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不辞而别
祁钰不置可否，毫无波澜，象征性的瞥了姜纵横一眼。
他皱起眉头，那个方向上有个淡淡的影子，好像在向自己招手。
“我有些事情，失陪。”祁钰拱手，不待众人答话，惊起一圈涟漪，原地消失。
祁钰现身在一处断崖，目光向着远方舒展开，苍山如海，残阳如血。
“说吧，什么事？”
他冷冷开口，身后一道黑衣人影显化出来，慢慢显出人形。
“古荒域中的古国归顺圣域，斩王亲自下令，希望祁将军快速启程，稳住那里的乱局。”
黑衣人缓缓说出情况，然后俯首，似是在等待祁钰的答复。
“那里可驻扎着神州最精锐的玄鸟军团，事态有那么危急么？”祁钰缓缓转头，瞥了他一眼。
“张合将军已经战死，玄鸟军团群龙无首，这个时候需要一个在军中有威信的人快速镇住那里，实施反攻。”黑衣人毫不迟疑，为祁钰解惑。
“好，我立刻启程。”祁钰答应，身形消失。
黑衣人的身形慢慢变淡，最后化成黑雾消散。
“嘿。”祁钰突然现身在月清身后，轻轻拍了拍她的香肩，吓得她花容失色。
“你……”月清被吓得一个踉跄，她快速稳住身形，而后转身，一只手捂着胸口，撅着嘴唇，两颊红得像杏子，两眼闪着电一样的光，另一只手指着祁钰，羞怒。
“哈哈哈哈，你胆子可真小。”祁钰一步跨出，已至月清身侧，一只手臂挎在她的香肩上，另一只手轻轻挑了挑月清雪白耳朵上悬挂着的玉坠。
“铃铃铃。”
清脆的金铁声音回荡在寂静的环境中。
月清没有抗拒，若是寻常男子与她相距如此近，她可能会十分厌恶，甚至干呕。
“你还是严肃的时候更有气韵。”月清恢复了恬静的神色，淡淡道。
“哎呀，那得分人，和你还是不一样。”祁钰的脸皮突然厚过城墙，恬不知耻道。
“你再敢胡说，我……”月清脸颊微红，抬手就要教训祁钰。
“哎呦呦，我错了，清仙子不要生气呢。”祁钰笑嘻嘻认错。
“我说点正事，我要走了。”祁钰的脸色突然变得严肃，盯着月清。
“你又要做什么？”月清也盯着祁钰，满脸怀疑，祁钰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令月清很怀疑。
“我真的要走了，调令已经到了，即刻出发，赶往古荒域，镇住那里的乱局。”祁钰严肃开口，没有开玩笑。
“这么急？”月清眉头微颦，一脸茫然。
“战场之上，局势瞬息万变，稍一迟疑，就可能难以挽回。”祁钰黯然，平和，言语之中有些些许歉意，似是在道别。
“那……你还会回来么？”月清雪白的皮肤微微发红，心里惴惴，犹自笑道。
“会的，我会回来的。”祁钰一个熊抱，紧紧抱住了月清。
月清没有任何反抗，任由祁钰紧紧抱住她的玉体，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她不知道祁钰还能不能回来，有些接受不了离别。
祁钰看着眼前愣住的玉人，心中有些黯然神伤，他虽然也经历过无数的生离死别，心里总是想着下次再经历就不会伤心了，可无论过了多少次，仍然会伤心。
月清忍着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没有任其流下，恍惚之间，她的目光跨越重重山峦，定格在天边，那里有一尊身影，黑衣白发，无比的浩瀚，正注视着此处。
看不清脸，但是很熟悉。
“对不起。”祁钰轻轻道，鼻子发酸，终是转身，留下月清孤寂一人立在原处。
月清脸上不断有眼泪淌落，眼神中的光彩被水雾淹没。
她心中有着不舍，这一别，是否还能相见？沧海变迁，天涯动荡，很多事情都可能被改变。
祁钰闪转腾挪之间，不断回头望去，那里有一个青衣女子，孤寂肃立，独自神伤，向着远方遥望，在心里默默为心上人祈福。
最后，他摇了摇头，目光变得坚毅，化作一道闪电，向着西方奔腾而去，身影淹没在黑暗之中，再没有回头。
……
夜晚，清冷的月华洒落，一群人聚集在天池边上，有说有笑。
天池水色与月光互相辉映，湖面风平浪静，犹如未磨的铜镜。
皓月银辉之下，湖中心青翠的山峦与清澈的天池水浑然一体，望去如同一只雕镂透剔的银盘里，放了一颗小巧玲珑的青螺。
月清孤寂走来，随意坐下，脸色雪白，目光无神。
“祁钰这个混蛋，每次都要最后才到。”姜纵横拎起一壶美酒，将面前玉杯中倒满，一饮而尽，十分不满。
小月初拉了拉姜纵横的衣袖，示意他说错话。
进来的那些圣子圣女都已经出关，为姜纵横庆祝，另外也想看看自己和祁钰究竟还有多少差距。
也不尽然，还有许多倾心于祁钰的圣女，借机见祁钰一面，比如摇光圣女、天璇圣女等人。
如果祁钰的一生全然按照常理而走，那么最后他承秦皇之位，后宫中大概就是这些圣女，对应的圣地也会更加辉煌。
祁钰当年灭了不止一个圣地，如此气魄，自然迷住了那些未经多少世事的圣女。
“他走了。”月清幽幽开口，告知众人这个消息。
“走了？这是什么意思？”众人听后，无比的疑惑，一些人赶紧出言询问。
“他接到调令，开拔古荒域，镇住那里的乱局，傍晚的时候，就已经出发了。”月清神情恍惚，脸上毫无波澜。
“这小子又去当英雄去了。”姜纵横无奈开口，再次将眼前酒盅内的美酒一饮而尽。
“他还是这样，不愿意面对离别。”摇光圣女叹道，眼里有着一些惆怅。
“看来那里战事吃紧了，一般的将领派过去已经无济于事了，必须祁兄这样威压一世的名将才行。”关山越冷静分析，一叹，道出了心中所想，“此去，必定凶险万分，否则祁兄不至于不辞而别，就是怕我们担心。”
“古来征战几人回？唉，葡萄美酒，直向夜光玉杯里倾来，
琵琶悠曲，助我们痛饮开怀。
忽听得，马上乐已高奏催征，
将士们，要喝酒的还不赶快。
醇浆急饮，好一阵头晕脚歪，
诸君止笑，即令醉倒，又何足怪？
不见我足下这千古沙场，
早成了战尸狼藉的所在。”
小姬子起身，负手踱步，叹道。