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032
张三斤早早的便到了城门西处,好在现在这会儿雨已经停了,不然指不定是要冻出个好歹来。
瞅着这马上就该到亥时了,怎的还没有人来,张三斤心头难免有些坠坠的。
没过多一会儿,一个黑塔似的汉子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张三斤定眼一瞧,这可不就是石熊嘛,原来他早就到了这儿,怎的自己就一直没发现呢。
“张里长,今晚上哪?”石熊面无表情的问到。
“石熊兄弟啊,你啥时候到的啊,怎的我都没瞧见你过来呀。”张三斤不无好奇的问到。
石熊斜眼儿瞧了张三斤一眼,并未答话,只是有些轻蔑的笑了笑。
张三斤瞧着石熊的模样顿时也觉得无趣,这傻大个竟瞧不起自个儿,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家伙自己犯不着同他计较。
“去城外柳树村”张三斤答复到。
“既如此,那便快些走吧。”石熊不待张三斤招呼,便翻身上马,反倒是催促起张三斤来。
“诶,好好”张三斤也爬上自个儿的黄骠马一道出发。
立秋之后的几场大雨,让得黑透的夜变得分外的湿冷,大道周遭的虫儿似乎也觉察到了这番变化,竟也没有平日里那般唱的欢畅了。
奔行的马蹄践踏起浅洼处的泥水,惊的刚准备觅食的蛐蛐儿站住了身形,待得马蹄声远去它方才从阴暗中显出影儿来,却不知自个儿已被暗中猎手定性成了食物。
一路疾驰,石熊先张三斤一步来到了柳树村村头。张三斤虽一路撵随,却也还是没能跟上他。
又等了一会儿,张三斤方才追上在村头等待自己的石熊。
“石熊兄弟,你这脚程太快,我一路撵都没跟上险些摔下马去。”张三斤颇有些抱怨到。
平白无故你跑那么快作甚。最后还不是得等我同你说了地儿才能办事。张三斤止不住腹诽到。
“接下来上哪?”石熊接着问到。
“我家!”张三斤有些无语,然后继续说道,“您动静小些,这村里的大伙儿都睡下了,要是将他们给扰了起来,今晚这事就班不成了”。
石熊闻言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随着张三斤一同进了村。
村里的狗子听着动静“汪汪汪”叫个不停。害得张三斤紧赶了几步便来到了自家院儿外。
“石熊兄弟,我先同你说好,今晚这事怕是不好处理,一会儿你可不能推脱”张三斤给石熊上着警告到。
“嗯”
瞧着石熊也不是个怕事儿的主,张三斤紧了紧拳头,拿上油灯点亮,带着石熊入了屋子。
石熊岔眼一瞧,地上全是血迹。这怕不是凶杀现场吧。石熊有些诧异的瞧着张三斤。
张三斤哪还能不明白石熊在想着啥,于是赶紧说到:“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儿被人给截了”。
说完,不待石熊问他。张三斤来到墙角掀开地毯漏出了隐藏着的地牢。
不作停歇,张三斤一把拉开地牢门,护卫队的三具尸首赫然还在那。
石熊近处一瞧,这还真是个凶案现场,被杀的原主都还在这呢。
“今晚就是把这三具尸首处理了,别让着别人发现”张三斤强忍着恶心,同石熊说到。
石熊倒没有他那般娇气,只是这几具尸首现下已经起了尸斑,开始发臭了,味道有些难闻。石熊也是忍不住捂了捂鼻子。
“张里长,这事太大,得加钱”石熊瞧着张三斤说到。
“我已经同你兄长给过银钱了,你怎么还能问我要钱呢。”张三斤可不想再给钱。
“那是我哥不知晓这事有多大,只当是寻常买卖,他若是知晓这是杀人的买卖,定不会只要那些个银子。”石熊说到。
张三斤咬牙切齿的问到:“那你想要多少?”
“至少再加一百两”
“一百两!”张三斤这舍命不舍钱的性子一下子变炸了锅。“不可能”。
“既如此,那我就比别过”石熊不作耽搁,立马就要转身离开。
“等等,我同你兄长可是交情甚重,你就不能少点吗?”张三斤仍旧是舍不得那一百两。
石熊闻言,却不作回答,只是盯着张三斤。
“怕了你了,一百两就一百两,咱可得说好,你得先给我处理好了我才能给你钱。否则免谈!”张三斤这下学聪明了,吃一堑长一智。
“说吧,怎么处理。”石熊也不走了,回身问到。
“把那三具尸首给我扔后山山坳里,那地方没人去。不怕被人发现。”张三斤回到。
谈好价钱,说好地点,石熊也不做扭捏。将上衣一搭,下到地牢中就搬开一具尸体,用盖地牢门的毯子一裹。扛上肩就给弄出了地牢。
“后山哪儿,你得给我带个路。”石熊瞧着张三斤说到。
张三斤闻着这味儿,胃里又是一阵翻涌。止不住说到:“走走走,我带你去。”说完,便快步跑了出门。
在张三斤的带领下,石熊把三具尸体先后都给搬到了山坳。
起初那趟张三斤还纳闷,怎的没瞧见先前那个女孩的尸首。后来听到一声狼叫才想着许是被狼给叼走了,也就没在去想其他。
处理干净地牢中的尸首后,张三斤又把屋里清理了翻,地牢门也用木板给盖上,防备有擅闯者发现异样。
处理完这些已是子时。张三斤同石熊又一道回了县城。
…………
时间回到柱子一行遇害后。
领头者瞧见手下递过的东西,双眸微缩,立马集结队伍,即刻返程。
为了不误事,领头者还将随身仅带着的一只信鸽也拿出,写好字条绑好放飞了出去。
一行人驾着马车再次加快了速度往来时的路狂奔起来。
而这夜还是这般夜,只是方才的笑声已做了过去,枉成了回忆。
柱子一行尽皆被害,只能在这般夜空下静候着发觉之人,等待着别人收尸。
领头者为了赶时间,命三人各骑双马,不用顾及,全力回城。将信物交到碾水巷。
而他则是亲自押送马车回新县。
酉时,领头者放飞的信鸽飞入了京城一处大宅之中。小厮取下信鸽腿上的信件赶紧送至了院中书房。
“砰砰砰”
“进来”屋中之人道。
小厮快步进入,随即将字条递于了屋中之人。
那人挥退小厮后,小心打开信条。上边的内容让的他忽的立身而起。
随即不作停留,赶紧来到暗处扭开了密室的大门,快步进入其中。
密室四通八达,只见那人七拐八绕终在一处密室房间前停下。
“城西,张记牙行掌柜、管事!务必查清有无账册!”
说完,这人便又头也不回的出了密室回了屋中去。
只是待他走后,那房中慢慢映出一人影子,稍作停留后便又隐了去。
而张记牙行中,张伢子这几日颇有些寝食难安,他不知自个儿交代巧娘的事儿现下如何了,到底是好、是坏,也没个准信儿,更难受的是巧娘也没托人给自己透露些消息,这让张伢子整天茶不思饭不想的。
不过好在巧娘送去两日后,手里的其他孩子便让中书张大人给买了去,张伢子也算是踏实了些。料想着自个儿的事儿肯定算是过了。
今夜趁兴,张伢子还特意的小酌了两杯,这几日食无味,夜不能寐的。着实让他疲乏的厉害,于是用完膳后便早早地去歇息了。
而齐老焉见着张伢子去歇息了,便也不顾其他,唤来平日里跟自个儿相好的一名婢女也是滚到了床上。
牙庄周遭,慕运晨安排的几名探子此刻正紧盯着四周。
忽然,暗中一双手从一名探子脖颈后边慢慢伸出,不见一点声响一把捂住了这名探子的嘴巴,另一只手成虎爪样儿使劲在那探子喉咙上一紧。不着两个呼吸,这名探子便没了声响。接着又是其他探子,一个接着一个,尽莫都没了气息。
处理好牙庄周围的的眼线,这名用黑巾捂住口鼻的杀手,来到牙庄外一处阴影地儿翻身轻易的便入了里面。
绕过女使仆役,杀手到了张伢子的房间。
床上的张伢子丝毫没感觉到有人进了他的屋子,呼噜声照旧雷的厉害。直到被用刀拍了两下才迷糊着睁开了眼。可是开眼一瞧架在自个儿脖子上的寒刃,张伢子忍不住就是一哆嗦。两眼紧盯着脖子上的那刀,嘴里急呼到:“好汉饶命!”
“饶命可以,账册给我!”杀手冷眼到。
张伢子一下就懵了,这人怎会知晓账册的事。莫不是齐老焉给自己下套子不成。
想到这,张伢子赶紧狡辩到:“什么账册呀?”
“你觉得我要什么账册”杀手轻轻把刀一划拉,顿时张伢子脖子下便染了红,吓的张伢子忍不住就想哇哇大叫。好在那杀手随即说到:“再叫,立马让你见阎王”。
“好汉饶命,我这真没有什么账册,您若是求财,那边儿上柜子里便有,您放心,我绝对不会乱喊,你放心拿去便是”张伢子只以为这人是求财来的,可没注意杀手一开始便相问的只是账册,并未问银财。
听着张伢子说着没有账册,杀手手腕上一紧,在着张伢子脖子下就是一划拉。一时间,张伢子两眼怒睁,双手捂喉。鲜血顺着指尖缝止不住外流,侵湿了床头一大片的被褥。
而张伢子也是后悔不迭,早知道就说有账册了,兴许还能多活一会儿呢。
收刀入鞘,杀手不作停歇。又趁黑潜到了齐管事屋檐下。
此时房中正是一副天雷勾地火的热烈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