为公主嫁于汉庭，便是父汗于我这般情谊也是我万死难报其一的。”
乌兰察布闻言，收敛了方才的笑脸，正色同突利无思言道：“公主真是误会老朽了，老朽又怎敢同公主试探呢。只是突闻喜讯想着来同公主恭贺一番罢了。”
突利无思看破不说破，也是象征的点了点头表示谢过。只是她的这般模样，便像是完全不想听这一消息般。
“乌兰大人事多，却也有这等心思关心我的未来夫家，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突利无思言道。
“公主真是慧眼如炬，要说这天下父母没有不为着儿女之事操心的，尤其是我家迟迟，更是让人不省心。”乌兰察布顾左右而言他，惹的突利无思一阵恶心。
“乌兰大人，若是想同我说说迟迟小姐的事，我自是愿意的。可您不觉着这番东扯西拉的很是浪费时间吗？”突利无思直切要害的说道。
闻言的乌兰察布心中不由想到“到底还是年轻啊”。只是闻见突利无思的话后，乌兰察布也是没了方才的胡诌。
“公主殿下，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此番老朽前来，既为着我女儿求得一良配，更是为着我儿哈达谋一似锦前程。”乌兰察布说道。
“乌兰大人，您的闺女良配我尚未得知是谁，可您儿子的前程竟也是在那另一半身上。您觉着我说的对吗？”突利无思言道。
大小狐狸此刻心照不宣的已然达成了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