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埃及法老王的挚爱(4)
图坦卡蒙徒步将怀中熟睡的美少年抱回了神庙,庙中夜深人静,没有人发现纳西丝趁着夜色逃了出来的事。
若放在以前出现了这样的事情,图坦卡蒙身为法老王必须严肃的惩罚这里的所有人,甚至用他们的性命来平息民众的怒火都不足为过。
可现在的图坦卡蒙身为一个男人有了对怀中美少年的私欲和贪恋,他再也做不到像以前那样公私分明了。
如若不是他们的松懈,他或许终其一生都不知道居住在神庙中的纳西丝有着如此动人心魄的美貌,在麻木不仁,争权夺利中度过自己的余生。
图坦卡蒙抱着纳西丝,内心有些沉重压抑,明明他们之间靠得如此之近,可中间却像是横跨了整个古埃及的距离一样遥远。
如果他不是法老王,少年也不是被称为神明之子的纳西丝,他是不是就能屏弃掉所有的一切同怀中的少年毫无顾忌的私奔。
不切实际的想法从图坦卡蒙的脑海中掠过。
他觉得是自己魔怔了,竟然会有为怀中的少年抛弃他曾经煞费苦心才争来的一切的想法,这绝不应该是明智的君王该有的决断。
图坦卡蒙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轻轻的放下了怀中的少年,离开了神庙,回去后不动声色地增加了神庙的看管人数。
此刻的他在少年和王权面前,选择了权力和地位,自私的以神庙为笼困住了那个一心向往自由的少年。
图坦卡蒙默默的想着或许时间能淡化他对少年来的汹涌澎湃,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情感。
因为时间能抹平一切,甚至连死亡和失去的痛苦都有可能因为漫长的时间而被人们遗忘。
这一夜注定艰难,年轻的法老王躺在床上凝望着栏杆外那一轮皎洁的明月就能想到纳西丝那一双清澈明亮的双眸,辗转反侧,心痒难耐,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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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西丝醒来后,发现自己又回到了神庙里,心里一阵失落,果然不管在哪里的哥哥都是一样的不会给他自由。
不过现在的他多了一样乐趣,就是坐在白纱后面倾听来自他人的故事,这总归是缓解了他每日呆在神庙里的枯燥和无聊。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故事,有不同的声音,有不同的语气,纳西丝时而坐着听,时而躺着听,时而站着听,时而边走边听。
他有一次听见一个信徒向自己诉说暗恋之苦,信徒的身份是当地一个颇有名望的人,正因如此他犯下的错,也会因身份遭到更多人的谴责和责骂。
他痛苦不堪的跪在纳西丝面前乞求着神明能宽恕他深重的罪孽,净化他不洁的灵魂。
自从那个信徒讲完他的故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纳西丝不知道,也无从知道那个信徒到底去了哪里。
直到有一次听到身边的侍女小声议论,才隐隐约约猜出来那个信徒的弟弟因为不堪忍受他哥哥对他表露的爱意服毒自尽了,后来那个信徒也疯了。
〖原来那个信徒是疯了〗
纳西丝不明白哥哥对自己的弟弟表达喜欢何罪之有,为什么在别人看来是有罪的,是不堪忍受的呢?
其实喜欢并没有错,可一旦违背伦理超出了一定的限度成了畸形的爱恋,便成为了病态的,不容于世的存在。
此刻的纳西丝小小的内心充满着大大的疑惑,这对不怎么接触外界事物的他来说实在太费解了,索性他也没让自己想太久,想太明白。
纳西丝只想逃出神庙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可无论他怎么逃都会被人发现并捉回来。
或许是觉得自己逃不出去了,索性就赌气不吃饭,想让人家妥协,放他出去玩。
可最后,他还是会被他们用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哄上一段时间不去想要出逃的事情。
整整一年时间,纳西丝周围的侍从们为了哄好他这个小祖宗,在法老王的默许下把外使进贡的原本要入国库的稀世珍宝之类的物件统统都送入了神庙。
久而久之,人们都知道了法老王异常宠爱那个居住在神庙的弟弟。
却无人知道年轻的法老王独自一人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站在高台之上眺望远处的尼罗河畔时到底在思念什么,又在失落着什么。
图坦卡蒙低估了少年对他的影响力,也高估了自己的自制力。
他想见他,想见的发疯,可又怕这一见便会理智尽失。
王伴着寒凉的月色入眠,明明拥有世界上人人渴望得到的一切,却总感觉心口处空落落的,像缺失了一块肋骨似的,脆弱的心脏赤裸裸的暴露在外面,被风雨击打出深重的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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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图坦卡蒙驯化了一头外使进贡的极为漂亮凶猛的雄性野狮子,这头野狮子拥有一身雪白浓密的皮毛,削铁如泥的利爪,雪白铮亮的虎牙,威风凛凛,霸气侧漏。
它除了在驯服它的主人图坦卡蒙面前表现的乖顺听话,在其余人面前都是一副野性未驯的样子。
在今天,平常在嬉戏过后会被关进笼子的雄狮因为一个粗心的仆人的疏忽没有关紧铁笼,雄狮挣脱了牢笼撞死了那个仆人。
它漫无目的的奔跑,竟是让它直直的奔向神庙所在的地方跑去了。
法老王得知雄狮挣脱牢笼向神庙跑去的这个消息后震怒,面上全然失去了往日的镇定自若的表情。
神色惊恐,眼眶发红失态的从王座上当着众使节的面离场。
神庙里的那些没用的人是不能抵挡住凶猛庞大的野兽,而他的纳西丝又是那么脆弱,没人保护他,他会死在野兽的利爪之下的。
一想到这图坦卡蒙心急如焚,烈日之下,炙热的沙地温度高的骇人,火热的空气肆无忌惮的灌进图坦卡蒙鼻腔里。
平常养尊处优的法老王,如今竟像是个流民一样,蛇形的金发饰脱落,一头墨色发被风吹的凌乱,嘴唇干裂,变得狼狈不堪。
图坦卡蒙胸膛处巨烈鼓动,汗如雨下,他的喉间涌上来了一股浓郁的血腥味,眼角的泪水被热风吹散吹干。
他终于无法在压抑住自己的内心,他是病了,那个唯一一个能让自己理智分崩离析的人只有纳西丝。
是啊!他爱上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尼罗河珍宝纳西丝,视他等同自己性命一般的存在。
他若死了,对图坦卡蒙来说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也都不重要。
他情愿抛下一切权利和地位随他死去,也不愿意苟延残喘的话在这没有他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