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023
“买!”柱子答到。
听到客人是要买,掌柜一脸笑意。热情将柱子请到了厅上,招呼着小厮端上香茶。
随后掌柜和善的盯着柱子问到:“客人,需要什么样的货色。是女使还是奴仆,亦或需要纳房妾室。”
柱子是来打探消息的,眼下若是开门见山的询问,这掌柜恐会将自己直接个轰出去。遂谎称自个儿需要给家中儿子找个童媳。
掌柜一听也不疑有他,上他这来给自家孩子寻童媳的,这却也不是头一个。随即便让小厮将牙行里豆蔻年华左右的女子都给叫到了厅上。
柱子瞧着眼前燕环肥瘦的众女,也是一阵尴尬,这些女子此刻皆是满眼希冀的盯着柱子,祈盼他能带自个儿脱离这苦海,把柱子盯的寒毛直竖,暗探幸好今儿个是自己一人来的,若是让那帮弟兄知晓,怕不是会笑掉大牙。
“客人,上眼。这是小店所有符合要求的女役,您尽管挑选。”掌柜笑容可掬的瞧着柱子说到。
暗自咽了一口唾沫的柱子对着掌柜说到:“好让掌柜知晓。我家孩子尚且还是孩提,此番年岁的女子于我家孩子而言怕不是有些过了”
听到客人这般说来。掌柜也觉得自己挑选的这批女役有些欠妥,挥退众女。掌柜又命小厮将垂发岁下的女童带了进来,不过这次带进来的却是少了很多,柱子粗略一瞧也就不足十数。
瞧着面前的孩子们,柱子也是泛起了难,眼下该如何询问他们的出处呢。若是这掌柜不在跟前还好,可这掌柜现在巴不得长在柱子身上一般,紧盯着自个儿。真是让自己左右为难。
“客人,觉着这批如何?”掌柜问话到。
“自是可以的,不过……”
“不过什么?”掌柜赶紧问到。
“不过我想寻个非本地的孩子,若是本地的,将来他们父母知晓自家娃在我那,上我家闹去,可不就让人不消停了吗”柱子似有为难的说到。
掌柜闻言笑呵呵保证到:“客人尽管放心,此些孩子,牙行里都是做的绝卖,断没有这种可能。而且本地孩子,近日里牙行中也是没有的。”
“哦?为甚没有本地的呢?”柱子好奇问到。
“还不是前段时日那些贼人给闹得,那些遭难村子里边的孩子,尽皆都不知被掳去哪儿了,害得我们牙行跟着吃瓜落,都不准本地孩童的易市了”掌柜恨声唾骂着耽搁他买卖的贼才说到。
柱子一听,心里便有了底。这牙行中怕是没有自己要寻的孩子。遂打算随意找个借口糊弄下掌柜便回客栈了。
而此时,先前送女役到前厅的小厮却在厅后角落里耸着耳朵偷听着。
“掌柜,您这儿的货色我瞧着也不甚多好,可还有尖货没亮?”柱子也是一顿猪鼻子插葱——装起了大头象。
掌柜的闻言,面容一垮。合着是没瞧上自个儿店里的姑娘,搁这儿拿自己寻开心呢,瞧他穿戴也不似那有钱人家的公子哥儿,还尖儿货,真是一臭无赖。
遂冷语说到:“尖儿货没有,您去别处寻寻吧”
柱子巴不得他请自个儿出去,闻言便告罪一声多有打搅,不作停留的出了门去。
掌柜挥退众女,呸了一声。兀自忙去了。
出门之后的柱子没留意身后还跟着一条尾巴,瞧见柱子进了胡同口的德月客栈,遂又调转了身去。
回到客栈的柱子同兄弟们详说了去繁盛楼的经过后,一时间竟陷入了僵局。
…………
而另一边,铁征带领着余下的护卫不紧不慢已是入了城。
小侯爷信中言明需要寻得之人的名字叫陈光月,夫家是衙门里当差的捕快,叫谢鸿。此次前去,需先寻得谢鸿才能找到陈光月。
铁征带领一众护卫没多久便来到了这新城县衙。县衙门口站岗卒子瞧见铁征一行,立马喝问到:“作甚的!”
铁征拿出自己的身份腰牌递于那人,问到:“谢捕快可在衙内?”
那卒子接过腰牌一看,顿时有些惶恐。因为上边刻着的赫然是荣昌侯府,另一面则是统领铁征。恭敬的递回腰牌,卒子回到:“谢捕快今日告假在家,不曾上差”
“他家在何处?”铁征问到。
“城南甜水巷,屋前有棵海棠树的便是他家”卒子回到。
“今日你不曾见过我等。记住,哪怕是县衙大人问起也是一样回答。”铁征盯着卒子略施恐吓的说到。
“小的自会守口如瓶”卒子忙不迭的回到。
铁征又领着一队弟兄往甜水巷赶去。
而此刻谢鸿正在家照顾着陈光月。自从陈家沟被匪人所屠之后,陈光月每日都是以泪洗面,痛不自已。活活的消瘦了十来斤,再此下去怕是也撑不了多长时日。
谢母也是一脸忧郁,亲家母全家罹难,如今儿媳又这般憔悴,真真是祸事一桩接一桩。
“儿媳妇,你还是吃点吧。你身子都快跨了”谢母这已不是头一遭劝说。奈何陈光月就是吃不进一点饭食。
“娘,我吃不下。”陈光月每每想着自家老母兄弟便忍不住泪流,哪还吃得下东西。
先前便已经请了郎中前来看诊,郎中看之后也只说是心病无医,开了副健胃脾的药方后也是无可奈何离去。
铁征一路打听来到甜水巷,远远便瞧见一棵金黄的海棠树,料想那便是要找寻的谢鸿家。便同众兄弟紧赶了两步,待离近了一瞧,这海棠树上竟还有些透着绿意的叶子,不过这也就是少数,很大部分却是已经枯萎,在空中打着旋抢着先的回归大地,已是将地上铺满了厚厚一层。
铁征身旁护卫移步前去叫门。
“砰砰砰,有人在吗?”
正端着药碗的谢鸿听着叫门声,也是奇怪,道是谁前来找自己。
出门一瞧,一队行伍人士正在自家院门前静候着。
这谢鸿也是衙门中当差的,自是瞧得出眼前众人皆是有武傍身。
谢鸿心头好生奇怪,自己好像不认识这些人。来到门口,谢鸿开门问到:“不知诸位兄台造访寒舍所为何事。”
铁征跨步向前对着谢鸿递过自己的腰牌,谢鸿虽奇怪但也接过。低头一瞧顿时惊诧,京城侯府统领!
“不知统领大人来我家为何事?”谢鸿递回腰牌后,客气问到。
“还是里边儿细说吧”铁征对着谢鸿建议到。
谢鸿不敢推诿,急忙挪身请众人入院上厅歇息。
谢母听见动静在门后一瞧,看见好多生面孔也是一愣,又急忙退了回来。
瞧着母亲面色不对,陈光月问到:“咋了?娘”。
“外头来了好些生面孔,大郎正在厅上招呼着,也不知是来作甚的。”谢母有些疑惑到。
陈光月倒是没怎么在意,自家夫君在府衙中当差,偶尔有些个生面孔上门也不是啥稀罕事。于是劝慰着谢母到:“娘,不打紧,想必是衙门里有啥事需要夫君同他们细说细说,您别担心。”
谢母一想也是,遂又自顾着忙自个儿的去了。
入厅坐定后,铁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到:“你就是谢鸿?”
“嗯,我是”谢鸿虽奇怪但也点头应是。
“我们是荣昌侯府护卫,现今奉小侯爷之命要将你家娘子接入上京侯府之中,还请将你家娘子请出,让我等见上一见”铁征简单说明了来意。
“什么?接我家娘子入京?”谢鸿大吃一惊,语调也不由的拔高了一些。偏房中的陈光月也是听着了自家夫君的话。
“是,此事还需秘密进行,不得让旁人知晓”铁征再加了一把火。
“铁统领,我家娘子在上京城中根本就无熟识,更无亲戚朋友,这贸然就要接人入京,总得有个说法吧。”谢鸿心里已经有些不待见铁征这群人了,只是碍于情面不好哄人,只得耐着性子同他说到。
正当铁征要继续解释的时候,陈光月从屋子里已经出来了,只是步履有些虚浮,面色更是带着一抹苍白。
谢鸿瞧见,赶紧上前一步搀扶住陈光月,略带责备的说到:“你出来作甚,进屋好生歇着”
铁征一瞧便知道这正是自己一行人要找的陈光月,当下对着陈光月行礼说到:“夫人有礼,我等奉荣昌侯府小侯爷之命特来接你入京。”
陈光月可不傻,打小更是家中最聪慧的那个,哪还不清楚这群人来这的目的就是自己,遂问到:“方才我夫君同你们的谈话我已知晓,只是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非得接我入京。”
铁征同身旁护卫使了个颜色,护卫们犹自出了门在院儿里各自警戒着四周。
这时铁征才吐露出:“陈平!他还活着”
诈闻之下,陈光月惊骇异常,险些控制不住自己身体。满脸震惊之后便是狂喜。自己陈家还有后,自家侄儿还活着!紧接着便急忙问到:“我侄儿在哪”随后又猛的想起了什么,“我侄儿在侯府?”。
“夫人聪慧,陈平确实是在侯府”铁征说到。
“我寻了他这么长时日一点消息都没有,他是如何去的侯府。”谢鸿在一旁插嘴到。
“个中缘由我也不甚清楚,只知是我家小侯爷从人牙子手上将其解救,现今更是答应同他寻得亲人,我这才会从京城前来接贵夫人入京”铁征对着谢鸿解释道。
“那我侄女呢?”陈光月紧接着问到。
“这个我不清楚,此次前来我只接到接你入京的命令”铁征哪还不清楚陈光月问的便是那叫妞妞的小女孩,先前小侯爷口讯中也是强调过要留意一个小女孩,在结合陈光月的问话,铁征便已猜到二者说的是同一个人。
只是他护送陈光月入京必须秘密进行,为了完成任务他连柱子那队兄弟都没告诉,怕的就是走漏了风声。若是让陈光月知晓妞妞就在这新县,难保其不会前去搭救,倒时这牙童买卖的勾当弄的满城皆知,坏了小侯爷的大事可就不值当了。
索性,铁征直言自己不清楚断了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